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安陷入了巨大的震惊里,并没有发现身侧顾诀的怔愣。
她没有正面问过顾诀的家境,就知道他有一个怎么劝都不回头的网瘾很大的弟弟,非常令他们一家子头疼,然后还有个导致笨笨受伤离家的熊孩子……再就没了。
她死死盯着那行字。
村里长大,一起放过羊,一起种过地……而且还是小时候!
小小年纪就得放羊?这么苦的吗??!
阮安安心情格外复杂,又觉得心疼他。
在这种环境下还能长成这样,这也太优秀太不容易了。
阮安安很给面子地发了几个表情包。
[队伍]【我爱咕咕】:哇!/星星眼/星星眼/棒棒哒
[队伍]【高岭之草】:/淡定
高岭之草的一万块赠送头像框是个黑金色的,殷媛戴的头像框是个限时版,就在她入坑没多久的一个充值活动送的,现在氪金大佬的标志性框其实就是那个,唯一一个光效会在头像上流动的头像框。阮安安见多了,对于这个头像框已经挺麻木的了。
但那是殷媛,天之骄女,家境好,从出生就是富二代。
这是顾诀的朋友,以前放羊种地后来才变成的拆二代。
当然是要区别对待了!
但是……
“那个……你朋友为什么叫我弟妹?”阮安安转头,“他真的是你认的大哥啊?”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顾诀这种脾气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认大哥?
——这可是当年七种全校坏学生的头目,那么些人都对他五体投地的,那他认的大哥得多牛逼啊。
大个屁的哥。
顾诀心里憋着火,但依旧面带笑容:“我朋友,这人比较喜欢……开这种玩笑,经常这样发疯,不是什么大哥,不用理。”
阮安安“哦”了一声,还没等再说什么,顾诀又道,“也不用叫他‘大神’,我就随口一说,其实他挺菜的。”
“……这样啊。”
顾诀掏出手机,正准备简短地骂两句,但没想到薛昭两不耽误,一边在游戏上胡逼逼,一边在微信群里疯狂刷屏。
薛昭不是狗:【所以你女朋友叫软软是吗?】
薛昭不是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给你把谎撒圆了,就问你够不够穷?还不快叫哥哥!!!】
薛昭不是狗:【啊,顾狗女朋友太给力太捧场了吧,你这老狗怎么找到这么乖一妹子的,但是怎么回事儿她为啥叫我大神?】
“……”
顾诀趁阮安安在看屏幕,打了一行字过去。
顾诀是神:【狗儿子,给我等着死】
刚收好手机,就听到阮安安问:“那大神也不叫,他也不是你大哥,我该叫什么?”
顾诀活动一下手指,“你跟我叫就好。”
而后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开始打字。
阮安安看到队伍聊天栏刷新——
[队伍]【我爱软软】:阿草,别逼逼了,去下副本。
[队伍]【高岭之草】:……
[队伍]【高岭之草】:啊???
“噗……”阮安安笑喷了:“哈哈哈哈哈哈,你叫的这是什么啊?阿草?别这样别这样,不太好听啊……”
“没什么好不好听的,”顾诀笑了下,“你不知道,他本人真名里就带着“草”字,阿草是他小时候的乳名,他自己听得最习惯了,我也叫习惯了。”
阮安安震惊了:“………”
名字里带“草”?这得怎么取名才能不难听?
顾诀最后一锤定音:“所以跟着我叫就行,别有心里压力。”
阮安安抿抿唇,想想既然是村里长大的,说不定真的不太介意这些。
于是小心翼翼地跟着叫了。
[队伍]【我爱咕咕】:麻烦阿草了。/合掌
[队伍]【高岭之草】:…………
隔着网线另一端,薛昭气得差点儿把耳机摔了。
但这热闹是自己要来凑的,他也不能真的惹怒
于是十分憋屈地操纵着“阿草”带两人去下四十级副本。
边骂着娘,边吃狗粮。
……
一回生二回熟,在阿草的带领下,阮安安和顾诀每天抽出一个多少时,两人的号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就到了九十级,而阿草已经一百二了。
这还多亏了拆二代阿草赠送的rmb才能买到的升级激素丹。
九十级是第二道坎,在迈过这道坎之后,又是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到了这个等级,基本上已经对游戏有了足够全面的了解,能结婚配偶,也能养宝宝。并且如果玩家不喜欢初始职业,在九十级正式确认职业的时候可以转职,而喜欢初始职业的直接确认即可,给了玩家后悔的机会,非常人性化。
阮安安之前试玩了目前市面上较火的几款网游,《六界》的确是各方面都最为突出的。
从画风上来看,首先这人物的捏脸系统是目前最细致的,甚至连眼睫毛都可以调长短粗细。除此之外,捏完脸后的人物建模放到游戏里几乎完全还原,不会让辛辛苦苦捏出来的脸放到游戏里就糊成一堆一样的大众脸。
