寒假,小雪要跟着它的亲爹季砚回家。言璟终于能把小雪这个黏人精送走了,了却一桩心事。
季砚今年在江城过年,距离不远,地点就定在了离家不远的篮球场。
南方冬天的魔法攻击加持,风呼呼的刮过。又是临近年关的日子,篮球场上空荡荡的,连着人都没看到。
走到篮球场入口,便能看见季砚的身影,上下搭配的色系非常统一,全都是沉暗的黑色,看人时冷淡又疏离,半点温度不带,要比这风都来得让人发凉。
小雪大声嚎叫:“汪!!”
“小崽子,去找你爹。”言璟懒着声,松手把牵引绳松开了。
球场上像是闪过的影子,小雪的身影可快,“刷”的一下往季砚的怀里扑,又像是顾忌季砚生气,克制得很,黏了一会就知道乖乖坐好。
言璟啧了声,“为什么这狗子对你这样,就不知道尊重尊重我?”
“你们差不多。”季砚淡声道。
种类差不多,不同提尊重。
“大过年,我不想打架啊。”言璟眯了眯桃花眸,笑着说。
季砚拉着牵引绳,拍了下言璟的肩,“看样子,小雪没少惹你生气?”
“……”
这可,太多了。
言璟懒得提这个话题,拂开他的手,“别拉拉扯扯的,我有女朋友。”
“……?”季砚气笑了,“谁没有?”
“哦,忘了。”言璟弯了弯唇角,桃花眸里晕出的笑像是会勾人,“你女朋友不和你来江城过年,孤家寡人。”
季砚不紧不慢拉开袖子,露出手手指上的戒指,淡声道:“我和我女朋友,订婚了。”
言·至今没和家长坦白过恋爱史·璟:“……”
很好。
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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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雪的短暂地相遇和离别,来去匆匆,就只在房子里留下生活过的痕迹。
鹿听晚家就在江城,回家住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把自己带回家就完事了。
她坐在沙发椅上,目光飘得有些远,最后定在小雪原先的窝那,记忆里的两个身影像是重叠了起来。
以前回家的时候,lucky总是会在她开门之前就跑过来,摇晃着小尾巴,眨着大眼睛看着她。
像是在说:“欢迎回家。”
小雪也会。
小雪的体型要比lucky大很多,也格外黏人,要比lucky热情上很多。不会像lucky那样看着她,大概率是会直接冲进她怀里,拉着她撒娇。
其实现在想想,lucky的温柔还是小心翼翼的,保持着那份礼度,在它力所能及的地方,告诉她,它在陪着她。
那些看不见光,那些站不起来的日子里。
鹿听晚抬手遮住眼睛,毛衣袖跟着往下滑,左手手腕侧的lucky还是那样,一如既往地,在对着她笑。
无论什么时候,lucky都会是她的泪点。
她靠在沙发里,被勾起来的过往在眼前放映,还有和lucky临别的时候。
言璟开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副场景。小奶猫窝在沙发里,轻微的抽噎声入耳,像是砸在人身上似的,疼得发紧。
他皱了下眉,坐在她身边,“阿晚。”
鹿听晚听见声音,动作僵了一瞬,胡乱地擦掉眼角的泪水,怔怔看着他,“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阿砚今年在江城过年,很近。”言璟指腹轻拭掉她脸颊上还挂着的泪痕,“不舍得?”
鹿听晚:“有一点。”
言璟揽着她的腰,将人抱到了腿上,突然亲密接触,小奶猫像是完全没反应过来,水汪汪的猫眼轻眨,像是一眼能看尽人心的干净。
鹿听晚轻呼了声,勉强抓住了他的衣领坐稳,才把那阵失重感压了下去。
她刚哭过的声音还有些软,“你干嘛呀。”
言璟手捏着她的腰,将人往怀里带,拖腔带调地说:“宝贝儿,不能为别的男人哭啊。”
“……”
哪是什么别的男人。
那就是,小雪。
小雪!
