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似是消气了一般,白镯放慢了速度,还甚有耐心地替白清讲解沿路的布局,白清也因此轻松下来不少,渐渐地和她说起了话。
从祭司殿到白镯的明光殿不是太远,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二人便到了明光殿。进入围墙后,白清讶异于此处的风景,难免多打量了几眼。
明光殿的景致与白清一直以来在魔界见到的都不同。从大门到大殿处铺满了碎石子路,路旁纷纷杂杂地长着许多花草。定睛一看,有不少还是杂草,那些杂草吸收了许多养分长得绿油油的,而其他的花草养分变少了,相比之下简直瘦小得可怜。白清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种花种草居然不除杂草的,不禁在心中猜测起白镯这么做的原因来。
到了大殿,白镯推门而入,白清一看,又觉得稀奇。殿内扯了许多纱幔悬于房梁上垂落下来,开门那一刹,微风吹进大殿,那些纱幔随风而舞,颇有几分神秘的仙气。
殿内布局与其他大殿倒是没什么两样,大殿上放着一张案桌,殿下两旁则是两把太师椅,椅子左侧放着一张桌子。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桌上放了花壶,壶中插着几支新鲜的粉黄色花枝。
白清理所当然地准备去太师椅坐下,刚走到椅子前,白镯转身过来拉着她直往殿后走。
“咦?去哪儿?这不是到了么?”
白镯语气颇为嫌弃地说:“这殿里死气沉沉的,我不爱待。我带你去廊亭,那是我找人专门建的,比这儿自在多了!”
白镯说完,还不忘回头白了这大殿一眼,遂又满足地昂起头来继续走。白清突然觉得她这举动煞是可爱,顿时忍俊不禁。
二人踏着轻快的步伐往殿后走去。殿后是一个小池塘,池塘周围建了一圈木制的走廊,在右手边的地方有一个廊亭建于池塘之上,将近遮了三分之一的池塘。
池塘旁原本有两个婢女正在扫着落叶,见白镯带着白清来了,连忙行礼退下。白镯带着她到廊亭中坐下,悠闲地泡起了茶。
白清四下打量,廊亭右下角的角落处放有一个大水缸,观白镯举动,应是备了给她泡茶用的。左右两边挂了两道纱幔,与殿中那些不同,是淡紫色的。
这廊亭倒是十分整洁,正中一张茶桌亦是不染尘埃,想来应是方才那些婢女每日都来打扫才这般干净吧。
“你不必紧张,我也不是找你兴师问罪的。”
白镯说着,将茶倒在茶碗里推至白清面前,示意她尝尝。白清小心翼翼地端起茶碗尝了一口,苦味顿时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味道之浓烈让她忍不住咳了几声。
“咳咳咳……咳咳……”
“哈哈哈哈哈……来!喝口水。”
白镯大笑出声,又倒了一杯清水推过来。白清正苦得不行,端起清水吹了两口一饮而尽。一瞬间,甜味从舌尖一路顺着咽喉滑下肚去,还伴有一阵花香,令人神清气爽。
白清惊奇不已,问:“这是什么?!怎么回事?”
“很香甜吧?”白镯笑笑,又为她加了清水,“这叫花散子,我在魔界闲得无聊时偶然发现的。这茶叶倒是普通,但是制茶工艺繁琐,要制成这样的效果可少不了一番功夫呢~~好喝吧?”
“嗯!好喝!”
白清笑着点点头,想再喝一些又不好意思说,只好红着脸盯着白镯。所幸白镯明白她的事意思,主动给她续了茶又续了清水。
“对了,你方才说想和我谈谈,是有什么话要说么?”
白镯起身去水缸处重新舀了水灌进茶壶里,又用法术起火烧着水,这才看向了白清。
“找你来其实是有两件事想要问问你,这第一件事嘛……你何时为我卜出当年真相?”
闻言,白清顿觉有所亏欠,垂下头去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碗边缘,说:“这个……现在还不行……”
“不行?你没有骗我吧?”
白镯皱眉,声音也冷了几分。
“我没有骗你!真的!!!”白清连忙解释,见她神色有所缓和,又说:“只是想要看到那个过去,我得有命轮才行。”
“……好,我知道了。”白镯有些失望,将烧开的水从茶壶里倒进了茶盏里,“那你能保证拿到命轮后立刻替我占卜么?”
“当然!”
白清立马回答,怕她不信似的,还想指天发誓,白镯赶紧笑着将她拦下。
“我信你,不必如此,你也太较真了吧~~”
“好,嘻嘻……”
白清赧然一笑,一口饮尽她新添的茶,连忙又将早就备好的清水灌进去,颇为享受地感受着那独特的香甜。
白镯温柔一笑,又给白清添茶,她连忙抬起茶碗伸手去接。
白镯笑问:“这第二件事嘛……你和秦…空岳准备何时成亲?”
“啊?”
白清一愣,端着茶碗的手都忘了收回。白镯以为她没听清,又问了一遍。白清愣了半晌一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茶水的烫越过茶碗从指间传来,她才慌忙收回了手将茶碗放下。
“这这这……这个…这个嘛……呃…呵呵呵呵……”
白清不知怎么回答,差点就丧失了组织语言的能力。白镯这一问,与其说难倒了她,倒不如说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如今被贸然问起,除了窘迫再无别的心情了。
她是觉得,两个人心意相通便知足了,成亲什么的,即便她想,也不该是她来说吧?哪有女子自己上门提亲的道理?!而且成亲不是还得同房什么的?眼下光是亲亲抱抱她就觉得害羞惨了,让她成亲,那不得要了她的命么……
白镯观察了她的反应良久,歪下头来看着她红透了的脸颊,不怀好意地笑着问:“嚯~~该不会秦空岳还没提亲吧?我分明听说他有所准备来着~~还以为你们已经好事将近了呢~~~”
“别别别…别瞎说!你听谁说的?!那肯定……”白清别开头去,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祭司大人说的,就在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