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往前走了一段,到底没忍住,他又折了回来。
他走到刚才树林里阴气最盛的地方,看到那里有一个小土堆,是一座荒坟。
这些黑沉沉的死气就是从这里冒出来的。
这人怨气这么重,不知道生前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无意中,洛云看到这堆荒坟前竟然插着几根削尖木桩。
坟前怎么会有人插木桩呢?
洛云蹲下身仔细看,竟然还是杨柳树的木桩。
因为地比较湿,木桩都发芽了,很容易辨认。
杨柳树桩插坟前这是有讲究的,说明这个人,不,这鬼经常出去害人。
所以人家才会用这种方法治他,被杨柳树桩定住的它的坟,魂魄是出不去的。
没事出去害人,只能说活该了。
可要这鬼一旦出去,钉树桩这个人就要倒霉了。
害人?那我不就有理由治你了吗?
我要的是奖励,顺道除害。
烧了你!
洛云云拿出铲子,施展掘地术,没多大一会儿就把坟给刨开了。
一副薄木棺材,像是用床板钉成的,草草埋葬,难怪会有怨气。
让洛云没想到的是,棺材里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堆零碎。
都散架了,头是头,手是手,脚是脚,谁都不挨着谁。剩余还有一堆烂肉,随便的扔着。
洛云就疑惑,这是怎么死的,能死成这样?
这家伙彪啊!死无全尸,大概就是这样吧。
洛云有些诧异,棺材打开,原本以为这一堆放肉应该是臭不可闻,恶臭熏天。但洛云却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死而不腐,你还等着重生?
你都烂成这样了,拼图高手见了你都摇头。
你还想活吗?
洛云点了一个火,往棺材里一照。这一照差点没把自己笑喷。
他现在百分百确定棺材的人是男的,因为他看到棺材主人的那两个玩意儿,竟然单独被挂在光彩板上,滴溜着。
这是谁埋的人?缺了大德了。
人家死无全尸,不说把人家拼凑拼凑,东一块儿西一块儿,还把人家宝贝随便挂着,挂就挂嘛,还没挂在位置上。
细看,一个人的零碎也应该没那么多呀。整整半棺材尸块,不像是一个人能有的东西。
这玩意儿要想爬起来扑人那是不太可能了。怕就怕他的阴魂就在这附近。
洛云想点个火把棺材里的东西烧了,然后让黑袍阴差将他的魂魄带走。
让它不可能再出去害人。
洛云刚点着一张火符,突然呼的一下,一阵阴风直接就把他手里的符给吹灭了。
洛云知道是亡魂来了,但也够彪的呀,火符的火都敢吹。一个不怕死的。
洛云正要再次点符,忽然眼前红光一闪,一块红色的丝巾飘了过来,罩在在了洛云的头上。
洛云伸手一把扯下丝巾,回头就看到一个身穿一身红色薄纱,二十来岁的女子。
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她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洛云,像一双有形的钩子一样。
洛云急忙避开了她的眼睛。
“小公子,你是来找我的吗?”
洛云冷笑,想引我开口,他可是清楚得很,此刻张口,阴气会趁机而入。
阴气一盛,阳气自然就弱。
而此刻,洛云拿到那块丝巾的时候,就看到了附在丝巾上的记忆。
原来,这棺材里的零碎确实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二流子,名叫王炎喜。
女的就是面前这个穿红衣的女子,名叫杨二妹。
王炎喜本事没有,长相却勉勉强强过得去。再加上一张哄鬼的嘴,非常吸引女人。
他唯一擅长的就是交朋友,也很专一,唯一喜欢的就是女人。
寡妇,姑娘,老太,甚至有夫之妇,来者不拒。
这类女人年纪不轻,但有钱啊,姘上了还能倒贴养着他,生活过得十分滋润。
只要天天负责把自己的小白脸洗刷干净,就有人上赶着给他送钱,给他暖床。
这日子神仙都比不过。
杨二妹的丈夫是个老实人,管不住自己老婆跟着王炎喜这二流子跑。一天到晚不管儿女,不管父母,只管风流快活
老实人一旦发怒,下场很可怕。
一天晚上,杨二妹和王延喜正在做运动,忽然“砰”的一声巨响,床都被炸飞了。
然后……然后两个人就变成了一堆零碎。
分都分不开了,所以全部混在一起扒拉扒拉,埋一个坑里了。
活的时候乱搞,死了让他们永生永世不分开。
因为这块丝巾是一直都在的,直到死了之后随杨二妹入了坟。所以他们死了之后都还一直有记忆。
两人活着的时候,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杨二妹丈夫上趟茅房的功夫都要抱一起过一下瘾。
现在死了,真的黏在一块儿了,真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没几天了就两看生厌了,天天吵,天天闹。
前几天还能出去害一下人,溜达一下什么的。
后来被杨二妹的男人抱来了一堆杨柳桩子,往坟头上一钉,两个人也就出不去了。
两只鬼正恨的牙根痒痒,盘算什么时候能出去一定生撕了杨二妹的男人。
刚才洛云将棺材打开,王炎喜和杨二妹算重见天日。
哎,一看眼前这开罐头的小年轻那才叫一个帅。
给杨二妹鬼眼都看直了,口水流了一地。
她以前就觉得王炎喜是个帅哥,那真是小狗没见过大屎。
王炎喜在他面前比起来什么也不是。
所以开始勾搭洛云了。
洛云的注意力完全没在她身上,他有兴趣的是丝巾上还附有另一段记忆。
他还看到了另一个让他时刻在意的人,那就是王二奶。
这块丝巾原来在王二奶的身上,但后来不知道怎么又回到了杨二妹身上。
属于王二奶的那一段记忆很短暂。
洛云只看到,王二奶进了一户人家,一个卧床不起的少年,十多岁,大概和陆云不相上下。
虽然躺在床上好生伺候着,但看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呼吸,脸色灰败,像是已经死了。
可能就是用什么邪术,保存它不腐烂。
也就是匆匆一眼,这段记忆就断了。
但洛云只仅仅一眼,却看到了让他呼吸急促,心跳加快的东西。
那就是这个少年的床边桌子上,也摆着一根绳子。
密密麻麻的剪口,欲断不断,和义庄是否摆在供桌上那根一模一样。
这很难不让人疑惑,不禁让人往喊魂那件事情上想。
难道王二奶知道点什么?
或许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自己,其实只是想说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