这意味着在游戏里,只要稍稍把镜头放大,就能发现每个人物角色的脸是不同的。
除了脸,衣服就更多样了,可以直接穿战铠,也可以花钱在不影响装备的前提下穿时装;可以买坐骑,坐骑可以买衣服;可以买宝宝,从普通到神兽,宝宝能生小宝宝,小宝宝还非常具有不确定性。
游戏最忌讳死板,最忌讳陈旧,而不确定性才是吸引玩家的一个最大的亮点。
比如论坛上一对儿大神夫妇曝光过,他们两个神兽宝宝都是独角兽,俩又美又飒的独角声,竟然生出来一个没有角的秃角兽。虽然性能极品,但小秃子的外形却丑萌丑萌,让人哭笑不得。
阮安安也是亲自玩过才知道,有些东西火是有火的道理的,《六界》能成为国民网游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尤其是在对比其他网游之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阮安安每次玩完都不忘自己的使命,而由于对游戏的感触颇深,所以报告打起来也是行云流水。
第一次打完报告一顿分析加吹彩虹屁之后,实在没忍住,她在群里夸了一句:【我宣布,我要收回对顾二公子的偏见,顾二公子牛逼。】
姜怡当时秒回:【青城名媛的梦,不跟你吹牛逼。】
……
这一周以来,学校方面除了比赛氛围更浓郁、陈宋开始给她和顾诀做无用的赛前心理疏导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化。
要是非说变化……好像只有一点。
自从上次打雷,两人同床共枕之后,似乎这就是一件理所当然被默认的事情了。
客房已经空置一周了。
笨笨每天一到点儿也非常开心又自觉地进主卧。
屁股也不朝外了。
虽然没有把某件事摊开明说,但阮安安觉得男朋友和自己想的应该差不多。
所以对于现在的状态最好的形容就是——同床,但没共枕。
好在床也够大,平时不打雷不下雨的阮安安也不会害怕到发抖,为了避免像某天清晨那样尴尬的事情发生,他们就各睡各的。
只是,毕竟睡着了的人没法控制自己。
偶尔——一周也就两次。
阮安安早上睁开眼,会发现她和顾诀是抱在一起的。
和顾诀同居之后,定期回林家变成了一件非常隐秘的事情。
阮安安为了撒这一个谎得多方面铺垫。
首先林松柏并不知道她和她一个男大学生同居了,林家不兴电视剧里那种跟踪调查什么的,一般都是直接问本人。所以阮安安就得让顾诀先骑车子把她送回学校,她再从学校去林家。
而回学校的理由就由她对着顾诀铺垫了。
周五一早阮安安又收到了林松柏的消息。
她这次不想来回折腾,所以下课了就没回家,等顾诀去家教之后,林家的车刚好到了校门口。
阮安安去林家的时候,却发现除了接自己的这辆以外,院里还多了一辆车。
来客人了?
能开进林家院子的自然不是凡品,但阮安安不常接触圈内人士,还做不到凭车识人,猜不到这是哪位贵客。
一直到她进了门——
林松柏声音洪亮具有辨识度,阮安安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好久没见这姑娘了,多大了?是不是跟我外孙女一样大啊!”
而另外一道声音十分陌生,是个老人的嗓音,但硬朗程度却和林松柏不相上下。
“你别提了!还好久没见呢!突然蹦出个外孙女儿,你可真能藏啊!”
既然是林松柏要她来的,那肯定是可以见的。
阮安安带着疑惑进了门,看清屋内几人的样子,愣了一下。
竟然有一张熟面孔。
林松柏面前站着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两人体型相当,身高也是,一看就是好兄弟的样子。
“安安,快过来,”林松柏对她招招手,“这是夏老头,你叫爷爷。”
阮安安笑着点头:“夏爷爷好。”
林松柏又介绍旁边的女孩,“夏老的孙女你可能没见过,这次也认识认识,她叫……”
“夏檬,”阮安安接过话头,对着林松柏眨眨眼睛,“外公,我们认识。”
林松柏顿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儿?你们俩怎么能认识上?”
“……”阮安安正在想该怎么解释她们俩这神奇的两次厕所奇缘,夏檬就开口道:“林爷爷,我们是一个学校的。”
看起来夏檬他们也刚到不久,介绍完之后,几人坐下喝茶尬聊。
夏爷爷和林松柏是老朋友了,阮安安以前就经常听林松柏吹牛逼的时候暗踩一脚夏老,什么曾经夏老暗恋的某某其实给他递过情书……这会儿看着两人哥俩好的样子,阮安安也不好意思拆穿他。
夏檬也是个话少的,于是客厅里回荡着两个老人的说笑声。
喝茶聊天没多久,俩老头就手痒想下棋。林松柏挥挥手打发阮安安带夏檬上楼玩,“你们年轻人啊肯定都不爱看下棋,俩小姑娘快去聊小姑娘的吧,别在我们这儿守着了。”
“……”阮安安也不知道上楼有什么好玩的。
但她还是起身,对夏檬道:“二楼有个阳台挺好看的,我带你去?”