即便是在冬天,他身上的温度也还是滚烫着的,木质香萦在身侧,让她倍感安心。鹿听晚环过他的脖颈,像是小猫一样缩在他的怀里。
“你能不能、少吃点醋。”
“不行。”言璟低笑了声,轻轻揉着她的头发,“真喜欢小雪,哥哥明天带只新的小奶狗回来?”
“唔。”鹿听晚摇头,“不、不用了。”
“嗯?”言璟故意逗她,“怕我吃醋?”
鹿听晚靠在他颈间,糯着声,“有一点点吧。”
在lucky刚走的那段时间,她是颓废到了极点,课是没上了,成天关在家里。
鹿父也照着lucky的模样,找了只大差不差的狗狗,送给她。
无可代替的。
即便是差不多,也全然不同。
狗狗的一生太短了,生离死别都得经历过一次。
她早已失了那份勇气。
鹿听晚想开了些,半玩笑道:“真不用,我们太忙了,也没时间照顾狗狗。”
言璟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也没再逼,“好。”
鹿听晚的那阵情绪过去了,才察觉这个姿势奇奇怪怪的,她小声咳了声,扭捏着想下去。
小奶猫软乎乎的,还不老实,老乱动着。
言璟捏着她纤细的腰,声音沉哑,气息暧昧地落在她的耳畔,咬字清晰。
“宝贝儿,别动。”
鹿听晚被这阵气音烫得耳尖发热,刚想问为什么,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有什么抵着自己。
“……”
他真的!是!
随时随地!发!情!吗!
鹿听晚脸红,“你别……大白天的,不来。”
言璟靠在她的颈间,散漫的音调像是在撩人,引|诱的意思明显,“阿晚想,来什么?”
“……”
言二狗!
沙发另一边的手机响起,铃声打破这阵暧|昧。
鹿听晚顺手去摸手机,距离有些远,她拿不到,只能看到是鹿父的电话。
“哥哥,帮我拿下手机。”
言璟嗯了声,也不知是听进去没有。他漫不经心道:“阿砚和他女朋友订婚了。而我,至今还见不得人。”
鹿听晚:“……”
她怎么感受到了,传说中的,阴阳怪气。
是吧,不是她的错觉吧。
言璟把电话递给她,等她要拿到的时候,又故意拿远了些。
鹿听晚失笑,“我接个电话,你别闹。”
言璟轻笑,仿佛是在吹枕边风似的,还能听出点委屈,“我没受伤,我就是见不得人,而、已。”
“……”
鹿听晚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和安抚小雪的手法差不多,顺着毛哄了两句,“能见,这不是我爸爸比较宠我吗。好了,我先接电话。”
言璟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接。
鹿听晚点开接听按键,“爸爸。”
鹿父:“阿晚,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鹿听晚:“刚刚没听见,怎么了?”
“今年过年,我们还是去祖宅过,去看你外公和外婆。”
鹿听晚有些没反应过来,“啊?”
去祖宅过春节,那整个寒假,又得是个“牛郎织女”的模式。
鹿父问:“不想去吗?外公外婆年纪也大了,阿晚,去长辈那过个节,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听话。”
她是喜欢陪外公外婆的。两位老人家,外婆就不用说了,外公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对她是真的好。
就是……她喜欢是她喜欢,言璟不太喜欢。
鹿听晚下意识看了言璟一眼,“不是那样,我挺想去的。”
话音刚落下,耳畔像是被一阵温热覆上,温柔的含|吮,到后来的轻咬,略带着惩罚的意味。
言璟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背脊,极为耐心点在后背蝴蝶骨的位置,细小的电流从尾椎骨开始蔓延。
鹿父还在说话,但鹿听晚已经快听不见电话里的声音了。她眼睫轻颤了下,将手机挪远了一点。
用口型提醒:你安分点!
