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带着小当以及小槐花堵在了老何家的大门口，手里各自拿着个大海碗，连筷子都给准备上了。
棒梗一抬头，便瞧见了八仙桌上，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肉菜。不仅有色泽油润的红焖蹄髈，红烧大鲤鱼，嘴里叼着香葱的白灼整鸡，还有油爆大虾，梅菜扣肉以及糖醋排骨。
当然，既然是除夕之夜，自然不止鸡鸭鱼肉这些荤菜，甚至有几个荤菜明面上得过了元宵节才能开吃。
何雨柱用荤素两种炸丸子，搭配提前泡发好的肉皮、木耳、香菇、鸡杂、豆腐、冬笋、胡萝卜等食材做了满满一大盆烩三鲜，炒酸豆角丁开胃，凉拌三丝解油腻，再加上清炒土豆丝，正好十全十美十个菜。
而饺子，是必不可少的。这一次也调了好几种不同味道的馅儿。除了大白菜猪肉馅，还有三鲜馅，羊肉大葱馅，韭菜鸡蛋馅。其中加了鲜虾仁的三鲜馅的数量最少，代替了往年往里头放硬币，寓意吉祥好运的饺子。
等那大锅里开水一开，所有的饺子下了锅，滚上三滚，谁能吃到吉祥饺子，就得看天意了。哪怕能区分出一二，大家也更乐意装个傻，只为多个趣儿。
这一大桌子几乎全是自己最爱吃的，棒梗看得眼都直了，瞬间忘了来之前秦淮茹的那些叮嘱，便想往屋里冲。小武没有提防，被棒梗撞了个踉跄。
眼瞅着瘸着脚的棒梗就要扑到八仙桌前，将黑乎乎的爪子伸向最近的油爆大虾，一铁勺子已经从天而降，直接打在了棒梗那黑爪子上。
吃了痛的棒梗依旧不死心，还想再伸手抓菜，被再次用铁勺打中手腕后，终于扯开嗓子嚷嚷了起来：“我饿了，快让我吃肉！何雨柱，你必须给我吃……”
“何叔，我还有妹妹好饿，能不能……”小当拉着小槐花，站在大门口，怯弱弱几乎跟棒梗同时开始道。
娄晓娥对曾经欺负过自家两个宝贝闺女欢欢喜喜的棒梗，是没有一丁点好感，甚至很是讨厌。可对于老贾家另外两个女娃，尤其跟欢欢喜喜年岁差不多大的小槐花，还是有些心疼的。毕竟此前，也没少听到那个老虔婆贾张氏，嫌弃小当跟小槐花这俩赔钱货。
聋老太太轻叹了一口气，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何雨柱已经抬脚几步来到了棒梗跟前，一把揪住了棒梗的后衣领，如拎小鸡仔似的将棒梗给提拎了起来，随后一甩手便当成垃圾般丢出了自家大门。
棒梗重重地扑进了躲在一边探头探脑的贾张氏怀里，因为惯性，祖孙俩在冰冷的石板上滑了一段距离才停下。这般，显然出乎了小当以及小槐花的意料，小俩妮子哪里还敢继续站在老何家门口，赶忙逃离开。
“滚！”这一回，何雨柱是真被恶心到了，重重地将房门关上后，准备继续吃年夜饭。至于外头，已经回过神来的贾张氏，原本还想呼天喊地大闹一场，也意外地发现喉咙突然卡了壳，竟然没法出声了。
唯独留下屁股再次遭了罪的棒梗，疼得哇哇大哭起来。
但整个四合院，谁也没因为好奇探出头来过问一下。哪怕是已经晋升为一大爷，就住在后院老何家对门的刘海中，以及前院那边断断续续听到动静的三大爷阎埠贵。
“哎，二哥你说这老贾家怎么就不长记性，总去招惹那何雨柱咧。”刘光福因为亲爹刘海中，一口一个何雨柱称呼着。
“要说，还不是老何家隔三差五炖肉给闹的。”年长一些的刘光天嗅着空气中，来自对门老何家，淡淡的诱人肉香，忍不住小声感叹了一句，“今个儿怕是又烧了不少大菜。真……”
这“真香”两个字，刘光天还没说出口，脑袋便挨了亲爹刘海中重重的一记：“怎么，有荷包蛋吃还堵不上你俩的嘴了？！一会儿的白菜饺子别吃了！”
因为老大没有回来一道吃团圆饭，刘海中心里很是恼火，本就憋着一股怒气。
偏偏，对门的老何家，请了聋老太太，钱婶子一家，老程爷爷孙俩，以及另外新结对子的那一大家子，一道过年吃团圆饭，唯独自己这个一大爷这边，连客套一下都没有，就更不用说端几大碗鸡鸭鱼肉过来。
这是一丁点儿都没将他这个一大爷放在眼里啊。
着实可恨！
此刻的刘海中，完全忘了这几年易忠海当这四合院一大爷时，何雨柱也从没请易忠海老两口一道吃团圆饭，最多也就是勉强维持一些表面的客气而已。
说白了，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要说给面子，还真没多少。最多也就是住在前院的三大爷阎埠贵，偶尔还会一道喝点小酒，关系稍稍好上那么一丢丢而已。
若有可能，何雨柱其实很想搬出现在这个四合院，另外找一处院子，关起门来安心过小日子。只可惜，暂且离开不了。
言归正传。
别看贾张氏平日里动不动就骂天骂地，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偶尔再将自家男人以及儿子贾东旭的牌位翻出来，招个魂什么的。实则欺软怕硬，甚至还有些胆小。尤其去小黑屋待了几天后，也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招魂了。
这不，发现自己突然没法开口后，瞬间急眼了，尤其后院光线本就偏昏暗，北风这么一吹，后背脊只觉着凉飕飕的。再一回头，就瞧见角落里似乎多了个躬着身的人影，瞧着还有那么一丢丢眼熟。
贾张氏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死沉死沉的棒梗，爬起身后便往中院自家的方向跑去。棒梗倒是并不害怕，但浑身上下疼得厉害，尤其屁股，已经明显感觉到了湿漉漉的一片。
此刻见贾张氏跑了，即便想做点什么，也只能咬牙先回家了。
唯独留下小当跟小槐花，手拉着手，站在寒风中，嗅着空气中诱人的食物香，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槐花，想不想吃肉？”小当抬眼看向老何家的窗口，轻声问道。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