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宿醉的经验,这回喝酒没敢喝太多,也没喝到太晚。
刚过九点,阮安安就早早的回家睡觉了,第二天一早神清气爽地起床上学。
九月末的股市非常繁忙,各大金融企业家们天天研究折线图树状图。以前在外国的时候阮安安还得跟着在林氏的企业里实习帮忙积累经验等等,而现在暂时脱离了那些,她简直十分享受自己的校园生活。
——九月末的校园与股市一样忙,却是在为运动会作准备。
作为一个体育盲,阮安安以前是完全杜绝这项活动的,她不光篮球不行,跟体育沾边儿的都不行,就算想为班级做贡献也做不了。
高中那会儿体育课也就是充当一下给运动员送水送巧克力的角色。
阮安安当时学习好,除了有时候跟好学生的作风不太一样以外是妥妥的老师的宠儿,安排任务的时候恨不得专门让她去给男生送,美其名曰鼓舞士气。
所以殷媛和姜怡俩运动员就拿她开涮,你啊,在运动会上永远就是个花瓶。
这次也是一样。
当被体委问到要报什么项目的时候,阮安安忙不迭地摇头拒绝了:“体委你信我,你让我去就是给对家送人头,我体育真不行,真的真的太丢人了。”
劝不动阮安安,体委只好换了个人劝:“顾哥,顾哥您呢?”体委快哭了,“救救孩子吧,您篮球打那么好,体力那么牛逼,腿长一米八,报个长跑没啥问题吧?”
阮安安也跟他一起看向顾哥。
选课开了不过一周,顾诀从以前的帽子一戴谁都不爱到现在已经能跟班里部分男生说得上话——并且被叫“顾哥”或者“顾神”的地位。
阮安安不懂也不太能理解一起打球时建立的友谊是不是比正常聊天来的深厚,总之每次见到有男生叫他,都是百分百的崇拜语气。
顾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今天明显睡眠不足,眼睛半睁不睁,眼底淡淡的青色在冷白的皮肤上有些明显,嘴里叼着根棒棒糖。
就这么淡淡地扫体委一眼,特别有那种校园大哥的范儿,可白色的糖棍让他看起来又有种突兀的反差萌感。
隔了几秒钟,他勉强掀起眼皮,像是刚听清了一样问:“……报什么?”
音色清疏,带有一点点的哑和鼻音,特别好听。
体委忙不迭地翻开报名册凑到他眼前:“您看,运动会是有篮球比赛的,在田赛径赛之后的团队赛,这您肯定得参加吧,”他又翻了一页,语气活像个推销的,“田赛现在男子铁饼啊铅球啊跳高啊都能报,径赛更多,一百两百四百八百一千......”
顾诀抬眼,含着糖打断他:“......你是想搞死我?”
这话不知道哪儿戳中了阮安安的点,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两人一同转头望向她,才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继续说。”
“......”
顾诀却没再看那边。
他伸手把嘴边叼着的糖棍儿扯下来,盯着她道:“这位同学,你有什么喜欢的项目吗?”
“啊?”阮安安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喜欢的项目......怎么了?”
“没怎么,”顾诀挑眉,“说出来,给我做个参考。”
“噢。”阮安安点点头,她还在想呢,可人家体委联系到最近论坛和班级群里的种种绯闻,当即反应过来了:“害,我给你翻译一下,不是你有什么喜欢的项目——是你觉得什么项目比较帅啊?”
顾诀脸上有了点笑意,看了眼体委,“你还挺明白。”
阮安安一愣。
可能是大早上没那么敏感,体委要不说她还真没考虑到。
所以他的意思是。
你觉得哪个帅我就报哪个,反正我哪个都可。
啧,这可真是……又装逼又甜。
阮安安忍住笑,认认真真地想了想说:“我喜欢跑步吧,长短都行。”
“那就跑步吧,”顾诀跟复读机一样,一个字儿不改:“长短都行。”
体委开心地在本子上画勾勾:“好嘞!一百二百八百安排了!”
阮安安:“......?”
你是在点菜吗???
她试图阻止:“那个,体委,三项有点儿太多了......跑下来会累死人吧。”
两人齐刷刷地看着她。
阮安安是真觉得跑这么多项太累了,但又不好意思直说老子心疼老子的翘屁股啊喂!
只好硬着头皮给自己打补丁,“其实我刚才的意思是随便报一个,长短都可以......”
“没事,报吧。”顾诀说。
体委得到授权开心点菜的同时,顾诀又回过头看着她。
他神情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困倦了,唇边挂着淡淡笑意,压低声音用体委听不到的音量说:“别担心,我体力还真挺好的。”
尤为意味深长。
阮安安:“............”
他来了他来了他又带着那种调调来了!
说能跑就说能跑,说什么体力好啊!
