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开始在秦空岳的指派下搜索起旧皇宫来,祝黎出门向左,竹吉和隐向右。旧皇宫很大,院落又错综复杂,地上又随处都散落着金银玉器,一时之间想找到一颗小珠子简直是大海捞针。可是如今除了地毯式的搜索,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白清挽起手袖,也准备去寻找,秦空岳却打断了她的动作,将她的手袖重新放下。
“你这是干什么?多一个人多一分希望。”
秦空岳看看四周,拿出探测仪来展示给白清看,小声问:“进宫之前我特意看过,一定就在这宫里,且不会在活物身上。此地煞气浓重,对这东西有所影响,进宫后再未见过什么反应,你那边有什么感觉吗?”
“说不上来。也许是煞气有所干扰,能听到一些声音,但是断断续续的,还混有一些杂音,我分辨不出来…”
“杂音?”秦空岳一顿,有些疑惑。
“对,就好像雷雨天那种混着电流的声音,覆盖在那声音之上,一直都听不清。”白清点头道。
“怎会?不应该啊……”秦空岳看着四周弥漫的煞气,沉思起来。
“清…儿……跑……”一阵微弱的声音传入脑海。白清猛地回头去看,四周空荡荡的,除了她和秦空岳一个人也没有。
她突然感觉一阵恶寒,忍不住搓起手臂来。
“刚刚…好像有人在叫我……”
……
竹吉和隐按秦空岳的指示在旧皇宫的西边搜索着,二人相隔不远。隐一脚踢翻散落在地的珠宝,又向下一堆走去。
“小隐,认真点,你这样会错过的。”竹吉听到声响,抬头看到他心不在焉地随意踢散地面的珠宝,有些无奈。
“虽说大致知道是个什么,可是这里满地都是珠子,得找到什么时候去?我都累了……”
对于祝黎的经历,隐是不愿接受的,可是他却能理解若有人突然出现要取自己性命时,不得不战的苦衷。心乱如麻的时候,还要找什么破珠子,他根本就没有那个耐心。
“要不你先休息下,我……”竹吉说着说着,察觉到地面有一阵细微的抖动,警惕地看向四周。四周堆着的珠宝滑落开来,更细小一些的尘土甚至在跳跃着。
“怎么回事……”隐也察觉到了,看向竹吉,竹吉摇摇头,指了指房顶,二人跳上房顶观察起来。
正南和正东的宫门处,一大波人涌了进来,有的哄抢着路旁散落的金银珠宝,有的一边拼命狂奔一边回头去看,满脸惊恐仿佛正在逃避什么可怕之物的追捕。
二人对视一眼,寻了一处地势更高的地方,再次向下看去。人群络绎不绝地从两道宫门处奔进旧皇宫,甚至有些跑的慢的被推搡倒地,人群踩过,再未站起身来。
“这是……”竹吉正打算联络秦空岳,远处飞来一个小黑点,他灵敏地躲开,落到一旁的屋顶上。回首望去,刚刚所站的地方散发着阵阵浓烟。
遇袭?是谁?隐呢?
竹吉连忙扫视四周的房顶,看到隐站得离自己不远,稍微松了口气,正想过去找他,头顶突然被阴影笼罩。
竹吉的身影刹那间消失,眨眼的功夫便出现在了隐身后,看向刚刚自己所在之处。
那里站着个瘦小的男子,披头长发脏乱极了,仿佛一根又一根沾了油的麻绳披在头上。他手里握着两把巨锤,那两把锤子叠加起来比他还大,握在他手里显得很不协调。他浑身散发着煞气,怒吼一声,又向二人冲来。
“小隐,你呆好,让我……”竹吉挡在隐身前,话还没说完,之前的浓烟之中又冲出一人,也是身带煞气,手中握着一柄长剑。不同的是,他看起来干净多了。
二人闪身跳开,再一次被迫分散。竹吉与那消瘦的扭打起来,隐则独自对付那个手握长剑的男子。
竹吉顾及着隐,总是分心看向他,竟与那消瘦的魔族打得难解难分,不相上下。
隐眉心出现火焰纹样,眸色变红,大声对竹吉喊道:“竹吉哥哥,你专心一点!我应付得来!”
……
面对突如其来的震动,白清有些茫然。秦空岳一抬头便注意到前方远处的宫墙上站了三个人。不容白清多想,秦空岳拉起她直奔宫墙。到了南宫门,看着不断涌入的人群,秦空岳挥手施法将城门关上,带着白清一跃而起跳上宫墙。
宫墙之上站着三个人。为首的女子身材火辣,穿着一身金黄的龙袍,头上顶着亮到刺眼的金色冕旒。在她身旁站着两个男子,一个剑眉星目,满身江湖气,一个头戴兜帽,以黑布掩面,看不清容貌。三人身上,皆泛着煞气。
似是期待着被发现一般,那女子注意到来了人,开心地转过头来,却在看到白清和秦空岳后微微一愣,随后皱起眉头,怒不可遏地盯着二人。
“你…安乐?!”
白清虽然认得眼前人的面容,但变化太大让她不敢认。她的手完好如初,且不论身材,她的身形都更为修长挺拔了。她浑身被煞气包裹,又身穿龙袍,头戴冕旒,怎么看都不像安乐,却又给人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没想到,来的竟是你们,真是好久不见啊,定安王?白清…哦!看我,差点忘了,你如今是郡主了……”安乐收起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慢慢摩挲着自己纤细白嫩的手指。
“安乐…你…你怎会变成这样的?我……”白清说着,似是觉得惋惜一般,眉眼间流露出同情的神色来。那日行刺隆王逃走之后,她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秦空岳将白清向后一拉,手掌向前一伸,将从安乐背后窜出的煞气挡住。白清拉拉他的衣袖,微微点头,与他并肩而立。
“不必你假惺惺的,这儿又没有外人,也不知演给…噢~我懂了,这不是有定安王么?演给你的情郎看啊?哈哈哈哈……演得不错呢……”安乐说着,玉手轻轻一指秦空岳,笑得花枝乱颤。
“安乐!你当初为何要杀隆王?那可是你的……”
白清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只想问个究竟。安乐和隆王的事,她虽说过她都明白,但其实一直耿耿于怀。
“那等货色!怎配做我父亲?!郡主啊郡主,您这郡主做得可憋屈?我以前啊,可是很憋屈的。遇到不公之事,隆王不肯为我主持公道便罢了,连找皇上告个状都不肯,你说,他配么?”安乐握紧了拳,又轻轻松开,语气越来越傲慢。
“赵莺莺…你疯了……”白清看着安乐目瞪口呆。虽说她之前嚣张蛮横,至少不会狂妄自大到这个地步。
“我给他留了全尸已是莫大的仁慈!你们为何就是不懂呢?没错!我是疯了,要个郡主的空名有何用?!往后,我要做王,做这大夏的王…不!我要做这世界的帝王!一个大夏怎够?!还有启越,风万,还有那该死的尤奈!郡主,你看啊,这世界都是我的啊!朕便是主宰一切的存在……”
安乐几近癫狂,目光狰狞地看着旧皇宫里四处乱窜的人们,一手挥去,仿佛这天下已尽在她的掌握。她头上的冕旒在她激动的疯狂下不停抖动,发出滋啦滋啦的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