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石清夫妇告别后,徐子义便带着石破天一路向东而去。 自徐子义收石破天为徒后,就甚少在此方江湖走动,如今石破天内功有成,自然也该随他行走江湖长长见识。 也正是处于这个考虑,石清夫妇也乐于见得。 与色胆包天的石中玉不同,石破天常年久居深山,心性淳朴,下山拜入徐子义门下后,又长期待在玄素庄内,自然是未曾见识过人心的险恶。 因而石清夫妇二人,当然是乐于见得石破天多些江湖经验。 …… 史婆婆与其孙女阿绣的下落,徐子义自然清楚。 说起这里,就不得不提起丁不三的兄弟丁不四了,这丁不四早年与史婆婆还有一段少年的情孽纠葛。 只不过那史婆婆却遵循父母之言嫁给了名声更大的白自在,这一转眼几十年过去了,史婆婆与其孙女在中原走动自然少不了被丁不四纠缠。 这六合丁氏固然名声不假,可丁不三与丁不四兄弟二人的武功倒是可取之处,原著中史婆婆与其孙女便刚到中原就被丁不四缠上了。 若非中途有他这好徒儿插手,恐怕早就被丁不四强行请到了碧螺岛。 如今他这好徒儿拜入他门下后,又与石清夫妇相认,自然不可能中途出手相助,因而徐子义便直接准备去丁不四的碧螺岛走上一趟。 而这碧螺岛与凌霄城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可谓南辕北辙,其间路程何止千里之遥。 好在徐子义与石破天师徒二人功力皆是深厚,他们师徒二人一路向东,期间换了不下数匹快马代步。 即便如此,也是耗费了七日功夫,这才抵达了河北境内。 进入河北境内后,徐子义稍稍打听了一下,便打听到了丁不四碧螺塔的下落,原来丁不四的碧螺岛竟然位于碣石附近。 而这碣石乃是秦始皇第四次东巡,在碣石驻扎休息,派燕人卢生、方士韩入海求仙,刻碣石门辞,由此得名,而在后世便世人成为QHD。 丁不四的碧螺岛据说正是在这碣石不远的海外孤岛。 既然打听到了丁不四的下落,徐子义便带着石破天继续向东,耗费了两日功夫,花费重金这才有人愿意将二人载到碧螺岛。 这碧螺岛的名字起的倒还算别致,可这岛上的风光景致却是令人大失所望。 出了岸边与岛内少数地方有树木外,其他地方都是光秃秃的怪石,若无丁不四在此居住,这个小岛可谓是就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孤岛而已。 若是换做常人,定然不会选择此处作为定居之所。 可那丁家兄弟为人喜怒无常,倒是不能以常人来定论,只不过却白白坏掉了碧螺岛这个名字,听起来满是诗情画意,可待你等岛之后,却是大失所望。 全然不如“东邪”黄药师所居的桃花岛那般宛若世外仙境! 二岛名字都是极为别致,可这碧螺岛上的风光却是让人大为失望。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徐子义师徒二人便已身至一处小院外,这岛上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一片,甚少有什么活物与绿色。 这偏偏这处小院修得别致不说,周遭上更是被竹林围绕,不远处甚至还从地底引上了泉水,在竹笕清脆的声音衬托下,倒是给这座小院带来一丝别雅情调。 只不过徐子义还未至小院,便听到院内一个老妇气喘喘的道:“放开手,别管我,快滚出去!”
接着却听那一老人奇道:“小翠,此处就是我家,我滚出去干嘛?你如今经脉逆转,甚是凶险,若不早救,只怕……只怕要成为残废。还是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而那老妇怒道:“你若再碰一下我的身子,我纵不能动,也要咬舌头,立时自尽。”
那老人闻言,忙道:“小翠,你性子为何还是这般倔强,你如今练功不慎,导致走火入魔,我若不出手相助,你性命恐都难保!”
那老妇不由怒道:“若非你苦苦相逼,我又岂会走火入魔!”
