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听了我的话忽然笑笑,说我最近经历了太多,有些太紧张了,等靠岸以后带我去足疗店,找个小妹妹放松一下,到时候,什么烦恼忧愁,还有那些紧张的情绪都会一扫而空。
也许真的是我太紧张了吧,只是梦境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让我误以为老张和小邓真的死了。
刚想起身却又摇摇晃晃跌倒在床上,老张赶忙上前搀扶我,“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啊。”
“没..没事儿。”
撂下这句话的一瞬间真的好像看到了星星,眼睛一黑,顿时失去了意识。
没错,我病了,而且非常严重。
不仅提不起一点点力气,连开口说话都要耗费全身力气。
我被他们给安置在舱底,这里阴暗潮湿,没有光,唯有一盏嘎石灯随着船只的晃动不断摇曳。
以前我就听说在船上最可怕的就是坏血病,由于没有维生素c的补充,身体会逐渐失去免疫力,最后惨死在大海上。
我们上船的时候买了许多黄豆,之前舱底进水,把所有的黄豆都泡烂了,如今又没有药品,我简直就是在等死。
而这次生病也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冷漠”,因为从始至终,我只见过樱子两次,她把我关在货仓的角落里,而这里以前是用来装载鱼虾所用,昏暗潮湿,还有着一股腐烂的腥臭味儿。
她一直喂我吃的是压缩饼干,我知道这玩意儿一点营养都没有,为了活命只好按照她说的照做。
我的三样宝贝都被樱子带走,我问她,能不能让我见见阳光,在这里我实在是太憋闷了。
樱子却冷冰冰道:“等到了仙山我会送你去见阳光。”
她仅给我少量的淡水,饥渴的我舔舔嘴唇,不想浪费一滴水,问她为什么要这般对我?可樱子不再理我,她好像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病痛让我只能浑浑噩噩跟着船只漂泊,真不知道樱子究竟许诺了什么好处,能让我花钱雇来的老张和小邓听她的话。
至于跟随我一起上船的肥老鼠不知道躲到哪里去。
在舱底的日子让我做梦也想不到,此次出海会遇到这种可怕的遭遇。
无尽的黑暗还有一盏嘎石灯,这里的一切与梦境中是何其相似啊。
我苦笑了一下,都说美梦成真,我现在是噩梦成真。
到后来只是醒了睡,睡了醒,黑白颠倒,意识也在不断涣散。
有一次,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打开舱底。
他们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因为我实在是太虚弱了,用尽全身力气却仅仅只将双眼睁开一道缝隙。
嘎石灯的光亮很微弱,我模模糊糊看到来者似乎是老张。
我觉得,他也许是想在我身上咔嚓点油水,可随身的宝贝都被樱子带走了,说实话,我现在穷得连裤衩子都是漏洞的。
如果他们知道六龙图价值几个亿,又会作何感想?恐怕也会与樱子玩命吧。
心里苦笑了一下,钱财的确是身外之物,好比我今天这般遭遇,几个亿也买不来一杯水,一瓶药。
老张和小邓踮着脚小心翼翼地到了我床边,我隐隐约约在二人的目光里看到一丝疯狂。
愈发搞不清楚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尤其当二人把鼻子贴在我的身上,从头到脚贪婪地吸气,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当小邓伸舌头舔我的脚底板时,我在心里狂骂不止。
被两个老爷们这般对待,我想死的心都有,可虚弱无力的身体又没有办法反抗。
天啊,想我英明一世,难道要被两个男人给祸害了吗?
次奥他大爷的,老子就算咬舌自尽,也不想晚节不保。
当我想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去反抗的时候,突然间,舱底的大门打开,樱子站在那儿冷冷盯着二人。
老张和小邓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往回走,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我心里着实被惊住了,老张和小邓到底怎么了?
他们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无数次想要起身,可身体已经不受我的控制,就好像在睡梦中被魇住了,虽然有意识,却什么也做不到。
随着樱子的离开,我又被黑暗所笼罩着,感到耳边呼呼冒着凉风,紧接着,又有两个人影站在嘎石灯旁边,直勾勾地盯着我。
船只摇曳,人影转瞬间又消失不见,我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耳边传来肥老鼠的声音:“大侠,感觉怎么样?”
我心里一阵卧槽,自打上船就消失不见的老肥又出现了。
这次我得了重病,它非但没出现帮忙,反而不声不响走了,要不是我现在无法开口,非得骂它不义气。
老肥说:“唉,我能猜到你心里想啥,可我是老鼠,无胆鼠辈,胆儿小很正常,船上三个妖怪,把我皮剥了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这几天我一直躲在舱底,仔细思考了一下我的鼠生。”
“想我为鼠一生,何其蹉跎,贵为十二生肖的老大哥,没有牛肉值钱,没有老虎金贵,甚至不如兔子招人稀罕,还特么被猫撵!这些年我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来到这片归墟岛,岛上借助沧海之眼,又有佛塔开神智,勉勉强强出了一半的道仙,如今又要面临生死劫数。”
“难啊,真是太难了,现在三恶塔倒了,那几吧青铜门里面的扑了蛾子飞走之后,它虽然没带走一片云彩,却把整个归墟岛的风水破掉,如果我三年之内不度最后一道生死劫,恐怕得被雷劈死。”
“大家相识一场,我觉得你人不错,最起码比较善良,有能力有责任有担当可以帮我渡过劫难,所以啊,今儿我帮你一次,等我日后需要你的帮助,你特么要是敢敷衍我,就被天打五雷轰。”
“如果赞同我的话,你就给我眨眨眼睛,然后我想办法救你,否则你早晚得被那几个妖怪吸光精血而死。”
老肥的话俨然就像是雪中送炭啊,以我目前的身体状态,除了等死以外,什么也做不到。
我仅仅只是眨眨眼皮,就已经快抽空我所有的力气!
老肥又说:“妥了,这是咱们两个君子的协定,谁特么反悔是谁儿子!”
话音刚落,老肥站在我脸旁边,用力干呕了一下,我不知遗落在何处的蜃珠,竟在老肥的喉咙里吐了出来。
他把蜃珠叼到我的唇边,两只前爪扒开我的嘴,把这颗珠子让我吞入口中。
老肥说:“大侠,我也不知道你叫啥!但这颗珠子可是宝贝啊,海蜃一身的精华都在这颗珠子里面,但你们普通人不懂这玩意儿咋用,充其量就是磨成粉涂抹在脸上,用来保持容颜,这就好比用唐伯虎的画擦屁股,暴殄天物。”
老肥在那儿口若悬河,哪里还像老鼠啊。
紧接着,它把我身上破烂的衣服咬开,然后一点点为我梳理着穴位,使我逐渐感受到了一股热流。
身体随之恢复了力气,缓缓活动下五根手指,尚且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行动,但如今已经很不错了。
老肥忙忙活活为我处理完,它趴在一边喘着粗气道:“等天亮以后你就差不多了,我先睡一会儿,太累了..。”
随后,我能感觉到蜃珠在腹部逐渐消化,带给我能量,让我重新可以掌控自己的身体。
可是,我真的想不通,老张和小邓怎么好端端成了妖怪?
难道...我之前的噩梦,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