体委在给顾诀登记,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而阮安安瞪大眼睛,丝毫没底气地回复道:“......我又没说担心。”
顿了顿,她更没底气地指责他:“你......别自恋。”
但顾诀似乎没当回事,一直没开口。
两人间距离不远不近,顾诀嘴里叼着的棒棒糖是骚粉色草莓味儿的,水果香浓郁,她闻着闻着竟然有种想一把把糖棍儿揪下来自己吃的冲动。
然而脑海内刚闪过这个大胆的想法,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招呼声。
“早啊两位大神——!”
宛如打雷一般响彻耳畔,阮安安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似的惊了一下,猛地偏过头,发现是陈宋。
他平常也一惊一乍的,神经粗大,完全没发现自己打搅了怎样的气氛。正一脸好奇:“哟,体委也在,你们说什么呢?”
“在说运动会报名。”
体委本来只是随口一答,结果抬起头看到是连浩他们三个,眼睛蹭的就亮了:“——是你们三个啊!快快快我简直疯了这一早上,全是拒绝我的,各种理由!就顾神给面儿!我太难了,我可算把你们仨小傻——咳,给盼来了!快看看今年要报点儿什么呢?”
“……”
不得不说,体委这架势,活像是在旅游景点蹲游客的黑车司机,嘴里吆喝着你信我我绝壁比出租便宜绝不坑你的那种。
阮安安就这么看着体委跟三人头碰头叽叽咕咕,三人飞速选好了各自的项目,花了才不到一分钟,连秋妍都报了俩。这下子体委名单丰满不少,心满意足地走了。
阮安安心里好奇,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们报这么多……很喜欢运动会?年年参加么?”
“是啊是啊,我们几个体育还都不错。”秋妍摇头晃脑,“这不是自夸,都是小时候满镇上跑啊跳啊上树啊练出来的!”她指了指已经开始玩手机的陈宋:“这位,从小缺心眼儿,你别看他考进c大了,除了会学点习以外一无是处。”
秋妍又指着哈欠连天的连浩:“这位,我和陈宋所有的脏话都是他教的,小时候的孩子王,长大后的嘴臭大王。”
阮安安:“………”怎么突然就开始黑起发小来了?
陈宋的手机传出熟悉的“大你”、“炸弹”、“飞机”……然后是他的一声暴怒吼叫:“啊啊啊啊啊艹这杀千刀的地主!这局输了九百六十万豆子!!!”
“活该,”连浩打着哈欠嘲讽他:“天天抱着自闭斗地主,你这智商,早晚真自闭。”
“人家叫欢乐!”陈宋说完,又反应过来连浩还骂了他:“艹泥马的连浩,你是不是以为我真没脾气?”
连浩冷笑:“说你你还不信,那我问你个问题。龟兔赛跑,猪当裁判,谁赢?”
陈宋斩钉截铁:“当然是兔子了!你当我傻呀!”
“………”
阮安安突然觉得秋妍刚刚总结得也不无道理。
陈宋一脸懵逼,秋妍给他讲解:“人家都说了,猪当裁判……你还往坑里跳,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妈呀……”
秋妍已经笑得不行了,连浩倒是没什么反应,趴桌子上补觉。阮安安努力憋住不笑出声,她偏过头,恰好看到顾诀咬着棒棒糖的棍翘着唇角。
秋妍笑完,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亮晶晶的:“对了安安,一直没问过,你是哪里的人呀?青城的吗?”