那老人道:“咱们之前约好了在长江比武,我输了到你家磕头,你输了便到我家里。可是你自己练功不慎导致走火入魔,我带你来碧螺岛修养,又怎么苦苦相逼呢!”
那老妇怒发如狂,叫道:“狗屁,狗屁,狗……”越叫越凄厉,陡然间一口气转不过来,好似竟尔晕了过去。 那老人急道:“小翠,你干嘛这么倔强啊?”
在院外听着二人对话,徐子义便亦然确定了二人身份,正是丁不四与那史婆婆,因此便凝声道:“碧螺岛主可在,徐子义今日登门拜访!”
“徐子义?”
院内老人听到外面有人造访,不由眼露不耐,直接道:“什么狗屁,爷爷今天没空会客,你若识趣就自行退去吧!”
“这可不行,我既然受人之托,自然必当终人之事!”
话音刚落,徐子义师徒二人身影便亦然踏入小院之内,只见小院一间房子大门打开,一名身穿蓝色葛衫的老人正站在房门口。 “你……” 见到徐子义居然不请自到,这老人明显神色一怒,身形陡然一动,眨眼间功夫便见他右手探出直朝徐子义肩头抓去。 面此一击,徐子义依旧不慌不忙,袖袍一甩露出一只白皙左手,直接向他右腕上切去。 而丁不四“咦”的一声,反手勾徐子义小臂而去,而徐子义却是当即变招,左掌拍出,右手取丁不四双目。 丁不四见此不由喝道:“你从何学来我丁家的擒拿手?”
说话间功夫,丁不四伸臂上前,压向徐子义手肘。 徐子义双臂圈转,两拳反击他太阳穴。 丁不四两条手臂自下穿上,向外一分,快如电闪般向徐子义手臂上震去。只道这一震之下,徐子义当即立断,不料四臂相撞,徐子义依旧稳立不动,丁不四却感上身一阵酸麻,喀喇一声,足下所踏的一块青石板瞬间变得粉碎,整个人身形接着又左右猛烈摇晃起来。 还未等丁不四稳住身形,便见徐子义左手轻轻一推,丁不四整个人便直接被震退老远。 若非丁不四脚下功夫扎实,恐怕这一击便足以让他当场栽倒出尽洋相,勉强稳住身形后的丁不四口中又是“咦”的一声,望向徐子义的双眼满是惊疑。 他前一声“咦”,只是惊异来人居然会使他丁家的一十八路擒拿手,但当双臂与来人较劲,震得他退出一步,那一声“咦”却是大大的吃惊,只觉这对手内力充盈厚实,直是无穷无尽,自己适才虽然未出全力,但对方浑若无事,而且那看似轻飘飘一推,更是暗含一种高明的借力的手段,饶是他自恃见多识广,也仍是未能防住。 “你的九节鞭呢?听说你的九节鞭乃你武功一绝,今日不妨让我见识见识!”
看着眼露惊疑之色的丁不四,徐子义却是含笑道。 丁不四闻言心中一惊,此人年轻极轻,武功却又极高,更是连他善使九节鞭一事更是知之甚详,显然是来者不善。 想及此处,丁不四呵呵大笑,说道:“好!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老夫的九节鞭?”
探手入怀,豁喇一声响,手中已多了一条软鞭。 这条软鞭金光闪闪,共分九节,显是黄金打成,鞭首是个龙头,鞭身上镶嵌各色宝石,闪闪发光,灿烂辉煌,一展动间,既威猛,又华丽,端的好看。 丁不四手中九节鞭忽然一抖,只觉一片黄光闪动,眨眼间功夫,这阵黄光竟好似游龙一般矫失灵动。 只不过丁不四似是明白了来人修为极高,这一次出手倒是显得谨慎许多,长鞭抖动之处,劲气四射,却并直接出手。 徐子义见此,也是不由赞道:“相传九节鞭矫矢灵动,向称‘兵中之龙’,最是难学难使、难用难精,可你手中这九节鞭却已深得其之精髓!”
“算你还几分见识!”
