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中,张骏醒来。
他让护士都出去,让吕静和父母也出去,他单独留方浩,虚弱地道:“老弟,我后悔没听你的话,操之过急了。我太想要个小孩了。我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小孩。”
方浩黯然,道:“张哥,我并不擅长男科这方面,我也并不是全能的,我只能尽力维持你的生命。”
张骏道:“你能救我性命,我已经很感激,我不能要求更多。也是我太贪心,追求完美。你再给我透个老底,我会怎么样?”
方浩道:“需要换肾,然后你的代价是不育。前面稳定下来的癌症不扩散的话,你就能和前段时间般,正常参加社会工作和生活。”
“哎,命中注定如此,不得不认命。我的手术,也让你来做,我只信任你。”
“我一定竭尽全力。”
方浩想了一下,道:“张哥,你其实也不必绝望,你现在还有希望的。这段时间,吕主任小嫂子们都有和你行房吧,或许有已经成功了的呢。你要给自己一点时间,也要给她们一点时间。”
“有道理,这么说,我还有盼头。”
张骏精神大好,感慨道:“老弟,我们真得拜把子,义结金兰,有福同享。”
“张哥,你言重了。”
方浩安慰几句,也就先退出去,让张父他们这些嫡亲去再和张骏聊聊,他则到一边的办公室准备治疗方案。
不多会,张父张景进来,随手将门反锁,手里拿着一个检查袋子。
打量了方浩几眼,张景道:“方浩,你和张骏真是有缘,你三言两语就安慰好他,比我这个亲生父亲都要管用。”
“因为我是医生的缘故,而他的精神支柱,社会支柱,一直都是你。”
方浩不敢居功,张骏听他的话,是因为他有这身医术,能够救张骏的命。
五百套房子的男人,惜命!张景点头,道:“方浩,我没看错你!我现在有个情况,需要你给我肯定的答复。”
“没问题。”
“骏儿这几天,真的能让那些女人怀上?”
方浩沉默,无法回避张景的目光,他就道:“按照张总这些年的情况,他都没成功,所以指望这些天的临时抱佛脚,成功几率的确很小。”
“有多大的概率?”
“万分之一,可就是这万分一,只要‘一’出现,那就成功。”
“不,我不赌这个!我要的是百分百把握。”
张景伸出手,道:“方浩,你给我把把脉。”
方浩就把脉,然后道:“张局,你很健康。”
张景点头,然后将袋子的资料递给方浩,道:“你再看下这个。”
方浩一看,是张景的体检,很详细很周到,他道:“有一点高血压,但数据不是很高,服用常规的降压药就能降下来。”
“我还有生育能力吗?”
“理论上,有。”
方浩吃惊,从张景的脉搏,还有肾脏方面的化检数据,都很正常,理论上张景还能生育。
他又问道:“张局,如果你想生小孩,这么多年,怎么不选择生一个,非要等到这个年纪?”
张景道:“因为我们相信骏儿,他能给张家传宗接代。我内人也不想再生,我没办法让她改变主意。我很爱我内人,我也没碰过别的女人。但,现在骏儿命中注定如此,我不甘心让这一份家业旁落,所以,我和内人商量过了,我来传薪。方浩,我也需要你的专业医学知识,增加我成功过关的概率。”
方浩这就完全弄清楚了对方的来意,在张景的角度,张骏这个号是废了,张景就要重新练小号。
这是人之常情。
他就给张景开了固本调元的方子。
张景让方浩绝对保密,然后满意离开。
随后,别的张家亲戚也有过来询问张骏病情,看着都充满善意,但方浩并没有全信这些人,他报喜不报忧。
中午,吕静将饭盒放到方浩面前,道:“这是家里人做的,我给你多要一份。”
方浩看着丰盛精美的饭食,也就不客气。
见吕静没离开,他就快速吃完,然后道:“主任,你有话但说无妨。”
“给我把把脉。”
“好。”
方浩有点懵,但也多少知道一些吕静的心思,就是想确认有没有怀孕。
他把脉,然后摇摇头。
“哎,命中注定我和老张就不会有完美的结果,我不认命都不行。”
吕静连连叹息。
方浩看着面前空落落的饭盒,顿时有种吃人嘴短的感觉,他想了一下,道:“主任,我们每个人的人生,或许都不是完美的。但,我们可以用这一生,让人生变得完美。这或许也是一种人生的真谛。”
“我都这样了,还怎么变得完美呢?”
“张哥的问题是张哥的,你没问题。如果你想,你还是可以去做到完美的。我这样说,张哥可能会杀了我,但你的确有成为一名母亲的权利,甚至义务。”
“你的意思是,我未必一定要给老张生孩子……”
“我什么都没说!主任,我得去一趟银行,抵押一下我的房子,去拿一笔贷款,我暂且离开一会。”
方浩打断话题,然后脱掉白大褂,从抽屉中拿出小包,检查一下没有疏漏,也就要走。
吕静问:“你抵押房子做什么?”
炒股,看中了一个股票,我要搏一下。
“你抵押了房子,然后去炒股?”
“是的,我那辆七万块的车子,我也抵押了。”
“你……你没疯吧?”
“没疯,这是一个好机会,干成功了,后天就翻倍了。”
方浩咧嘴一笑,又道:“失败了,我就馒头蘸白开水。”
“你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你想疯,我就顶你一次。这是老张给我卡,里面有两千万。你拿去疯狂,赚了是你的,亏了是我的。”
“这……主任,这可不行。”
方浩愣住了,这吕静是试探他吗?
“你既然怕输,那为何还要抵押房子?如果必赚的,为何不趁机多赚一点?”
“好吧,赢了我们平分利润,输了算我借你的,就要给我十年二十年的时间还钱。”
方浩也不客气,他现在恨不得多一点资本,这样才能恶心一把曾凌天的天之极医药股。
他去银行,迅速办理业务,同时也给阿琴小嫂子打好招呼,要想成功恶心曾凌天,就得共进退。
在他离开银行的时候,没想到遇到了程瑜。
这贱人真是冤魂不散,碰上她我准没好事。
方浩一激灵,就给阿琴小嫂子发了一个信息,暂缓购入,他也先不急着买入,而是让钱在户头上多躺一会。
若干年后,他每当想起今天的临时果决,都觉得无比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