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冯太仪来了。秦空岳在书房见他,没让白清跟着。她闲的无聊,再过五日就是簌簌大婚了,便让紫金去请示后,带着紫金去了将军府。
她出发不久后,王府便来了客人,正是当朝太子,赵庭安。
“王爷,太子在前厅候着了。”竹吉从门外走进来禀报。
“嗯。”秦空岳起身,对冯太仪道:“就先这样吧,你在府里住几日,过几日带你回去魔界,见一见你的同行们。”
冯太仪点点头,恭敬行礼,目送他离去。
没一会儿秦空岳便走到了前厅。太子坐在主位上,秦空岳看他一眼,没有说什么,走到旁边位子随意坐下,竹吉则站在了他身后。
“定安王,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太子笑着问他。
“太子与本王并不相熟,今日贸然前来就为了找本王叙家常?”秦空岳不看他,拿起手边的茶盏把玩着。
太子见他这种态度也不恼,仍笑着说:“定安王说笑了。严格算来你也算是小王的表亲,如今你刚袭爵位不久,也不知你可有什么不适应的?若是……”
“并无。”秦空岳打断他,吹了吹茶悠哉地喝起来。
“定安王不欢迎小王?”
太子收了笑脸,有些不悦。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都这般放下身段了,他竟全然不给面子。
“太子不妨有话直说。”看他也不惺惺作态了,秦空岳倒是笑了起来。
“……泰远,你去门外守着。”
太子叹口气,把身后跟着的侍卫遣了出去,见竹吉无动于衷也不多说什么。
太子问:“听说襄王是你杀的?”
“太子想从本王这得到什么回答?是与不是,与太子何干?”
秦空岳放下茶盏,翘起腿来打量着他。
“这储君之位由谁继承,父皇本是犹豫不决的,襄王府一事后,父皇立马就封了我做太子……此事说来也是托了定安王的福,此番前来,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定安王是敌是友……”
太子放低姿态看着秦空岳,他实在拿不定这定安王是什么意思。
父皇得知襄王府之事本是龙颜大怒,却在听到和定安王有关后,突然像没有发生这事一样不再调查,也不许别人再提,立刻拟诏封自己做太子。且不说这事算是帮了自己,就父皇那个态度,实在是捉摸不定,令人不安。
定安王本不理朝政,也没有什么实权,如今杀了一个皇子竟全然无事,再加上明灯节宫宴时他的表现,父皇全无怪罪,大臣递上去削爵的奏折也全部退回。自己和父皇问起定安王的事,父皇三缄其口,只说该知道时便会知道,叫自己不要与定安王为敌。如今,若是能提前打好关系……
“非敌非友,你只管做你的太子。”
秦空岳收回目光,神情冷漠,并不想与他有什么交集。
“襄王府一事,你许是无意,可也确实帮到了我,我先谢过定安王了。不知定安王可愿与我交个朋友?”太子起身行礼。
“本王不参与朝政。”
“定安王误会了,我非是太子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叫赵庭安的人想与定安王交个朋友……”太子再一次放低姿态争取着。
“身份这种事,岂是你说不是便不是的?!”
秦空岳紧紧捏着椅子的扶手,生怕下一秒捏坏了,便起身往外走,边走还不忘边说:“是本王没有说明白,本王不愿,太子请回吧。竹吉,送客。”
“太子殿下,请吧。”
竹吉走至太子身边,礼貌躬身。
“……失礼了。”
太子看秦空岳头也不回地走了,行礼后跟着竹吉离开了王府。
“王爷,太子走了。”
没一会儿,竹吉在流水轩找到了正在喝酒的秦空岳。
秦空岳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竹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
“主子,这赵庭安心也不坏,又是太子,以后定是有所交集的,在人间几年交个朋友又何妨?”
秦空岳瞪他一眼,吓得竹吉立马低下头去,不再说话。秦空岳叹口气,给他倒了杯酒递过去。
“你陪我喝会儿吧……”
竹吉接过酒,小心翼翼地喝着。喝完一杯秦空岳又再给他倒,就这么过了许久。
秦空岳看着手里的酒,神色黯淡。
“上一个做我朋友的,是佑生和韶华……”
竹吉低下头去。是啊,他怎么给忘了,主子最好的两个朋友,都没什么好下场。虽说他跟随秦空岳时间较晚,并不清楚其中缘由,可他知道,主子为此神伤,锁了心不愿再与人交好,直到白姑娘出现……
“主子,那白姑娘呢?”
“阿清……是我欠她的。以前我护不了佑生,护不了韶华,可他们的孩子,如今我无论如何是要护的。”
秦空岳眼神坚定。以前是自己不够强,害了佑生和韶华,他心里满是愧疚自责,直到遇到白清,他觉得赎罪的机会来了。只是她的很多想法有些过于理想化,似乎并不理解他的做法,他恨不能将心掏给她看。
“只是,以我的身份,阿清跟着我不知是好是坏……”
想到这,秦空岳看向天空,神色复杂。竹吉心里感慨万分,两人就这么喝着,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