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欢点头,班勒却疑了,徐宁只摇头,拍了下黎成,吩咐:“消停回去,我算你听话,快点。”
谢宜欢和叶东皓都跑去了,徐宁摆手叫大家伙都跟回去,又凑来问班勒:“怎么了?”
“阿宁哥,根本没见章简呢?”班勒有点着急,“我就不该留他一个人在那,他越乖得很,就越能闹得大。”
“他到底在干嘛?”徐宁急着打断。
班勒答:“说是拜别。我冲进去的时候,他是跪在那,可?”
“糟了!”徐宁张嘴就跑,班勒赶紧跟上——
邸盟一冲进来,就甩了一身血,他扶脸惊呼:“停!”
小武刚挨过第四记,疼的他前倾后晃可还是挺住不倒。一袭白衣撕咬破烂,还从下沿哗哗滴答血水,他拳头紧攥在里面都抠坏了,可水平尺般的双肩还端着颤栗的脑瓜抖啊抖的,就是眼不大能睁得开,任着发丝上的水渍又滴下,他更蹙了下眉头……
但当邸盟看清,正脸是他?真的惊死了!怎么可能?“这是在干嘛呀?”邸盟又喊。可没人管。这一身制服的分量,也压根抵不住鳞鞭对几人的诱惑。
“哎呀邸大警官啊?我都没听到有人来传报呢?谁让你进来的呀?这一不是你管的分片,二呢我们又没报官,三他都不喊停,你怎么这么闲着?来瞎操心。”费润叨咕一句,就赶紧甩了甩鳞鞭就位,拖拉一地的血肉模糊还嘎嘎作响。
但小武只挺着,他也不知道能撑到第几下,但这一下总觉得挨得住。
邸盟瞧他一眼,你简直是疯了。
不止邸盟这样想,看到这个份上,傅云空也这样觉得了。这个家伙的皮肉硬生生撕裂下来,连个声都不会吭,竟然内力也没有波动?他到底是有多厚的底子?
五爷也在心里盘算着,这个小子真是个硬茬啊!想当年他挨岸大少爷的鳞鞭,也一共才两下。他的确是忍住一声没吭,那是料定岸傲不会再打下去,他怎么撑都赢。可这小子撑个什么劲儿呢?怎么撑都是死。输的你哭爹喊娘。他竟然还屹立不倒?难道真是因为穆凛然?
如果说小武和凛然真的情同手足,五爷能信的话,真的是太美了,他自己这样觉得。他这辈子都没遇到个恩主,即或现在自己是主人了,也不想恩赏与谁。哪有什么手足情深?礼贤下士都做不到的,大有人在。
所以他今天不是葬小武,是葬曾经的企盼,还好都过去了。就是小武浑身是血的样子,总让他似曾相识。
实际上他更喜欢第一次见小武的样子,乖乖的怯怯的,赶紧来应门。五爷就觉得若是有谁家的门,也这样暖,让他来看一看门儿,他也愿意。但现在只有冷灶空堂,才是自己的归处了。
若是有谁能教得会我,要对人好一点,大抵我也不会伤你,哦不,杀你!
费润可算拉开了架势,每一下都要威风十足再霹雳而下。
果真,这一下甩动开,一切都凝固了一般!只邸盟又被淋了一脸血迹,还一个飞身扑来救他。小武全当他没来过,还在等着自己要撑过的这一下。眼前浮现的却是少爷奄奄一息的样子和他淡淡的气息,而我这?太浓郁了!不算什么。死!我也想陪你,一起有过一遭。
邸盟的身子和整条鳞鞭都凌空而动,直奔小武。可小武还计算着它要撕扯下的皮肉骨血的斤两牟足着劲,可一咬牙刚抬眼,竟像才晓得邸盟在似的,好生多事。你自求多福,我不用你管。小武攒了些许力道,不足二分,弹击出去,正中邸盟。他凌空反向飞退,鳞鞭却此时正打在小武的肩背腰腹上,不遗余力抓咬撕啃。
这一下众人都惊了,五爷一个踉跄更是起身来看,又应景地哭嚎了声。可?伤成这样?还能打出这种力道。武乐书!五爷竟后怕的很。
傅云空都惊得腾起身子又立住,内力才动?竟还伤人!这么深厚,我犹不及,若是小魔呢?邹盘之却嗤之以鼻道:“费润!你行不行?”海株昆却知道了,伤成这样还卸力出去,鳞毒再侵体的话,怕是神颜都救不回了。
果真,小武挨了这一记,立马感觉到内里不对了!怎么?有毒。“噗!”小武立得不稳,一耸扑倒,一口鲜血,浇了一地。
邸盟竟是被护着落地的,你这是什么力道啊?有能耐你护一下你自己啊?不想,展长松一跳进堂,邸盟着地就咳血,还是被展长松接住,可他还忍不住扑爬大嚷:“这种打法跟千刀万剐似的剜肉挫骨呀你,他啊都喊不出来,你叫他怎么喊停?”
展长松抓住邸盟,老实点,可自己还是被吓蒙了。他是听闻穆家的人要来五宅,一路跟着又怕撞见,才绕了半圈五宅偷着进来。可哪想竟是如此?“武大管事!武大管事……”展长松连连叫他,又喝:“费大少爷……休要生事!”
可小武都不应,还是趴在地上,这个毒?好快啊。少爷身上?有毒吗?他一点点爬起来,颤着右手摸了一下少爷的脸,又细看了下,没有。没有的!
但费润心里却知道,再不快点结果了他。怕是要被这两个巡官拦下了啊,到那时我可不知道要怎么跟干爹交待了!我知道你是谁呀,哼谁我都不管。
费润不容分说,省了好些步调,直接又起一鞭。小武才放心下来,可还没等立稳,就先扯嘴笑下,却被狠一记霹雳击中,挖了层层叠叠的伤痕又剜去。
小武感觉被掏空了,一下扑倒,双拳撑地。两位巡官急得都向他扑爬,还连连喊他:“武大管事……”“武乐书……”
只见他口中鲜血奔流不止,竟还想着要立起身,拼到没了气息,才算陪你。
展长松真急了,放下邸盟,一步起身,竟是冲进来的徐宁一下惊愕就来到身前,喊他:“小武!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