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应一开口,满朝文武自然也不敢再强出头,皇帝怎么说就怎么做呗!
闻言,百里元嘉与罗太傅对视了一眼,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金銮殿。
“退朝!”刘伞疾步跟上。
待帝王一走,赫连应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若有所思的瞧着一旁的罗盛,“我倒是没想到,罗太傅还有这样的心思?”
“老夫是个闲人,可没国公爷这般能掐会算,将所有人都算计其中。”罗盛摇摇头,“国公爷可真是看得起老夫。”
赫连应才不相信他这鬼话连篇的,“太傅奉长公主之命,教导皇上亲政,眼下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多多少少也有点……”
“诶!”罗盛打断了他的话,“国公爷这话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奉长公主之命?老臣是皇上亲点的辅政大臣,虽说两手空空不握拳,但先帝遗诏总得遵循吧?”
赫连应愣了一下,倒是真的忘了还有这一层,“左不过,你推荐这祁越,就不怕……”
“怕。”罗盛笑道,“老夫人只会舞文弄墨,这舞刀弄剑的事情,还是得看国公爷你们的。”
闻言,赫连应不解,“那你还提祁越?不知道忠勇侯府是因为什么缘故,才会落得今日下场吗?上梁不正下梁歪,万一这祁越也跟他爹那样,生了二心,罗太傅可考虑过会有什么后果?”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道理是没错。”罗盛缓步往外走,“但,当年忠勇侯府的事情,究竟内情如何,国公爷应该很清楚啊!”
赫连应面色陡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罗盛深吸一口气,“只是提醒国公爷,当年与忠勇侯府最为交好的,不是别人,是您自个!生死之交,纵然已成往事,但多多少少也得留几分薄面。毕竟,人在做,天在看!”
语罢,罗盛拂袖而去。
赫连应站在原地,冷眼睨着罗盛离去的背影。
“国公爷?”赵靖上前,“这老匹夫抽的哪门子的风?今日朝上,竟然举荐祁越?”
赫连应回过神来,“太傅当久了,便真把自己当一碟菜,想要护着小皇帝亲政,就得学了百里长安的模样,一手揽权,一手握刀。”
“原来如此。”赵靖点点头,“这是要培植小皇帝的势力。”
赫连应冷笑两声,“祁家已经覆亡,也就是说,祁越除了依靠皇帝再无退路,如此一来,便会对帝王忠心耿耿,倒真是一条可驯服的好狗。”
“是!”赵靖颔首,“那接下来该如何做呢?”
赫连应倒是全然不怕,“让祁越领兵,等于分走了百里长安手里的兵权,等着祁越远赴边关,百里长安再也没有以前那样的好运气了。”
远水就不了近火,这道理自然无需多说。
“百里长安没了依靠,到时候就只有死路一条。”赵靖了悟,“没了百里长安,皇帝就什么都不是了,这朝中上下可不就只有,国公爷您做主了吗?”
赫连应大笑两声,“那就拭目以待吧!”
且看,鹿死谁手?!
沈唯卿从始至终都没吭声,就远远的看着,仿佛已经把自己摘得干净,好似跟百里长安那边生分,让人猜测是否因为赐婚的缘故?
但不管怎样,对赫连应和赵靖来说,目的达到了。
只要沈唯卿不插手,这里面的事儿就容易搅合……
圣旨很快便传到了千机府,刘伞亲自来传的旨意。
“祁大人,恭喜了!”刘伞笑了笑。
祁越接旨起身,面色却不是太好看,“多谢公公。”
“这一道圣旨来得不容易。”刘伞意味深长的开口,“还望祁大人能好好珍惜,莫要辜负了上面的一番苦心。”
他说的是上面,没有说皇帝。
祁越,心知肚明。
“是!”祁越颔首,紧握着手中的圣旨。
刘伞瞧得出来他的犹豫,“上面料事如神,运筹帷幄,祁大人不必担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您呢,就安心的是去边关建功立业,等着您凯旋归来的那一天,必定另有一番景象。”
“多谢公公!”祁越深吸一口气,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周遭。
出去再回来的时候,自然是不一样了。
只是,心慌。
心里莫名的不安,总觉得这一走可能会失去点什么?
大概是他真的、真的很少离开她身边这么久,即便祁家覆亡,即便他身陷囹圄,都不曾离开过金陵城太久,不曾离开过她身边,忽然间要走,还真是担心会有什么变数!
可,不得不走。
沈唯卿不能离开金陵城,她手里的那点兵是不可能放给别人的……
长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