夏檬点点头。
一路沉默着上了楼,到了阳台,看着各式各样绿色的盆栽,以及一眼就能望到院子里美景的宽阔视角,夏檬笑着夸了一句,“是很好看。”
可其实大家族的别墅就没有哪儿是不好看的。
阮安安示意夏檬坐在阳台上的椅子上,她自己坐到另一侧。
以前在厕所是特定场合,这会儿到了正常的场所,只有她们俩的时候……身份的尴尬就显示出来了。
夏檬,阮琳姐妹团四角之一,也是最牛逼的那个角。
而她,阮安安,是阮琳单方面的死对头。
夏檬似乎不是个话多的人,尴尬的氛围持续没多久,阮安安决定先打破沉默。
她有些好奇:“夏檬,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会出现在林家?”
“……”夏檬稍微措辞了一下,“因为我觉得这似乎牵扯到许多事情吧。”她顿了顿,语气有些不确定,“如果你想说的话……那我现在问?”
所以是怕她不好回答?
阮安安突然觉得这女孩儿有点可爱,也是这么一瞬间,她想要提一件十分久远的,又令她十分困惑的事情。
“唉……”阮安安很突兀地叹了口气,把身边的人目光吸引过来,她说:“夏檬,其实有件事儿,我想问你很久了。”
这语气让夏檬一愣:“……什么事?”
“你到底为什么会和阮琳做朋友?”
不等她回答,阮安安眨了眨眼:“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小学的事情。”
“你小学有一阵子天天戴帽子上学,有一天你帽子不是掉了么……具体为什么掉我忘记了,我把我自己的帽子托人借给你了。”她纳闷,“我看你戴了我的帽子戴了一天啊,怎么后来再见,你就跟阮琳成了好姐妹了呢?”
阮安安说完,就在观察夏檬的反应。
她眼睛睁得很大,明显不像是忘记的样子,只是……看起来特别惊讶。
“那个帽子,”夏檬一字一顿道,“……是你借给我的?”
她们小学那时候,就算是世家子女也不提倡家庭封闭式教育了,送去学校才有利于孩子培养和人交往的能力。
而有权有势的家庭自然也要送孩子去青城条件最好的小学,那会儿默认的贵族班就是一班,阮琳和夏檬都在这个班级,而刚被接回阮家的阮安安作为插班生,和他们不在一个年级,更不在一个班。
夏檬小时候是个特别好面子的小姑娘。
好面子到在“去死”和“当众丢脸”里选一个,小小年纪的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夏檬在小学三年级的暑假生了一场小病,为了治疗剃了光头。而到了开学的时候,头发依旧没长出来,是那种毛刺一样的长度,看着就是个俊秀的小男孩儿。
可夏檬从小爱美,向来在学校都是小公主一样的存在,自然不可能这样上学。戴假发太假,于是她天天都戴着帽子去上学。
虽然同学们都好奇,但夏家地位在那儿摆着,也没人敢真的去摘她的帽子。
翻车那天是猝不及防的。
好像是在厕所窗前吹了会儿风,她的帽子就直接掉到了窗外,几层楼的下面。
夏檬记得那瞬间对于自己来说,简直像是晴天霹雳。
小姑娘生怕被人看见头发还没长出来的样子,慌不择路地跑到了距离最近的厕所,关上隔间门。那会儿还不到放学时间,联系不到别人,如果要问别人帮忙,那就必须得顶着光头去见人……她急得直接哭了。
却没想到过了不一会儿,从隔间外面传来喊声,有人问,夏檬在里面吗?有个女生让我给你帽子。
夏檬至今都记得那种心情。
她接过帽子之后,问那女生叫什么,可能小孩子忘性太大了,支支吾吾半天就只说出了一个“好像姓阮”。
而提到这个姓氏,夏檬立刻想到了跟自己同班的阮家女儿阮琳,问了一句,那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点头道对对对,应该就是她。
在当时,是默认的贵族班也会有稍微弱势的家族,有强就有弱,就像老牌家族一定看不上后起之秀。
阮琳小小年纪就已经窥见未来的雏形,学习一般,最擅长的就是拉帮结派,集结中上层和她差不多水平的小丫头搞小团体。
所以夏檬一直都觉得幼稚,她看不上阮琳。
直到阮琳把帽子借给她,这件事简直天翻地覆一样改变了夏檬对她的看法。
小朋友的友谊还能有多复杂?何况这对于把面子当成全世界的夏檬来讲,简直是救人于水火一样的事情。
而阮琳一直听妈妈讲要和夏家女儿搞好关系,班级里最值得她交朋友的就是夏檬……一直没能交朋友成功的阮琳见夏檬主动找上自己,自然也是乐开了花。
夏檬一直都不喜欢阮琳做的一些事情,但她不掺合,如果制止无用,就只是沉默。
但随着越来越长大,她发现三观不合是没有办法做朋友的。
甚至于这么多年来,她也并不觉得阮琳是他的朋友。
但怎么都没想到,和阮琳接触的契机,竟然……是一场误会。
年代很久远的误会,说开只用了十分钟,阮安安听完也惊呆了。
她想过是因为阮琳主动套近乎,或者说阮安安坏话什么的……却没想到是这个戏码。
别人都是替身情人,她们这是……替身闺蜜?