“嗯。”阮安安点头,“说起来……我也是在小镇长大的。”
阮安安是土生土长的青城人,可因为家庭原因,并不是从小就在市里生活。
说来也是挺神奇,随着年龄的增长,阮安安看了不少小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的亲妈简直是照着古早小说的女主来的。而阮安安就是“女主带球跑”这段经典剧情里的那颗被带着跑的“球”。
可惜这颗球貌似并没有发挥古早小说里那样撮合父母的作用,这就算是个古早小说,结局也注定be。
在被阮家找到带走之前,她的童年基本都是在清水镇度过的。具体印象有些模糊,但她记得跟妈妈在一起的大部分时光都很快乐。
外公外婆嘴里的那个宝贝女儿是个骄纵又明艳的大小姐,性子倔得不行,这跟阮安安记忆里一点儿都不一样。
她记得那个女人很美,就算有时候发脾气也很可爱。镇上有好多男人都喜欢她,不好意思直说,所以总有些哥哥叔叔给还是个小女孩儿的她塞糖。而女人就会温柔地告诉她,宝宝乖,我们不吃别人的糖,你喜欢吃妈妈给你买。
可能有些人,有些记忆,被时光温柔抚过,再回头看的时候,便会美好得如梦似幻。
老师精准地踩着点儿来,秋妍回过头坐好,阮安安刚掏出一页没写过的笔记本和顾大神专用转笔,就听到“咚”地一声,什么东西砸在桌面,很轻很细微。
她疑惑抬头,看到了桌子正中央躺着每日py交易之糖。
今天这个是绿的,看颜色还看不出口味,因为他给过的提子味猕猴桃味苹果味都是绿色的。
阮安安突然有些幌神。
阮安安小时候嗜糖如命,吃糖吃得虫牙都比同龄孩子都多好几颗。
可离开妈妈之后,还是小孩子的她却莫名其妙对糖这东西失去了兴趣,这个习惯也延续到了长大后。
算起来……她是真的很久没吃糖了。
——在遇到顾诀之前。
-
临近十月份的时候,运动会的风头暂时盖过了博弈杯。
由于团体赛篮球赛是在运动会开幕前比的,论坛上每天都在被各种押赌注的贴屠版。
#啊啊啊啊啊啊顾神我来辣!作为一个选了篮球并围观过一整场球赛的人,我必须负责任地说一句:顾诀的篮球真的可以!你们信我!!!#
#哈哈!我们金融1班今年就要站起来啦!哈哈哈哈哈哈!国贸给我爬!!(狗头保命)#
#国贸:?不好意思,不可能爬,老妖婆看看你们这群小妖精能翻出什么风浪(叉腰傲娇脸)#
……
国贸3班有几个配合特别好的高个儿球员,一直以来都蝉联同届的篮球赛冠军,这让经管系其他被压迫的班级不爽很久了。论坛上这回都在吹顾诀的篮球打得有多好多好,大家的激情一下子被激发,纷纷开始盲目相信传说,顾神的称号一时间鼎盛于校园论坛。
这事儿阮安安也是快比赛了才知道。
她平常也没有太多的闲心天天逛论坛,就是想起来搜一下,没想到顾诀竟然这么火。这两周的体育课都有各种各样的照片传出去,效果简直赶上什么明星路透了。
有个楼把她也给拍了进去,是她和顾诀并肩在散步的,于是帖内又把关注点从一人转移到两人身上——最后得出雷神之锤、神仙爱情的结论,令人叹为观止。
要她不是本人,她都信了。
毕竟是一年一度的大比赛,而且经管系所有队都被国贸血虐了两年,这回好不容易来了个顾诀,班里男生女生都十分期待这场比赛。体委非常上头,一有空就想着组织几人训练。
顾诀不是每次参加的,总共练了五次他打了一次,还半场就下了。
阮安安记得那次体委来找他说:“顾神你不能这样啊,我们知道你是荣耀王者,那咱们不得打打配合么?”
顾诀当时很随意地笑了笑,“不用练,我也可以配合你们。”
体委很委屈,满脸写着幽怨,阮安安看笑了,忍不住说:“你没事的话就去跟他们打一会儿呗?”
她真就是随口一说,但没想到最后顾诀竟然就这么同意了。
几人走在去球场的路上,阮安安问他怎么同意得那么快。
顾诀说:“因为我感觉你的语气,很像那种……”他想了想,稍微措辞了一下,“管教丈夫的妻子。”
阮安安:“……”
那你还挺会感觉。
那次打了半场,顾诀的确验证了不管他参不参与训练都能跟他们打配合。阮安安也看出来了,这大概诠释了全区第一的荣耀王者怎么都能带动四个钻石。
那次之后体委消停了一周,又有一天神秘兮兮地跑过来说,国贸3班的约他们打球,算是私下里玩玩的那种。
体委一听,忙不迭答应了。这下好了,能让顾诀摸清敌方战术!简直妙哉!
阮安安本以为顾诀跟上次一样不会同意,没想到他没直接拒绝。
“你今天要去打?”
“可以打,”顾诀点点头,“最近工作不忙,有很多时间。”
最近顾氏总部他都很少去了,长这么大除了高中,大概也就这段时间过得最放松。
果然,精神一放松就容易放松警惕。话从口出,顾诀下意识说完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工作?什么工作?
阮安安一听到工作俩字儿,先是迷惑了一下。
但她记忆里向来好,紧接着就想到上次他说的话——
“哦,你是说上次那个家教是吧?”阮安安恍然大悟地眨了眨眼,“所以家教平时会很忙吗?我以为是一天一小时什么的呢……”
顾诀松了口气,差点儿忘了这茬,点头道:“嗯,对。因为去……他家有些远,所以时间会比较久,但最近不太用去了。”
他这么一说,阮安安瞬间脑补了一出顾诀穿着清爽的白衣黑裤坐地铁里听歌的样子,还有他很耐心地给小朋友补课的样子,啧啧啧……
话说到这儿,体委一帮男生在门口吆喝:“顾神就差你了——快来——”
顾诀没有立刻答应他们,反而转头看着她,问道:“你去吗?”
