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坚起身说:“黎叔您放心,航港一切有序,那我和亭子也先回。”黎叔摆手,亭子起身见礼,二人就快步启程。门外的各家就又来一遭,这回就有学乖的了,直接跑去后门叫嚷,看你们应不应,这个关卡想找清净是没的了。
阿欢见礼道:“黎叔,钱庄金号和当铺这边是最容易乱的了,小景的身子怕是要养些时日,阿欢斗胆求您主管,我每日午时酉时都来回禀,您看呢?”
黎叔瞧了眼祈丙,摆手叫他候着,又吩咐:“如此也好,你那边的人手还要填补些。阿成啊你手里的人先挑些去钱庄,再就是航港,还有皓子、华子也都伤的不轻。大抵要分成这三波,不够用的话,就把神州街的武馆也调动起来,啊!”
阿欢起身告退,小景还颠着小屁股想起来跟去,阿欢劝他:“别急了,好好在宅上养几天,帮着祈丙多照看下小武哥,这算头等大事了,啊!”
几人听着都叹息了声,顿了一顿。不想,祈丁一下窜进来,哭了。“黎叔,这帮人都跑到后门嚷活了!”
黎叔一怒而起,“不识好歹的东西!开门去回他们的话,一个时辰后都来《清香园》听信。”
祈丙祈丁都跑去,阿成又扶着爹坐下,“爹,我去吧。”
徐宁接话:“黎总管,我跟护。”
黎叔听得,长叹一声,点头许下。
皓子和华子齐声道:“黎叔,我等也回去,春种定让您省心。”
黎叔终于笑了下,又摆手叫大家动起来了。
一个时辰还没到,《清香园》三楼的专场已经聚来了不少人,最关键的这次来的居然还是各个宅子的老爷们。
杜茂名一路从五宅出来就更气势汹汹了,这个武乐书把场子都搭到五爷那去耍砸了,落他个一命呜呼还真是不可姑息啊。但一直跟随的杜挽月大小姐,就不这么认为了,总还拿捏着机会要爹爹能容他进了杜宅才行啊。
蔡融臻一进得会堂竟见一人都没来,气得更是没个说理的地儿喽呀,蔡泰来就扶腰挎腕地搀着哄着,请了爹爹坐在右边第一个位上来,既坐下了蔡融臻还不断数落穆家干得是什么丧尽天良的差事呢。可算让他名正言顺地逮着一回,憋了一道可算说出来了。
应声进来的骆滨江赶紧围哄,附和载道地来到第二个位子上坐下来,更是苦诉骆宅冤枉受屈的那一摞子事儿来。骆为里就在他身后打着节拍和着鼓点似的啧嘴咋舌,真是恨不得这武乐书直接跟了穆大少爷去了得了。
正巧杜茂名进来了,一踏门槛就左右逢源挨个附和,却是坐在左边第二个位子上的。两位老爷都听得挺舒服,却也瞧清了,心里都想着,他留下这个位子?是给谁的呀。
康学桂来了就拱手挨个请了一遍礼,家境地位自是不如几位爷的,受屈蒙冤?这一听好像也不如几位爷的,就只得点头哈腰应声附和。康昉这回乖乖在家待多少天不出门都行了似的,就是不来,还一个劲儿嘱咐他爹。可不能张口提说那点航费的勾当啊,让人家听去,更惹笑话了。
康诗远就跟着站定,心里却急得很。城中昨日紧随着穆凛然大丧又传出武乐书伤残的消息,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去五宅挑明了?可他怎么会知道呢?五爷向来行事可都是……
果真,五爷被海株昆和盛怀洛一起搀着来了。众人都起身见礼,围哄哀思,五爷也就真是一副老态龙钟满面愁容地进了门。康诗远恨意忽至,眼神锋利。又一想,不对啊,我该是怕他听命于他才对。于是赶紧卸了气势,只低下头去。
五爷倒不觉得什么,逢场作戏他见得多了,总觉得自己才是最拿手的,就总是能谦和地看着大家自由发挥。但他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估计没人能弄明白。
海株昆见五爷就座在左边第一个座子上,答着寒暄呢,还好生认真地听了下脉象,又边往座位去边回着各位爷嘘寒问暖地话音。
还没落座就见严广平进来了,也是被严乃能搀扶着,也不知是惊怕什么还是心知肚明,总之他也生怕挨着什么由头似的只顾拱手笑哄。
海株昆自然是被五爷拉来看戏,还怕被错手大卸八块了去,二位就一起恭敬请了一圈礼又让了让座次才得坐下。严乃能这回守着门边的差事却喜上眉梢了,说是武乐书也伤残了,那这穆家怕是要换个天儿过日子了啊。
五爷瞟了眼还没来到的哪家,心想着八成是不敢来呢,可肖进阳就是踩着他的心跳声进门来的。原来还是个雏啊,肖沃雍老兄不会是连这么个场面都无颜应对了吧。哎呦,那穆兄一会……
可肖进阳心里装着爹爹的劝告,每一步都没那么颤栗。他挨个长辈请了礼,只到五爷的时候停了一停,还慰问了葛汗青的哀丧。五爷痛乎所以,董子戴也就没察觉出异样。
随他回身,又见程锦前和程请到了,居然也是小辈来的,那我俩就不算是出头的了。董子戴就扶着肖进阳空了一个位子出来,才坐下。
程家的人向来事不关己只管捞钱,这个五爷欣赏的很。随着众人回了小辈的礼,又请他坐下。程锦前一看这阵势,打了个手势,程请的算盘珠就又装点起各位爷的叨燥声了。大抵瓜分了穆家,也就是几算盘的事儿。
可到了时辰迎进来的竟是黎成和徐宁两个毛头小子,这一群老爷奴才的可真是嚷嚷连连好个不乐意啊,这是打发谁呢呀!
徐宁不惊黎成不扰,只在一阵拍腿指点中朝主位走。“哎呀这穆家真的是太嚣张跋扈了呀。”“这穆老爷把我们都当成什么呀。”“就再不济也该是黎有为来应承事儿吧。”五爷还左右劝哄,可也没压住场面,他又一伸手抓了徐宁探头问:“哎呀武大管事可是好些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