两人大眼瞪大眼瞪了几秒,阮安安率先笑了,“我还真没想到是这样……”
“唉……当时特别伤心来着,”阮安安很夸张地叹了口气,“因为那个帽子是我妈妈给我的,我可喜欢了,但当时我看你帽子掉了之后……”
光秃秃的小脑袋。
还有被雷劈了一样的小表情。
她就义无反顾地让人把帽子送进厕所了,而且还强调了自己的名字,让夏檬记得还给她。
夏檬张了张嘴,“但……你为什么不自己来送呢?”
阮安安哪记得那么清楚:“……我也忘了,可能也有什么事吧。”
“后来我再见到你的时候,就是你跟着阮琳来阮家……我看你跟她是好姐妹,好像还觉得特别耻辱来着,那会儿我还不成熟,比较敏感,也更不可能跑去问你为什么不还给我帽子了,那不得啪啪打我自己脸。”
阮安安说到这里,手机一震。
是林松柏发来的微信,让两人下楼吃饭。
“嗯……不过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也千万别想什么别的,就是误会。”阮安安起身道,“而且虽然你一直都是阮琳小姐妹那伙的,但我一直都没有怎么讨厌你……”顿了顿,她实话实说,“当然,既然以前是对立面,也不可能喜欢。”
夏檬眨了眨眼,她似乎一肚子话想说,但也只吐出四个字,“那现在呢?”
阮安安挑了挑眉,“那就看你咯。”
今天这趟没白来,破了小时候的冤假错案,也……算是交了个朋友?
“外公让我们下去吃饭了,”阮安安率先转身,“走吧。”
她步子还没出去,夏檬有些迟疑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那个……”
阮安安回过头,“嗯?”
“……”
一阵沉默后。
阮安安看到女孩脸上泛起不自然地红晕,平常清清冷冷的小美女,这幅样子竟然格外可爱。
夏檬红着脸说:“……加个微信吧。”
……
阮安安和夏檬扫码之后,夏檬说自己要留下打个电话,她先独自下了楼。
夏檬翻通讯录,拨给阮琳。
她们挺长时间没有联系了,仅有的联络也就维系在微信群,但电话还是非常快就被阮琳接了起来。
“檬檬!”阮琳很惊喜,“你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啦?我们好久没见啦,要出去玩儿吗?去哪儿——”
夏檬打断她热情洋溢的声音,“我是想问你件事。”
她说:“阮琳,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
“嗯?怎么认识的?”阮琳很纳闷地问了一句,“不就是……”她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好像是小时候,有一次你来找我说……”
“我先问了你,那顶帽子是不是你给我的,我说,非常谢谢你那次给我帽子,我们做朋友好吗。”夏檬记得特别清楚,直接替她补充完整,“你当时说,是你给我的,也自然而然地答应了做我朋友。”
“……”
小学三年级,并不至于失忆。
阮琳想起来了。
她和夏檬的友谊开始得莫名其妙,连妈妈都觉得不可思议。
好像……她们能够做朋友,只是因为她答应了夏檬一个奇奇怪怪的问题而已。
“我就以为是你想和我做朋友啊……”阮琳不确定地问:“你突然提这个,是怎么了?”
以为你想和我做朋友。
夏檬深吸一口气。
她最讨厌丢脸,第二讨厌被人骗。
“那帽子根本不是你给我的,是阮安安。”夏檬语气平静,“阮琳,虽然当时年纪小,但我问的不够清楚吗?你明明没做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呢?”
“……”阮琳在电话另一段愣住,“你说什……”
“电话和微信我删了,”夏檬说,“阮琳,到此为止了。”
阮琳花了足足五分钟才反应过来夏檬这通电话的意思。
夏檬刚才说什么?
阮安安?
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殷媛,姜怡还不够,现在又要多一个夏檬?
她在学校图书馆准备博弈杯的比赛,刚才一直压着嗓子打电话,可这会儿心绪繁杂,已经完全复习不下去了。
阮琳狠狠咬着下唇,失控一样把手机扔到墙壁上,“啪”地一声,屏幕登时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