少年眸光沉暗,懒散地挑眉,藏不住的嚣张气焰。
“……”
这就是仗着她在打电话没办法呢是吧!
这人是什么毛病!
一定要在这种,这种时候闹事吗!
言璟吻在她的唇边,又有意地咬了下。
鹿听晚“嘶”了声,指腹蹭了下唇角,又捏了下他的脸,没收着力道,低声警告着,“二狗,不准闹。”
言璟气笑了。
他今天才刚刚嘲讽过季砚,和女朋友“天涯两端”,感情这是一报还一报是吧。
鹿听晚见言璟收敛了些,才松了口气,把电话开了免提。
鹿父的声音还在继续,“那是为什么不想去?”
鹿听晚看了眼旁边悄然“摆脸色”的言璟同学,无奈叹了口气,还得一边哄着男朋友,一边哄着她爸。
她这是做错了什么,这是。
“爸爸,我有点事儿想和你说,”鹿听晚咳了声,第一次说这话也有点不好意思,“爸就是,我有男朋友了。”
她说完话以后,电话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声音,静悄悄的,像是什么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鹿听晚以为是手机坏了,一看上面的通话时间还在继续,她看不见都能猜到鹿父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她强装镇定:“本来就想告诉你的,你没被吓到吧?”
“没有。”鹿父的声音逐渐咬牙切齿,“是哪家的混小子?”
“……”
这可太没有了。
还不等鹿听晚回答,鹿父单方面阻断对话,“算了,你别告诉我,我怕我拦不住自己。你先等我缓缓,爸爸还有事,明天你回祖宅,我们好好聊聊。”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免提里只剩下嘟嘟的声音,最后返回到了通话记录的页面。
鹿听晚几乎没有被这么被鹿父挂过电话,一瞬间还真是哭笑不得。
她给鹿父发了微信,让他冷静冷静。
鹿听晚正低着头打字,忽而察觉眼前落下的那阵炙热眸光,让她想忽视都忽视不到。
她抬头,少年桃花眸里的错愕,显而易见。
“我跟我爸摊牌了,他的反应你也看见了。”鹿听晚眨了眨眼睛,“哥哥,你路还有点难走。”
静了会,言璟舔唇笑了声,“再难走——”
“你也得是我的,还是在一个户口本上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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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鹿父说了“不要告诉他”,可这个旁敲侧击的意思可不少。电话一下都打到了言父那。
言璟刚巧回了趟家,打算问问言父,老丈人的喜好,提前买点礼物要点排面。他进门,便能听见两位爸爸交流的声音,视频通话,声音外放。
鹿父百思不得其解:“老言,你说这到底是哪个混小子,把我家的姑娘骗走了?阿晚这么单纯,在学校不会被什么人骗了吧?”
“不行,我这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阿晚年纪还小,也别谈恋爱了。”
言父笑嘻嘻地喝着茶,“老鹿同志啊,你就不要担心这么多了。阿晚也不小了,年纪到了年轻人谈个恋爱很正常,棒打鸳鸯不可取。”
鹿父气得慌:“也就不是你家女儿,你想想我们家阿晚,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家的小混蛋,可气死我了!”
“不过,这话我也想说,太气人了。”言父叹口气,“阿晚这么好的孩子,跟我家阿璟那可是太配了。”
鹿父:“嘿!我说你别见缝插针,有你们家阿璟什么事儿,一边去。”
言父:“那可得有事,你想想,我们两家是不是比那个不知名的小混蛋好多了?”
“你有什么办法拦着没?”鹿父问。
言父出谋划策:“拦着啊,那还不容易。我跟你说,那混小子肯定春节得上你们家去,你得好好拦着,门都别让他进去。”
“那些礼什么的,一个都别收,一卖人情面子,这事儿就没完没了。”
“态度要果断,女儿才能留在家里。知道了吗!”
鹿父频频赞扬:“说得好有道理!我知道了!一概拦下!”
站在门口的言璟:“……”,,网址m..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