阮安安点点头:“你去的话我就去啊。”
“在球场外面等我?”
“嗯嗯。”
“给我送水?”
“……嗯?”
“给我拿外套?”
“……??”阮安安一愣,上下打量他:“你哪有外套?”
顾诀没说话,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
他这衣服说是外套可以是,说不是也不是。纯黑色的防风料子,领子上有抽绳,领口很大,能看到里面干净的白t。
阮安安都没看清他怎么动作的,直接就眼前一晃,耳边是衣料摩擦声,在被他的外套兜头罩下来之前,她全程目睹了正在她面前的——一截腰。
因为不是正面面对着她,侧面看起来紧致而削薄,不光能看到白皙的肌理,腹肌线条格外流畅,一切都恰到好处。
简直引人犯罪。
虽然只有一小截,但阮安安真的有点儿扛不住了。
后面跟随着大部队出了教室,她吹了一路九月末的冷风也难以让自己平静下来。
恍恍惚惚地抱着顾诀的外套坐在篮球场外,阮安安给臭妹妹军团发了条消息。
【阮安安安阮】:妈的,原来翘屁股不光是翘屁股,还他妈是小腰精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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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球也没打完。
顾诀早从开始就知道对方并不是想打完全场,因为一个练习赛没必要消耗那么大,估计是想试试他这个新加进来的人而已,所以在半场的时候叫停他也并不奇怪。
他随手把球抛给体委,身后骤然传来一道男声。
“嗨——”同时肩膀还被人拍了一下,顾诀回过头,看见男生大大的笑脸,“哥们,球打得真他妈六啊!”
顾诀认出来这人是刚才那队的主力,好像叫刘什么。
他们班实力还行,行就行在有几个人围着这人打,默契挺高,但这些在全美大学生篮球联赛面前完全不够看。
不过能在这样成绩门槛高的大学里有这样的水平,本身又不是体育系的,不管是技术还是体力都说得过去了。
顾诀看了他一眼,实话实说,“你也还行。”
“……”不知为何怎么总觉得夸得这么牵强。
“兄弟,我来是想问个事儿……”男生顿了一下,伸手指了指球场外,语气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那边站着的内女孩……是你女朋友?”
今天这个时间点,周围人着实不算多,这样私下里的练习赛更是没人知道。顾诀一顿,都不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知道他说的是谁。
一个男生这么问的原因,那无非就是看上了。
他想了想,毕竟第一次见面也不好说得太重,打算委婉劝退,“还不是,但……”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生大大咧咧地打断:“不是啊?诶那可太好了,我靠我还在想,这要是你女朋友的话我这不完全没戏了啊!”
顾诀:“……?”
男生似乎不会察言观色,依旧语速很快又十分高兴地道:“那帮个忙呗,我刚写了个联系方式,你帮我递给她行么?我怕我直接去她不要……”男生还非常熟稔地拍拍顾诀肩膀,“谢了兄弟!”而后边擦汗边转身跑走。
“………”顾诀站在原地,心情一瞬间莫名其妙down到谷底。
对于这人刹那间升起来的那么点儿好感也已经变为负数。
他就这么站着,看了好一会儿手里薄薄的纸:“………”
操。
谁他妈是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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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安安刚才色迷心窍,连包都忘了带。两人就跟其他队员分头行动,先回了教室,阮安安又去了趟厕所。
顾诀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张纸。
他从口袋里拿出来,打开——
[同学你好,我是国贸3班的刘科,电话是……]
越看越生气。
这破字儿还写自荐信呢?
蚂蚁在墨水里泡泡出来爬估计都比你写得好看。
顾诀喝了口水,依然莫名心烦。
他想了想,拿着手里的水杯,极为“不小心”地精准一抖手腕,水洒出来,瞬间就把纸给弄湿了。
嫌不够,又用手指摸了几下,一直到确保字迹彻底变糊,一点也看不出才作罢。
阮安安从厕所回来之后,一眼看到坐在座位上的顾诀,他盯着桌子上什么东西,侧脸看着表情不太对,沉静冷肃。
可即便是冷着脸也不耽误她欣赏这人的美貌,阮安安小跑着走近,一眼看到他桌子上……
好像是一张纸?
顾诀听到她的脚步声后抬头和她对视一眼,而后拿过那张纸,递给她,“隔壁班刚才打球的一个人让我给你的。”
“啊?给我的?”阮安安愣住,“可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啊……”
不过她还是接过来这片莫名其妙湿漉漉的纸,翻来覆去看了又看也什么都没有。
阮安安纳闷:“可这写的是什么?字迹都糊了……”
“谁知道,”顾诀面无表情地说,“可能他手汗太多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