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恬恬本想一路回云家,不过,半路经过城东榆阳街,想着今天还没去五芳斋,便在附近的无人巷子里显露身形。
进了五芳斋,香梅含杏正在热情地给客人装糕点。
云恬恬没打扰她们,和她们摆摆手就去了后院。
后院厨房里,蔡嬷嬷微皱着眉清点东西。
云恬恬好奇道:“嬷嬷,你这是怎么了?”
蔡嬷嬷这才发现云恬恬来了,“小姐,您来了。老奴今早来时,发现剩余的食材数量有些不对,正在清查一二。”
“哦?”云恬恬挑了挑眉,“难不成我这五芳斋还进贼了?”
蔡嬷嬷严肃地点点头,“恐怕是的,老奴每天关门前都会将食材称重记录下来,第二天用时再次称重。”
“虽然数量不多,但是每样食材都少了一二两,这绝不是一般的称重误差。”
云恬恬听完重点歪了,“嗯?嬷嬷你为何如此频繁地称重?”
蔡嬷嬷闻言笑了,“老奴在未卖进侯府之前,是在继母手里过活,每天都要烧饭,但继母又怕我偷粮食,便每天都要称重,时间长了,老奴也养成这个习惯了。”
“原来如此。”云恬恬点点头,没想到蔡嬷嬷还有这段往事。
“这小偷不偷钱只偷食材,而且每样只偷一点,若说是想拿回去吃恐怕不太合情理。”
“难道是有人惦记上了五芳斋的糕点配方?”
云恬恬眼珠子转了转,猜测道。
蔡嬷嬷神色微凝,“老奴也这么想,心里正担心着,这敌在明我在暗,防不胜防啊。”
“况且,这次是派人来偷食材,下次就不知会做出何事了?”
云恬恬估计幕后之人八成还会有动作,毕竟五芳斋的糕点之所以味道极好,除了配方好,还归功于灵泉水。
幕后之人就是研究破了天,也做不出相同味道。
没有达到目的,肯定还会再出手。
云恬恬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我这一阵就睡在五芳斋吧,若是那小偷再敢来,就让他有来无回。”
胆敢摸老虎须,活得不耐烦了。
……
决定暂时在五芳斋居住,云恬恬打算先回云家拿一些换洗的衣物。
刚进家门就发现方雅舒在等她,“雅舒,你怎么来了?”
方雅舒勉强笑了笑,“我想来和你说说话。”
“行,那去我屋里。”云恬恬看到她的表情心里就有数了。
果然,进了房间,方雅舒立马将今天在钱府遭遇的事说得一干二净。
眼神有些后怕,“我没想到那钱夫人做事如此胆大,青天白日的,就敢直接让人对我下手。”
“幸亏中间出了岔子,否则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云恬恬暗道,还能是什么,清白被毁、身败名裂的下场啊。
想着,云恬恬就将钱夫人的算计稍微改编一下,当个故事讲给方雅舒听。
“……这故事是我的嬷嬷讲给我听的,据说其实是真人真事,那些后宅手段毒着呢,雅舒你以后千万要小心点。”
“就比如今天,你明知道钱夫人不怀好意,到了那儿,能不碰吃食就不碰,就算不得已吃了,也不能一个人跟着钱府丫鬟走。”
“你真是太没戒心了。”
方雅舒被云恬恬说的故事吓到了,因为她觉得说不定钱夫人就是想毁了她的清白。
这样一来,就和那个丫鬟嘴里说的“锦绣前程”对上了。
想到这儿,方雅舒恨极了钱夫人。
……
钱府的丑闻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大雍府。
听说的人全都炸锅了。
因其内容的八卦性,禁忌性和震撼性,一下子成为了众人口中的热点话题。
消息同样也传到了大雍府衙。
钱益顿时像遭了雷劈,差点摔个屁股墩。
通判章为知一脸同情地安慰,“钱大人多多保重身体,谁家没有一两件糟心事呢,做人嘛,要懂得看开点。”
钱益气得七窍生烟,我真是谢谢你十八辈祖宗了我。
……
钱益连忙请假回了府。
一进门就看到钱夫人跪在地上,正等着他。
呵呵,又是这招?
她以为这次的事是一点苦肉计就能够揭过的?
钱益上前一脚踢翻了椅子,面色铁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夫人哭得可怜极了,哀声道:“老爷,咱们华儿是被人算计的,您要为他做主啊!”
钱益冷笑,“呵,我为他做主?那谁为我做主?”
“你知道我在府衙的时候听到这消息是什么感受吗?你知道当时那些同僚是用什么眼神看着我的吗?”
“你知道章为知那个老狐狸有多得意吗?”
“周氏,在我现在还能耐下性子和你好好说话的时候,你赶紧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否则……”
声音里的威胁毫不掩饰。
钱夫人心中一寒,有些慌乱道:“老爷,这件事华儿真是无辜的,您千万不能错怪他呀!”
“那你呢?”钱益眯了眯眼,“你是无辜的吗?”
钱夫人神情一窒,“老爷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这时,钱府管家走进来禀报:“老爷,紫穗、碧芸已经招认,是夫人指使她们将一个叫方雅舒的女子带到暖风阁,与少爷……”
“暖风阁中的cq香也是夫人吩咐丫鬟点燃的。”
“至于周少爷为何出现在那儿,紫穗、碧芸为何也在那儿,她们并不知情。”
钱府管家说完,便静静退下。
钱益面无表情地盯着钱夫人,“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不仅害了儿子,还把我们钱府的脸面全丢光了!”
“你说,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去算计那女子?”
钱夫人抽抽噎噎的,知道事情瞒不住,一边擦着泪一边将来龙去脉说了。
“老爷,这一切的起因都是那个方雅舒,若不是她不识好歹,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害了华儿一辈子呜呜呜……”
“行了,你先下去吧,在这儿吵得我头疼。”了解了事情的始末,钱益揉了揉头,让钱夫人先回去。
钱夫人幽幽地看着他,“老爷,我现在能去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