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逐渐靠向林海,喉咙深处,他将埋藏在心底里的计划和盘托出。
“怎么样?能行么?”
说完,董华再度抬起头,一双眼死死凝视着面前的林海。
林海现在本就缺乏方向。
如今,董华能给自己提供方向,无疑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他为什么不行?
此刻的林海眸子深处的坚定之色越发的浓郁了。
“董总,您放心,只要能摆平吕峰那小子,你让我怎么配合,我就怎么配合,绝没有二话。”
“好!”董华要听的正是此言,听此,此人忙拾掇起面前摆着的一只杯子,给杯子里倒了点饮料,旋即递给林海。
自己则端起另外一只杯子。
“咱们现在虽然掌握了方向,但是距离最终的结果尚且有一段路要走,咱们两个都得保持清醒的脑子。所以今天也不用酒了。”
林海不是傻子,一点就破。
“干杯!”
两只透明的玻璃杯发出哐当的清脆声响。
这声响,好听得有如眼下林海心底最深处的狂笑。
吕峰,你小子活不了几天了!
这次,让你生不如死。
董华在这间茶餐厅待了差不多半小时。
很快,外面便传来了敲门声。
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嗓音隔着门钻入董华的耳朵里。
“董总,时间到了,您不是还有要事要办么?”
听到这话,董华立马起身。
身为他这等级别的人物,每天空闲的时间应该不少。
但是这几日不是因为自己的位置受到了挑战么?所以他也不得不勤快一些。
以至于此刻,董华以眼神指了指桌上道东西,沉声对林海道。
“林海兄弟,慢用,我呢,不陪了!”说罢,推开门,跟在刚才那个说话的保镖冲着茶餐厅的外面走去。
当然了,董华可不是回去。
现如今,林海这边的准备工作妥当了,自己这边可刚刚开始。
董华跟着保镖来到一条巷子里。
自巷子内上车,他很快来到了一个须发尽白的老人的面前。
须发尽白的老者一双眼上上下下冲着董华扫视了一番。
心底里,无数的困惑顷刻间有如沸腾的开水之中的气泡。
片刻,此人更是自喉咙深处爆出一声愕然无比的疑问。
“您是?董华!”
此人正是张东的父亲张珂。
之所以凝视打量三番五次,可不是因为此人上了年纪,老眼昏花了,也不是自己孤陋寡闻,不认识面前这人,而是张珂很难想象,这个自己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董家里的人,为何会来找自己?
这是怎么个意思?
张珂在东南市商界大小也算一个人物了。
还有,董家人见自己,为何不开门见山,而偏要绕弯子。
因为董华来到这里,报的可是林家的名头。
此刻,无数的疑惑交织在一起,张珂飞速运转的脑子只觉得一阵阵难以遏制的胀痛。
看出面前这人纠结且矛盾的心理,董华不禁开口。
“张老前辈,幸会啊!”
说着,董华侧身看了看一旁的保镖,透过董华的眼神,保镖立马明白自己主人的意思。
不一会儿,一个大红色的礼盒摆在了张珂面前。
张珂本就一头雾水,见此,顷刻间越发的不知所以了。
“董先生,请问您这是?”
然而董华还不等张珂说完这话,他立马嘴角一弯,笑脸相待。
“张老前辈,您可是咱们东南市商圈的人物啊,晚辈今天特地来看您的,您看,”董华的视线随着话语逐渐落到那大红色的礼盒上。
“这可是晚辈特地从北方给您老弄的百年参,算是晚辈的一点心意,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百年参,这可不是简单的玩意,最便宜的,那也得有个一两个。
这心意,可一点不小。
再说了,董家虽然在东南市,但因为业务外向,对外的多。
规模也大,素来不和东南市的生意人掺和。
虽然没有明确的态度,但张珂也明白,这董家,根本就没有瞧得起自己。
可今日这是怎么了?
张珂活了大半辈子了,实话实说,他还是头一次碰上此等咄咄怪事。
然而现如今的董华依旧没有给此人询问的机会。
“张老前辈不要客气,更不要见外,这些都是晚辈应该做的,这么多年,晚辈是因为业务繁忙,不然的话,早在五年前,晚辈就来这里了,要是前辈不嫌弃,不如收晚辈为干儿子,如何?”
董华这话在张珂听来越来越离谱。
不过听出此人似乎并未有兴师问罪,反而更多是来套近乎的意思。
张珂悬在嗓子的心顿时落下了半寸。
与此同时,张珂也一改方才愣神,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精明能干。
“哦,原来是这样,这样太好了,董先生可是贵客,来人,茶室,上座!”
守在一旁,从方才开始,一直屏住呼吸的秘书顿时跟着吐出一口闷气。
此人立马一番招呼,很快,几个佣人自两侧上前。
不多时,一间雅致的茶室内,唯有张珂和董华相对而坐。
刚才在外面,张珂没好问。
而今,那些憋在他嗓子里的疑问顷刻间爆发。
“董先生,你好不容易来看我,我这个老人家很高兴,不过,你刚才说的可当真?尤其是干儿子。”
这可是自降身份啊!
这董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虽然明白这人对自己恐怕并无恶意,但是未知之物,永远让人心绪不宁。
所以眼下,张珂这么问,其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借此弄清董华的来意。
董华年纪不大,但是心理年纪可不小。
论起来,茶室内的两个人,可都是道行不低的老狐狸。
张珂张张嘴,董华便明白了此人的用意。
这人不就是想要探探自己的底么?
既然自己来了,董华就早料到过这等情形,也势必会碰上这等情形。
既如此,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董华可不怕交底,只是不知道面前这人是不是有接住的胆量。
董华眉宇微微一动,无比客气。
“在老前辈的面前,我这个做晚辈的岂敢言而无信?”
听到这话,再注意到面前这人说这话时的坚定之色,张珂彻底放心了。
果不其然,此人,不是来找自己的晦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