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是小傅大人的未婚妻和邵大人的未婚妻?”有人好奇地问道。
“这可别胡说,还有一位是邵大人的外甥女。”傅坤拍着他的肩膀解释。
那人忙笑着改口:“是我误会了,那可曾婚配?”
“去!瞎打听什么?”傅坤臂弯用力锁着他的脖子,“先瞧瞧自己什么模样吧!”
吴提在一旁听得心惊担颤的,装作镇定地用余光虚瞥了那人一眼,心里骂道:什么人啊?这么没有眼色!
这些话自然传入陆修元耳朵里,陆修元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姜杏之,闭上眼睛,指腹揉着作痛的额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吴提抿唇:哎呀,哎呀!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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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苍茫,夜空中不见一丝星光,清朗的明月也被层层乌云掩盖,伸手不见五指,姜杏之对此满意极了。
这时正是做“坏事”的最佳时机。
姜杏之浑身裹得不透一丝寒风,香净又用一条窄长的狐毛皮子围在她兜帽外头,巴掌大的小脸因此也被遮得严实,声音闷闷的:“我都要喘不过气了!”
香净哼了一声,又帮她收紧了系带:“谁让姑娘非要穿那件衣裳,那是这个时节该穿的吗?”
姜杏之不敢说话了。
她现在可算是明白五姐姐白日为何穿那么少了,裹得厚重,哪里还能见到美态。
不敢反驳,只能由着香净给她裹上各种御寒的衣物。
一切准备好,姜杏之觉得自己四肢都被束缚住了,行动不便,呼吸都有些困难,她小心翼翼地问初一:“我穿了这么多,过会儿你会不会抱不动我,把我丢下来呀!”
一屋子的人被她逗笑。
“笑什么嘛?我正担心着呢!”姜杏之不满地扁嘴,虽然她很信任初一,但她现在着实穿得厚重。
“不会的,姑娘放心。”初一声音里也还带着浓浓地笑意。
姜杏之只要个保证就安心了,对着初一张开手臂。
谁知屋内又响起一阵笑声。
姜杏之只有小小尖尖的下巴露在外头,眼睛前面有兜帽挡着,她看得迷迷糊糊的,对着初一旁边的柱子张开了手臂。
听到笑声,姜杏之有些茫然,手臂上下舞动:“嗯?”
初一轻咳一声,忍着笑,移到柱子前,上前抱住她。
被初一有力的臂膀抱着,姜杏之娇憨地笑了一声。
耳边狂风呼呼,姜杏之被初一放下的时候,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寒冷,心里不由得庆幸,还好香净有先见之明。
她也乖乖地听话了。
吴提听到动静,从茶厅走出来,看着廊下的初一和圆溜溜的团子:“主子已经到了。”
姜杏之黑暗中的眼睛亮了亮,牵着初一的手:“初一,过来帮我松绑。”
初一弯唇,上前帮她解开兜帽外面的皮子。
视线明朗,呼吸也渐渐顺畅,凉风嗖嗖地窜入光溜的领口,姜杏之打了个寒颤,忙推门进屋。
看她进屋,吴提才松了口气,望着天,想必明日主子的心情应该就能变好吧!
谁能想到他堂堂暗卫首领,平日做的都是搅动朝堂风云的事情,今日竟然……
“白天撞船地手臂是出自你的手笔吧!”初一凉凉地道。
吴提哼笑一声,转身回了茶厅。
初一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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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杏之进屋后,发现屋内静悄悄的,不像是有人的样子,有些疑惑,吴提不是说道长已经过来了吗?
