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梁思琪说得很有几分道理。
这个年代毕竟不像是后世,没有那么多的读书人。其实能够走到解试、会试那个地步的,也就那么些人而已。
有名气肯定比没有名气要好。
譬如万一自己第一次阅卷时被刷下来,再等到阅卷官复卷,看到自己的名字。
欸!
是吕方!
咱们大渝朝的大才子!
诗才无双的年轻俊彦!
那些阅卷官肯定就会有个先入为主的想法。
既然是大才子,那学识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被刷下来有可能是对答不和之前阅卷官的心意。
这样,也就有复卷后被重新选上去的可能性。
一刷一选,可就意味着两条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吕方自己倒是不太在乎,但也明白,现在自己也是骑虎难下,只要报名,就起码得弄个举人的功名才行。要不然就没法给梁思琪交差,再者,也会给禹元纬丢人。
还是得慎重点儿。
“那就出诗集吧!”
沉思过后,吕方说道。
连梁思琪都这么上心,自己没理由再瞻前顾后。
“好!”
许臻兴冲冲模样,心如鹿撞。
吕方的诗集他可是看过,当初就惊为天人。
这肯定是要震惊整个大渝文坛的东西。由他登科书坊印刷出来,效果会比聊斋志异更好。
他登科书坊的名字必然也由此进入那些大儒们的视野。
又说:“这回,我自掏腰包帮你出诗集!”
“这么大方?”
吕方轻笑,意味深长地问。
“嘿嘿!”
许臻知道吕方看出来自己的心思,道:“印诗集花不了多少钱,而且我这书坊肯定是要借着你的名气更上一层楼。出著名小说和出诗集那可是不同的,对我书坊的好处你可能很难想象。反正这回还是老哥赚你的便宜了,”
“行!”
吕方点头道:“那我也就不和你客气了。到时候把诗集给你拿过来。”
他那还有剩下的诗集。
“不用。”
许臻道:“我这可也珍藏有你的诗集。嘿嘿,说不定过些年就是珍品了,万金难求呢!”
这算是变相地给吕方拍彩虹屁。
吕方笑笑,又说:“新的小说,等快到乡试的时候我给你拿过来。”
许臻道:“不会影响你乡试?”
“没事。”
吕方摇摇头道。
他现在闲暇时间会看看大渝的那些在仇恨值搜索引擎里搜索不到的书籍,看的时间长了难免无聊。写写小说,也是调节。
反正抄书又不费力气。
许臻听他这么说,更是高兴,点头如捣蒜。
“你先喝茶,我下去给你拿钱上来。”
然后向着楼下跑去。
聊斋志异现在算是大渝朝境内最为火爆的小说之一,出版数量已经是个相当惊人的数字。
上回许臻给吕方分润稿费还是梁思琪过生日的时候,如今又过去这么长的时间。稿费自然已经积累到相当的程度。
一万一千四百两。
这是许臻上楼后分给吕方的钱。
着实让吕方有些意外。
虽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一万多两似乎也算不上什么大数目。但实际上,怕是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大渝百姓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钱。他这才连载聊斋志异几个月的时间,赚到的钱就比许家整年的利润还要多。
而可以预料到的是,聊斋志异以后还会有很长时间的红利可以吃。
吕方几乎是躺着收钱就可以了。
拿着钱从登科书坊离开后,吕方去了潭州府衙。
在府衙里找到教育署的办公区域,报了名字。
那负责登记的小吏倒是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只是在花名册上翻到吕方的名字,得知他是幽县今年童试第一,才稍微露出些惊讶之色来。
童试,还算不上正式的科举。但能够得到童试第一的成绩已经是很难的事情了。
这样的学子,哪怕在潭州也当得上“才子”之称。
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那就等于是高考县状元。
中秀才不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也几乎没跑了。
弄完报名的事情,吕方自是回了节度使衙门。
也有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见到陈幼熙了,要说心里不想念,那肯定是假的。
吕方和陈幼熙之间并没有过恋爱阶段,也就说不上刻骨铭心,但相处到现在,已经有亲人的感觉。
再者,和陈幼熙尝试过那种滋味以后,想来这世间没有哪个男人会不为之食髓知味。
院子里就剩下陈幼熙和竹儿两人,老何、老徐都住在别院,难免显得有些冷清。
吕方进门后,发现门上都上着锁。陈幼熙和竹儿都不在家里。
去旁边院子找到老何,才知道两女都去街上了。
估计是去忙活新铺子装修的事情。
这大半天折腾下来,吕方也是有些疲惫,就没有往街上去,在家里等着两女回来。
只没想,两女回来时竟是气冲冲的。
竹儿的声音从院门外传进来,“那个登徒子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对幼熙姐姐你说出那么下流的话!”
坐在院子石桌旁的吕方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在街上被人非礼了?
以前都是倒霉蛋做这种事情,没想到,现在这样的事情竟然发生在自己的头上。
一股怒火顿时就从心头冒了出来。
而竹儿和陈幼熙进屋瞧见吕方,脸色都是微变。
“少爷!”
竹儿惊喜。
陈幼熙则是抿了抿嘴唇,眼中浮现出些担忧之色来。
她大概是不想让吕方知道这件事情,怕给吕方惹来麻烦。又担心吕方刚刚是不是已经听到竹儿的话了。
吕方站起身,直接走到两女的面前,道:“在街上被人非礼了?”
“是啊!”
竹儿的柳眉顿时又皱起来。
“竹儿!”
陈幼熙则是猛地打断了她。
吕方的眼神凝在陈幼熙的脸上,道:“没有报明身份?”
吕梁现在怎么说也是个招讨使,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陈幼熙的头上动土?
“说……说了。”
陈幼熙嗫嚅道。
芳心却是有些窃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