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到底年纪还小，自然不可能将心底的恨意掩藏起来。那仇视的目光，不仅何雨柱瞧得一清二楚，连带着跟在后面的程卫国都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柱子哥，您别是把那秦寡妇怎么了，竟这般仇恨你？”
何雨柱瞥了一眼程卫国一眼，不知为何手有点痒，不禁在想是不是找个机会揍一顿，也好让这憨憨能闭嘴，在未来的十几年里，嘴上若还是这般没个把门，是真容易出事。
好在距离四合院也没剩多少距离了，何雨柱将程卫国领到前院老程爷所住的那间单间屋门口后，便转身直奔东直门菜市场。
东直门菜市场，前几年因为连年天灾，一度很是萧条。好在最近两年渐渐恢复了热闹。虽说不能跟半个世纪后相比，这寒冬腊月里能卖的无非大白菜土豆冻豆腐这些常见的，好歹偶尔也能撞个大运。
这不，今个儿何雨柱的运气就挺不错的，才来到东直门菜市场，停好自行车没多久，便瞧见了一个很是熟悉的身影，正跟人讨价还价。
何雨柱定睛一瞧，顿时乐了：这不是他那傀儡娃娃老吴嘛。
用雷锋帽跟黑领绿大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老吴像是没认出何雨柱一般，粗着嗓门道：“这位同志，买鸡不，最后一只老母鸡了，就便宜些卖你！”
老母鸡？！
何雨柱眉头一挑，当即想到了住在中院的许大茂，前两天从乡下放电影回家，带回了两只据说是老乡感激他特意送他的老母鸡。这会儿，其中一只老母鸡已经被棒梗兄妹三个吃进了肚子里。
所以……
“太好了，终于让我碰到有卖老母鸡的了。”就在何雨柱犹豫着，考虑要不要添一把火之际，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说话声。
何雨柱一回头便瞧见个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年轻女子，急匆匆的朝着自己这边的摊位跑来。不是冉秋叶，又是哪个？
许是跑得有些急，穿着红色小碎花棉袄的冉秋叶气息有些凌乱，胸口更是起伏得厉害。
“同志，你，你这老母鸡怎么卖啊？”冉秋叶气喘吁吁地开口道。
老吴却抬眼看向了何雨柱，似在询问。冉秋叶见此，也顺着目光看向一旁的何雨柱，随后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那个大，大哥……能不能将这老母鸡让，让给我？我家里有病人，需要这老母鸡炖汤。”
何雨柱笑了笑，心底冒出的一丝复杂情绪，一闪而过。
何雨柱隐隐记得上辈子时，住在前院的三大爷收了自己不少土特产，拍着胸保证会介绍个学校女老师给自己。那女老师，便是眼前这个归国华侨冉秋叶，也是负责教“盗圣”棒梗的老师。
但三大爷收了土特产，却没给介绍，之后兜兜转转还是跟冉秋叶有过几次简单的接触。虽说最终没成事，也不得不否认冉秋叶是善良的好妹子。
与其说出身书香门第的冉秋叶看不起，甚至轻视大字不认识几个的自己，不如说前有三大爷拖后腿，后有秦寡妇暗搓搓搞破坏。总归是没缘分。
将心比心，但凡心疼自家闺女的人家，都不可能将捧在手心的闺女，嫁给一个跟寡妇牵扯不清的老光棍。只可惜，这个道理，何雨柱很久之后才慢慢回过神……
“既然是家里有病人，那这老母鸡就让女同志买吧。”何雨柱往一旁退了半步，让出了位置。冉秋叶向何雨柱道了谢后，便花了两块钱从老吴这边买下了最后那只老母鸡。
其实老吴，亦或者何雨柱那随行空间里，还有准备往外出售（清仓）的鸡，只不过大多都是阉鸡。
这年头，无疑老母鸡更受欢迎些，除了个别需要配种的大公鸡外，剩下的那些小公鸡，半大时就煽上一刀，不仅比没煽过的公鸡长得更快一些，那肉质也能更鲜嫩些。
这跟煽猪类似的道理。
何雨柱在老吴这边买了只阉鸡，无非从这个口袋到那个口袋，但里外里多了一张盖着东直门菜市场大红印章的收据。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何雨柱这回买的阉鸡，羽冠并不大，乍然瞧着跟母鸡挺像的。
除此之外，何雨柱又从老吴那边得知，卖肉老胡头有路子，能弄到了来自大草原的大羊肉，难免有些心动，便让老吴回头帮忙留心，最好能弄一些。
老吴自然不会拒绝，忙点头应下，手脚利索地将那只阉鸡帮着装进布袋里，只露出个鸡脑袋在外头。
随后何雨柱又逛了大半圈东直门菜市场，买了一大块冻得硬邦邦的冻豆腐，准备回头跟泡发好的黄花菜木耳香菇等食材一道红烧。
在这个物资不怎么宽裕的六五年，饶是何雨柱厨艺了得，暗搓搓的存了不少食材，里头更不缺各种珍馐，也不得不悠着点，低调行事。
等到何雨柱从东直门菜市场骑车回到四合院，又过去了不少时间，左邻右舍差不多也刚下班。这一进前院，率先撞见的便是三大爷阎埠贵，正在自家门口给他那几盆明显营养不良的葱浇水。
这还是当年何雨柱提醒阎埠贵，与其附庸风雅养花，不如种点小葱蒜苗，回头还能摘下来吃。自那以后，还别说，整个四合院几乎家家户户都找了破罐头，或者用木板子种上了葱蒜。只是等那些葱蒜稍稍长大些后，无一例外让人给掐了。
之后，要么不再种，要么就像三大爷那般，人在葱罐在，人若出门就将葱罐搬回自家屋子。
其实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不值钱的小葱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掐走的，怎奈一大爷总是和稀泥，也只能不追究到底了
三大爷一眼便瞧见了挂在自行车车把上的那只瞧着相当精神的鸡，那隐藏在破眼镜后面的双眼几乎瞬间迸发出算计的亮光。
“雨柱，你这是买了鸡了？”
“嗯。这不老程爷家的小子退伍回来了嘛。今个儿晚上便请老程爷爷孙俩上我家喝两盅。”何雨柱灵光一闪，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哎呀，我这光顾着买鸡加个菜了，忘了买酒了。这一会儿还得杀鸡呢……”
三大爷一听笑得比花还要灿烂，赶紧道：“这酒程家小子应该会买吧。就算不懂事，三大爷这里还留着大半瓶好酒呢。”
“哦？那三大爷您也过来喝两盅？”
“这哪里好意思。”三大爷嘴上最这般说着，身体却是超级老实，几乎眨眼的功夫，便回自家屋真翻出还剩大半瓶的白酒。可惜，这酒只是巷口小卖部散打的勾兑酒，满满一瓶也花不了几毛钱。
何雨柱也不在意，反正今天晚上多半有好戏看，顺道拉拢一下三大爷也未尝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