虽然隔了好久不曾来这个院子,但姜杏之对这里还是很熟悉的,往里走,抬手撩起落地罩悬挂的幕帘。
忽然一道强大的力量拉住自己的手腕,姜杏之来不及反应,背部已经靠上凹凸不平的壁雕,心脏猛地起落,红唇中溢出地惊呼声被温热的唇瓣堵住。
陆修元气势压迫,吻得又急又凶,格外凶悍,姜杏之手腕被他束缚的作痛,柔软娇嫩的唇瓣也他用力扯吻,纤弱的薄背隔着斗篷压着凸起的壁雕。
姜杏之不知道他怎么了,被他束缚在胸膛与壁雕之间,动弹不得。
温柔不复,连陆修元身上的气味都让她感受到强硬,只能痛苦得发出小兽低泣地呜咽声,她心里委屈极了。
怀里的小姑娘颤栗得厉害,口腔中的血腥味刺激着陆修元,陆修元更加兴奋,这样的亲吻不像是在温存,反而像是在发泄什么。
直到一丝微弱的哑声从姜杏之唇齿中泄出:“疼~”
陆修元眉心一跳,慢慢地松开她的手腕,额头相抵,看着她水润的眸子深沉藏着恐惧和害怕,心尖一刺。
姜杏之白面团儿似得面庞红彤彤,面颊上挂着眼泪,鼻尖抽泣,丰润红肿的唇瓣艳红,嘴角挂着刺眼的血珠,隔着斗篷都能感受她细肩颤抖着。
陆修元喉咙微紧,太阳穴激烈地鼓跳,抬手指腹慢慢地抹开她唇角的血珠,薄唇在她侧脸贴了贴,他的声音,动作温柔极了,与刚刚仿佛是两个人。
“杏之,抱歉,我……让初一送你回去吧。”
陆修元说着就松开她,放她走。
他怕她待下去,他会忍不住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伤害了她。
姜杏之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就听见他的话,一下子慌乱开,哽咽地拉住他的衣袖,问他:“道长,你怎么了?”
陆修元瞥见她不安的,轻颤的小手,下颚紧绷,闭了闭眼睛,转身用力将她抱进怀里。
姜杏之忍着泪意,睁大眼睛,眼里的惶惶之色更显刺眼,她怯生生地说:“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不是,不是,”陆修元哑着声音摇头,“不是杏之的错。”
姜杏之咬着唇,小声说:“那为什么,道长会这样?”
陆修元轻抚着她的后背:“是我情绪不好。”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又多久没这样失过态了,上一次是多少年以前了?
是上辈子得知她死讯的时候?
陆修元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是因为朝堂中的事情吗?姜杏之回想白日跟在他身后的众多文士,真以为他是因为行事不顺,忽然伸手抱住他,学着他模样,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吸吸鼻子,还带着哭腔,软软地问:“那这样,好些了吗?”
陆修元身体微僵,偏头瞧着她满目赤诚,清澈纯净的眼睛,里头仿佛可以倒映出他的阴暗,他的嫉妒,和他的束手无措。
陆修元闭眸,下颚在她肩上蹭了蹭:“还不够。”
道长这是在撒娇吗?
姜杏之震惊于自己的想法,随即唇角慢慢地翘起,扯到伤口,虽然有些刺痛,但她可以忽略不计。
小小的心脏因为被他需要而充实得满满的,刚刚的害怕惶恐也跟着消散,小手又软又轻的拍着他的背。
陆修元眼眶微热,抱紧她。
他现在再清醒不过,回想失了理智,失去控制的他,太过可笑。
其实归根究底,不过是因为他害怕了。
陆修元不得不承认这个与他毫无关系的词语,终有一天出现了。
他早该知道,他的无价珍宝迟早会被旁人发觉,可这与珍宝又有何干系,难道怪珍宝的光芒太盛?
陆修元呼出在他心口堵了一天的浊气,薄唇弯起,在她发顶吻了吻。
姜杏之拍了好久,手腕有些酸痛,她忍不住小声地问:“道长,你现在好些了吗?”