听得徐子义开口称赞,丁不四只是轻哼一声,接着便手中九节鞭一抖,整条长鞭化作一条金龙,陡然间飞至徐子义眼前。 见此凌厉一击,徐子义只是微微一笑,站在原地竟然不做躲闪,丁不四见到来人竟然如此托大,自然为之气机。 然而他手中黄光刚至,却见徐子义只是二指隔空一探,居然凌空就将这阵黄光稳稳夹住。 而手持九节鞭被夹住的丁不四,想发力撤回九节鞭,却无能为力。九节鞭被徐子义两根手指夹住,犹如铁铸,分毫不动。 见此丁不四只是冷哼一声,接着便见他手腕微微一抖,手中九龙壁竟然鞭身挺直,便如一枝长枪般刺向徐子义胸口。 原来丁不四依仗手中的九节鞭自创了一门鞭法名为“金龙鞭”,这门鞭法灵活、巧妙从枪法中演变而来。鞭子在丁不四手里就有如活物,可谓是江湖一绝。 只不过丁不四手中长鞭宛若长枪一般刺中徐子义胸口瞬间,却只觉一股沛然莫测的巨力袭来,接着手中的九节鞭竟然直接炸成数截。 而丁不四本人却是脸色惨白,整个人摇摇晃晃向后连连退出五六步,同时失声道:“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那九节鞭暗含枪法变化,这一招虽以九节鞭使出,可却仍然足以贯穿常人体魄。 然而来人却只凭借护体真气就挡下他这一击不说,更是将他花费重金打造的九节鞭震成数截,如此深厚修为,丁不四行走江湖多年,却是闻所闻问,见所未见。 “鄙人徐子义,碧螺岛主刚刚不是听到了吗?”
见到丁不四眼露惊惧之色,徐子义不由微微一笑。 这时那老妇这时已顺过气来,开口讥讽道:“江湖上人人都说,‘丁氏双雄,一是英雄,一是狗熊!’这句话当真不错。今日老婆子亲眼目睹,果然是江湖传言。千真万确。”
丁不四气得哇哇大叫,道:“几时有这句话了?定是你捏造出来的。你说,谁是英雄,谁是狗熊?我的武功比老三强,武林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那老妇不敢急促说话,一个字一个字的缓缓说道:“你既然败在了那位少侠手中,难道岂不是验证了这句话?”
一口气连说这么多字,她一口气又转不过来了。 “小翠。你……” 丁不四闻言自然被气得脸色通红,可刚刚败在来人手中的事实如铁,根本不由得他来更改,而且刚刚二人一战,也让丁不四彻底明白自己远非来人对手。 若非来人手下留情,他刚刚早就命丧黄泉了! 他有心想要找回场面,可却被徐子义刚刚震碎他九节鞭的手段所骇,一时间根本没了勇气再战! “这位爷爷你不必气愤,前些时日有个叫丁不三的爷爷与我师父交手,便曾输给我师父!”
见到丁不四被气得脸色通红,让本就心善的石破天有所不忍,于是便道。 “什么,老三也输了?”
听到这儿,丁不四眼露惊异,不过很快神色就又恢复如常,他们兄弟二人知根知底,他既然都毫无反抗之力败在来人手中,老三又如何能胜? “丁不四,我受人之托,今日是要将白夫人与其孙女二人带回,莫非你还要阻我?”
看着依旧挡在前面的丁不四,徐子义目光一动,再次道。 “这……我与小翠有约在先,说好她输了便在我碧螺岛小住些时日,可如今不过数日功夫,而且她眼下走火入魔,更需要静养才对!”
丁不四虽然清楚自己远非来人对手,可要让小翠这般匆匆离去,他依旧却是有些不舍。 走火入魔? 徐子义闻言心中一动,可见到这丁不四神色闪烁,明显还是有些不舍,于是不由摇头笑道:“丁不四,你莫非忘了昔日故人梅文馨否?”
丁不四闻言不由脸色通红,神情狼狈之极,同时余光不由看向了屋内,似乎唯恐这些话被屋内的老妇听到。 只不过徐子义说话时,屋内人影自然听得极为清楚,只是不明其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