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冬天,萧倾聿还是怕她受凉感冒,将她抱进浴室,好声好气说:“我不碰你,你乖乖洗澡,衣服在衣帽间,我出去等你。”
怕温今不信他,他松开手,退到浴室门口,帮她关上门,走了出去。
浴室里的温今立刻落锁,萧倾聿听到啪嗒一声,蓦地叹了口气。
怕温今不知道他出去了,他站在门口又说了句:“我出去了。”
浴室里没声音。
温今没搭理他。
渐渐冷静下来,温今揉了揉眼睛,看了一圈,浴室里的日用品都是齐全的,甚至还是她之前在御景用的那些个牌子,并且都是新的,没有拆封过。
温今不放心,不过衣服湿的也不舒服,既然萧倾聿要谈,那就谈,左右躲不掉,何况以萧倾聿的性格,肯定不会就这样放过她。
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温今才打开门出去,萧倾聿果然不在房间里,她赶紧去到衣帽间找衣服,确实都是她穿的衣服,还有贴身衣服,他准备很妥当,好像知道她会来,特地准备好的。
意识到这点,温今更气了,她没了洗澡的心情,有什么好洗的,回到浴室,她找到吹风机把衣服吹干,洗了把脸,准备跟他好好谈谈。
温今弄好了后出去,打开房门,就看到萧倾聿站在门口等着,他换了衣服,头发湿漉漉的,肩上搭了条毛巾,似乎抽空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匆匆忙忙的,头发也没擦干净。
萧倾聿看到她出来,眼睛一亮:“这么快?”
随即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又说:“你没换衣服么?”
温今很冷静说,“那不是我的衣服,我穿我自己的就行。”
萧倾聿说:“那些衣服就是给你准备的。”
“用不着。”
温今心里闪过一阵阵刺痛,她不由自主移开视线,不想看他。
萧倾聿意识到她还在气头上,不太好哄,连忙温声哄着,“好好好,不喜欢那就再买,改天我让人再去准备新的,或者你有没有喜欢的牌子,我去买。”
温今气的说不出话,她明明就不是这个意思。
萧倾聿上前一步,“温今,别生我气了。”
温今摇头:“我没生你的气,我只是不太理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萧倾聿注视她的脸庞,斟酌着开口:“我刚刚跟你说了,我想你跟我和好。”
这是他第二次和她说和好的事,刚刚在车里就说了一次,温今当他是开玩笑的,她没当真,也没不想和好。
“倾聿哥哥,这玩笑不好笑。”
“没有开玩笑。”萧倾聿哪里有这么卑微求过一个人,这人还是温今。
萧倾聿再上前一步,顺势搂住她的孱弱的身子,下巴抵在她肩上,这才缓慢开口:“我说的都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不想和他再有什么纠缠。
“倾聿哥哥,你是因为你前女友才和我在一起么?所以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她可没忘记昨晚听到的那一切。
“你和顾北哥都知道我的身世。”他们什么都知道,就是瞒着她,什么都不说,“怪不得你一直在敷衍我,之前你说的什么交代,你是准备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就没打算主动告诉我,我哥的事,我的事。”
“我是年纪小,不懂事,就算知道所有事情,也做不了什么。”
所以他们全都在瞒着她,就没打算告诉她真相。
她明明求了他那么久,她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但他什么都不说。
“我可以解释。”过了会,萧倾聿才哑声说。
温今轻轻推开他的怀抱,“好,你解释。”
“你的身世,换做谁都不可能跟你说,包括你家里人,温默没提,我更不可能跟你说。”
萧倾聿无比认真:“至于你哥的事,这件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不想看你难过,与其让你难过,不如给你希望。”
那会她已经失去了一个亲人,他怎么舍得再让她失去一个。
所以能拖就拖。
一直拖到昨天晚上。
他比谁都清楚,拖不了多久,一年两年,十年呢?
何况这件事牵扯很多人,他即便跟她说了,她除了伤心还有可能担心受怕,那不如不说。
他宁可骗她,瞒着她,也不想她知道这些不该知道的。
温今的眼泪毫无征兆掉下来:“这就是你给的希望?那我宁可不要,我宁可你直接把所有事告诉我,你是我的谁啊,我不需要你帮我背负,你这样做,我只会恨你。”
更恨自己的无能。
她什么都做不了,还得靠别人,像朵菟丝花。
萧倾聿握紧她的肩膀,再次沉声:“你恨我也好,再来一次,我还是会瞒着你。”
“我讨厌你,萧倾聿,我真的很讨厌你!”
萧倾聿伸出一只手帮她擦了擦眼泪,“你恨我,我还是会这样做。”
温今泣不成声,视线被泪水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人,她伸手胡乱擦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一点,不要失控。
萧倾聿干脆将她抱起来,往房间里走,她没挣扎,一个劲擦眼泪,到床上,他才把她放下,让她坐在床边,他则弯腰蹲在她跟前,没打算做坏事,就是想她冷静点。
等她不在哭,萧倾聿这才开口:“叔叔走之前让我照顾你,一开始我是想照顾你,没打算怎么着你。”
“你骗人,你那次明明喝了酒就……”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
什么叫一开始没有怎么着,他一开始就在算计她。
萧倾聿知道她说的是哪一次,“不管你信不信,那次之后,你那么怕我,我就没想对你怎么样,但我不否认我对你的想法。”
温今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再度冷静下来:“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了。”
“我只求你一件事,我哥哥现在在哪里?就算、就算是只有一具尸骨都好,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温今哽咽着,眼泪再次从眼眶涌出来,眼里满是绝望。
看到她的眼泪,他心脏都跟着一起疼,哑声说:“调查结束后,我都安置好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来通知我?没有人来找我?”
“你爸爸那会刚走,你的情绪不稳定,我怕你更难过,所以以你的名义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