陆修元放开她,低头看她,她的唇角还留有干了的血痂,心脏像是被人拿着拳头狠狠地捶了一下。
“杏之,对不起。”陆修元认真地道歉。
忘记的疼痛和委屈慢慢地被想起,姜杏之可怜兮兮的扁扁嘴巴:“我的后背也好疼,手腕也好疼。”
陆修元眉心蹙起,暗骂自己一声混账,一边抱歉,一边伸手解开她的斗篷:“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解开斗篷,看见姜杏之身上的衣裳,陆修元薄唇抿紧,眉梢微挑。
“怎么穿了这件衣裳?”
姜杏之身上分明穿得是初夏时节的薄衫,草绿色的宽袖对襟褙子,里头穿着浅粉色暗花衬里和鹅黄色百迭裙,盈盈一握的细腰被系带紧紧地束住,靓眼又勾人。
陆修元抬头看了眼凝结在明瓦窗上的水汽,确认了现在的确是深冬,低声问:“杏之,你就穿这个过来的?”
姜杏之眨眨眼睛,轻唔一声,小脸往他心口一埋:“背疼~”
陆修元心疼她因他受了委屈,轻叹一声,将快要被他解开的斗篷重新搭在她肩头,横抱起她,去了内室。
将她放在床榻上,才拿开斗篷,又弯腰除了她的鞋子。
姜杏之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脚。
陆修元笑了一声。
“我看看后背。”陆修元看着她主动钻进他的被窝,眸色暗了暗。
姜杏之眨着眼睛,小手揪着衣摆,低声:“好。”
……
不知过了多久,从帐内传出轻声说话的声音。
一阵窸窸窣窣,陆修元踩着皂靴走出来,身上的衣袍皱巴巴地,格外凌乱,白皙的面上带着薄红,眼底亦有意犹未尽的欲色。
他帐幔挂起,暧昧的热气从帐内散开。
陆修元转身看了眼蒙得严严实实地被褥,坐在床边上,轻轻扯了扯:“别闷坏了?”
姜杏之哼哼唧唧地松开被褥,陆修元动作温柔地将她捞起来,光溜溜的肩上只有两根衬里的细带。
陆修元低声在她肩上落上一吻,姜杏之敏感地轻哼一声,陆修元眼里闪过笑意,拿起一旁的草绿色褙子,让她抬胳膊。
“认真检查了,杏之后背娇肤胜雪,宛若凝脂。”
姜杏之面颊发烫,羞耻地闭上眼睛,牙齿咬着他的脖子,轻轻磨了磨:“不许再说。”
陆修元摸着她的脑袋,动作温柔极了:“别舍不得,再使劲咬一口。”
姜杏之嘴角除非她大笑之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她从陆修元怀里退开,仰着头,在他唇角亲了亲:“我已经好啦!已经不疼了!道长也不要再在意了好不好。”
她知道他还在愧疚弄伤她嘴角的事情。
陆修元没有说话。
姜杏之低头,玩着他的手,他的手指很漂亮,干净修长,是双骨节分明,十分金贵的手。
“我害怕道长那样,也不喜欢那样的道长,我觉得很陌生,不过……”
她停顿的瞬间,陆修元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也跟着提起。
“不过要是道长心里难受,可以和我说说呀!不要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底,憋气很伤身体的。”姜杏之一本正经地说。
陆修元偏头,闷声笑了几声。
姜杏之有些生气。
“我嫉妒了!”陆修元忽然开口。
“嗯?”姜杏之语气迷茫。
陆修元别过头,似真似假地道:“有人有意于杏之,杏之不知?”
姜杏之瞪圆眼睛:“啊?”
她懵了,可陆修元完全不是开玩笑的神情。
姜杏之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谁瞧上她了,今日见过的都是熟人,只能是陌生人了,难道是他身边的文士?
她打了个激灵,连忙摇头:“我不喜欢他们,我只喜欢道长。”
陆修元清浅的眸子里暗藏深深的笑意,默了默,柔声道:“杏之,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