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岳悠然摆弄着白清的手指,不禁想起之前芳老板来找他为南夜入魔的事。算算妖界和人界的时间差,所以那时南夜受伤是出自南衡弛之手?下手这般重,也亏他好意思说是失手?
白清不明白这其中关系,自然没有秦空岳想得多,不过她也并未相信南衡弛说的话。以秦空岳和芳老板的交情,若南夜当真是南衡弛的儿子,芳老板是不可能不提及此事的,想必这其中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晓的。
白清问:“所以你为何想见他?他既然躲着你,不就是不想见你么?既然你想我帮你违背他的意愿劝他来见你,总要给我个理由吧?”
若当真寻了南夜一千年,是否代表南夜手里有什么是南衡弛想要的?即便南夜已成了魔族也在所不惜?
南衡弛说:“我…我命不久矣……南家需要他。”
“这算什么理由?”隐轻蔑一笑,“南家主,南家好歹也是位居第七层的大妖族,怎么可能除他之外就没有合适人选呢?”
“唉……”南衡弛叹口气,“各位有所不知,我们南家的血脉之力是与众不同的眼睛。以南家大妖的实力,整层族域发生的事情皆可尽览眼中,是以我们南家便是妖后在妖界的眼线之一。”
隐不以为然,问:“所以呢?”
“可南夜不同,他是南家少数拥有异视的大妖之一,他的眼中,能看到的不止眼前真真切切存在的实景。”
白清问:“什么意思?”
南衡弛有些紧张地看了眼门外,从袖里射出一枚金币钉入门中,说:“他能看到整个妖界。也就是说,原本除了家主之外,其余妖族想要前往某一层族域,都要通过渡海门,而他却可以凭着那双眼睛找到每层族域之间的缝隙,随心所欲地在妖界之中穿梭。”
白清有些惊到了,她虽明白了所谓种族血脉的力量大多都是特别又强大的,但能强大到这种地步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当初听闻初代妖后芳羲凭一己之力让妖界的结界与血池融合时,她就已经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了,毕竟师傅的本事那可是受天下认可的。可如今,竟还有南夜这般根本无须破解结界便能在结界之间穿梭之人,这样的能力岂不是能与师傅并肩了?
隐又说:“可你也说了,他只是其中之一,即便你需要一个特别之人继任家主,也不是非他不可吧?”
“不!”南衡弛说得斩钉截铁,“确实非他不可!他虽是其中之一,可身负异视能力的南家人,千百年才能出一个,如今新生族人中尚无人拥有此等能力……”
他说得极真诚,脸上有些焦急的表情也不像在撒谎的。但白清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一直不想应下此事。
隐低着头沉思一阵,突然抬头问:“如此说来,南家主也拥有这般能力?”
南衡弛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不悦,颇为为难地点点头,怕三人误会什么,又连忙道:“是曾经有过!只是我如今身子不大好,很多东西已经看不到了。所以……还望各位帮我劝劝犬子,让他回家来见我一面。若他不愿继任家主,我也不会强迫他……我…我十分想念他……”
他说得动情,眼泛泪光,周遭的火光照得他的瞳孔闪闪发亮。那种不适之感越发强烈,白清本能地就想拒绝,但又要仰仗着他给的手令前往上一层族域,一时犯了难,只好求助地看向秦空岳。
秦空岳一手与她十指相扣,一手撑着半颗脑袋,笑眯眯地望着她说:“全凭阿清定夺。”
白清有些不安,她怕她应下此事会对芳老板和南夜不利,又怕她说得不好惹出什么祸事来。
想了想,白清问:“南家主,能否容我考虑考虑?毕竟……南夜不想见你,我总要想想是否有把握说服他对吧?不然我应了你,又做不到,岂非失信?”
南衡弛满脸“我懂”的神情点了点头,双指竖起,那枚钉入门中的金币被他收了回去。房门大开,先前带白清和隐来的那名脑子俯首候在门口。
“南亚,带几位客人下去歇歇,好好招呼,莫亏待了去。”八壹中文網
“是。各位,请随我来。”
南亚提着灯笼站在门外,待白清三人皆出了那间房,他将沉重的房门关上才带着三人前进。
南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屋里黑得可怕,一路上未见什么人,直到出了这幢屋子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慢慢看到南家人来去匆匆的身影。
而路上那些人看见几人也从不打招呼,白清在魔界待惯了,若是此时身在魔界,即便是有要事在身,那些魔族见到相识的也会寒暄或是调侃几句。这南家人全都只顾着低头走自己的路,别说是交谈两句了,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甚至让她怀疑南家是不是性子就是这般冷情的。
没走太远便到了供三人歇息的小屋,还好这屋子不管是外观还是内设都很普通,并不像南家主屋那般特别。这让白清松了口气,起码是可以用来休息的。
南亚示意三人进屋,他却在门前驻足不前,说:“三位就请在此间休息,稍后我会为各位带些吃的来,若有什么其他需要,只管拉绳便是。”
南亚说着,晃了晃悬挂在门旁的绳索,确定白清看到后,他便自行为他们关了门离开了。
“呼……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白清伸了个懒腰,大大地喘了口气。隐在屋中四处走动,似在检查什么。
秦空岳笑着对她勾勾手指,待她过去了便将她揽进怀里,低声说:“未必,当心隔墙有耳~~”
白清秒懂,顿时在屋中张开了一道强有力的结界。进妖界之前他便就与她说过,在妖界说话、行事皆要小心谨慎,他和隐不便使用法术,就连传音都不行,万事还要她多留个心眼。
谁知,结界刚设好,秦空岳整个人便无力地瘫靠在她身上,把她吓了一跳。
“阿岳?!你怎么了?”
“无事…只是南衡弛请我去时手段强硬了些,我如今身子弱…有些吃不消罢了……阿清扶我去坐一会儿便好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恬不知耻地摸上她的腰。
“你啊!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没个正经?!隐还在呢!”
白清没好气地小声埋怨两句,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去床边坐下,任他将头靠在自己肩上。他调息一会儿,果真好了许多,用头蹭了蹭她的脸颊,说:“阿清真是我的良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