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放心那一下又急:“细作?骆家的?哎呀那航港可还安全?”
小武扬头答:“回老爷,航港并无大碍。就是这风声该是细作传过去的,才起了谣言。”
黎叔扶着老爷就近坐下,还给老爷擦擦鞋上的水渍。老爷心里也认,得了一个细作,也好!就是还得等下去啊。嘴上却嘟囔:“哪里算得上谣言?明明是咱做下的!你呀,这种损人利己的事你怎么能……哎呀你!”
黎叔蹲那瞥小武一眼,老爷就拽起他来身边,“坐下你。”小武惭愧的只敢说:“小武?求老爷降罚。”老爷还又怒了,“不是?罚你?我怎么罚你?啊?你欺上瞒下的自作主张,就那么一片水塘还非霸占为王,多少双眼睛都得巴望着你呀才能得口饭吃啊我还敢罚你?”
老爷怼完还拧过脑瓜去,黎叔眼皮一抬小嘴一歪,这是?真生气了。小武更是巴巴的小眼睛笑微微的,嗯!像少爷。哎不是?是那个,少爷好像老爷啊,好像,好,好想少爷!小武呵地一声笑出来都不自知,却听黎叔提了提嗓子,小武抬头撩眼,怎么了呀?
老爷都走来拍了他脑门,“哎呀武乐书你什么时候这真这么大的胆子了你呀?”小武就势低头,乖的不敢再走神了。少爷打小就这样,越挨训越走神,老爷就罚的更重。可他怎么说都随便,反正罚来罚去的,也都是我的极限,晕了睡了摔了爹也就认了。少爷又坏笑,“兴许哪天还傻了呢”,小武听来凶他,他倒笑得更美。小武偷偷勾起嘴丫,谁知想到他那小样还真的会笑出声来。
老爷却真得跟他好好算算了,“你说说你自作主张就敢垄断经营扰乱市场,这哪一条不是家法中的大忌?你还私自挪用账房的资金,一而再的做这赔本的买卖,这谣言要是不露了你的马脚,是不是到了月底你都敢拿假账来报啊?啊?再者穆家现在行行业业都被人家说着是用多不正当的手段拿下来的呀,你听着心里亏不亏得慌啊,咱冤枉啊咱。”
老爷气得一步转身难掩激动,小武急的向前蹭了两下膝盖,还好黎叔赶来扶住了老爷。老爷还问:“你自己说这一桩又一条的,若请了家法你可挨得住?”黎叔瞥他不作声,深知老爷哪里忍心。
小武却坦然:“挨不住。”又急着求:“所以老爷,可以不请家法吗?小武?无颜以对。求老爷传杖刑吧!”门外的祈丙急的把着门槛朝里望了一眼,他哪里传的下去?
老爷更气了,回身问:“这?你也是想好的,对吗?”
黎叔一看,跑来嘻笑:“哎呀老爷,哪能事事都听他的呀,这规矩啊还得我执掌着,您刚说的有为哪条都记下了,啊!”刚在《地坤轩》的时候啊黎叔就说:“就算是他做的,小武也一定有苦衷。”老爷更叹息:“就怕他有苦衷。他要是像凛儿那般捣乱,我这一通鞭子下去,这谁心里都畅快。可是他呢?”
老爷忍住叹息只盯着小武咬牙,“不。都听他的。从此以后,都听他的。”说完就转身要走,小武又向前蹭着膝盖,一声老爷都没叫出来。黎叔追来,“哎呀老爷您可慢点。”
“我慢点有用吗?你看他把事做的多干脆,把话说的多到位。”老爷大喊,又喝小武:“啊?你没脸挨家法,你是就生怕凛儿在这看着是吧?就在这。”老爷的右手高举过头顶,“那我呢?啊?我也知道他在这,他在这啊!”老爷捶胸顿足,泣不成声,哭唧成个老小孩,就倒在黎叔怀里。
小武也终于落泪,无颜也无言,只大礼拜了又拜。祈丙跑来和黎叔一起扶着老爷坐回主位,喂了茶水才有些气色。黎叔低声吩咐:“传杖刑。”祈丙惊得眼睛瞪那么大个,可也只能应声跑去。黎叔还弯腰给老爷擦了下嘴丫,又柔声哄着:“老爷!”
老爷一声叹息,这头磕的砸到他心里一样,可你为什么非要经此一遭?我如此这般都问不出这垄断的根由吗?老爷睁眼就瞥小武,大喊一声:“好了。”又真得歇歇,还真跟他生气了。
小武这才停住,一点点起身,红了额头,红了眼眶,红了鼻头。黎叔一侧身,规矩站好,可迎面而来的两列杖队,为首的那两个彪形大汉让黎叔又踮脚望了眼。
老爷全当未见,轻声问他:“小武啊,这幕后之人若与骆家有牵扯,你鲁莽垄断已然打草惊蛇,那航港细作偏又此时暴露?多半已是弃子了,还是先护好他吧。”
小武点头听着,身后整齐的脚步只让他觉得心头更暖,老爷哪想过垄断也不舍得罚他了事,可还是什么都依了他。黎叔也钦佩老爷,抬了一下手,那两队人就门外候着。可高过头顶的铁杖一般,还是吓得跟回来的祈丙一下就瘫靠在门扇上,心里还盯着几人的拳头想着该什么时候去求大小姐。
“倒是这骆宅?你拢到手的这些资源你打算怎么办?”老爷瞧着他,还像说着知心话一样。黎叔也瞥他,小武低头想了下,抬头看了眼黎叔才说:“老爷,悔约?送回?请罪?小武不想这样做。虽然方法不得当,但木已成舟。现在这些都是穆家的了,骆宅还想插手?那这生意只能谈,不能让。”的确,到了此时他都没有想过可以用用骆大小姐的好办法。
“谈?你这伤着,何时是头?”老爷又喊他,黎叔又紧着拍扶,小武竟先笑一下才答:“老爷放心,我伤不了几日。再者阿成可以去谈,他都知道的。”黎叔听来,想到什么。
老爷也算认了,还又开口:“高宅大院也就算了,可那些船家你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