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年充满敌意地瞥向芳老板,冷声问:“是她害你入魔的?”
“不是!”南夜连忙抓紧了南年的手臂,“她…她是……我们拜了堂的,年兄别为难她……”
南年打量了芳老板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看她。
“这些年你在外都发生了什么?怎会入魔的?”
南夜并不在乎南家,也不在乎南家的未来,当初离开妖界时走的毅然决然。可即便如此,他也并非没有牵挂。离开妖界的这些时日,他总会想起疼他的兄长。他总会想,若是当初兄长在的话,是不是就会无条件站在自己这一边?
所以当南年问起他在外界的经历时,他毫不犹豫地和盘托出,将这些年的经历一五一十告诉了南年。而南年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听着他说的话,南年眉眼间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心疼。甚至在他说完之后,南年还郑重其事地对芳老板道谢。
“方才是我冒犯了,还望弟媳见谅。”
芳老板忙说:“哪里……我没放在心上……”
“这些年家弟承蒙你照顾了,多谢!”
“南……兄长客气了,应该的。”
道了谢后,南年也不忘问南夜:“这次怎么想起来回来了?该不是娶了媳妇要带回家看看吧?见过父亲了么?”
“没有……”南夜沉默半晌才回答,“年兄,实不相瞒,此番我们来妖界,是来替阿宁寻她的身份的。她是……”
南夜停顿良久,终是没有说出口。他知道,突然说芳老板就是前任妖后这种事,怕是兄长也一时无法相信,他没想好怎么说才能让兄长接受。
南年见南夜久不出声,也没多想,他只当芳老板身份特殊,不方便提,倒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
“那可有追查到什么?需要哥哥帮忙吗?”
“有些眉目了,不劳烦年兄了。”南夜摆摆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见方才年兄来势汹汹,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南年有些紧张地垂下眼去,欲言又止。南夜忙说:“若是不方便……”
“不是!也不是要瞒你……”南年舔了舔嘴唇,抬眸望向南夜,“桑时不见了。”
“啊?”南夜和芳老板面面相觑,这消息经南年口中说出来,可就不是什么听了就过的事态了,“怎么回事?”
“千猎……”南年似是有些懊恼,“齐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千猎暗通款曲,他们帮千猎入界不说,竟反过来寻求千猎帮助,当真率族中大妖反了……”
“这……那芳家主怎会不见了的?”
“桑时接妖后命令,离开过一会儿,她再回前线时,齐家靠着威压已经突破到上层族域了。她觉得不能再放任他们往上闯,就调派了朝南殿一同抵御。谁知那千猎毫无人性,以一层族域的妖族性命相威胁,要与桑时单独比试。桑时不忍见一族就此陨落……只身去与千猎对抗,接了千猎一招后就不见了踪影……”
芳老板问:“此事上报妖后了么?”
南年眼神一亮,似是没有想到芳老板会这么问。他摇摇头,说:“芳家如今没了主事的,还是音家主顶了上来才不至于闹出乱子来。桑时的事…音家主求见妖后,也作了说明,但妖后不愿见他……”
南年叹口气,又说:“也不知道妖后怎么想的,都这种时候了居然一点指示都没有。音家主忙着安稳人心抽不开身,我听闻芳家有外来者,这才想着私自调查……”
芳老板眉头一紧,疑道:“就算芳桑时出了事,不还有芳情么?安抚人心什么的事怎么会落到音家主头上的?”
南年微微有些惊讶,看向芳老板的眼神中有了些许疑惑,他意味深长地说:“弟妹倒是知道不少妖界的事啊~?”
芳老板恭谦地笑了笑,不置可否。南夜忙解释道:“不瞒年兄,阿宁是悦春阁当家的,妖界的事还是知道一些的。”
“原来如此……”南年了然于胸,也没再多想,“芳情是妖后所出,又是桑时的母亲,在桑时当上家主之前也是她在主持大局的。眼下桑时不见了,按理说是该由她站出来操持芳家的,但奇怪的是,她也不见了。”
芳老板不由得眯起了眼。根据安插在妖界的多名眼线报上来的消息,按理说在这种芳家群龙无首的情况下,理应是芳情重新掌权的好时机才对,她怎会反而在这种时候没了踪影。这让芳老板觉得怎么想怎么古怪,但眼下自己和南夜都被朝南殿盯着,又不方便找眼线去打探新的情报,就算再怎么想不通也只能想不通了。
南年盯着芳老板看了一阵,没听她说些什么,便知关于芳情的事悦春阁尚未打听出个结果来,或者说这二人近期未与在妖界的眼线接触过。
他转念一想,一把勾过南夜的脖子,笑道:“夜弟,你许久未回来,不如先随我回家去看看父亲。你走了之后他给我的来信中总是说想你,我带你回去,你不必有其他担心。”
南夜满脸疑惑地看着南年,他和父亲关系不好兄长是知道的,怎么没头没脑地说这种话?
“至于弟妹嘛……”南年甩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给芳老板,“劳烦弟妹在此等等夜弟,我们父亲有些…不近人情,就不带你去了。我会让看守你的人去给你找些吃的,这段时间弟妹可别乱跑~要是见到些本不该见到的人……”
南年意味深长地一笑,没再继续往下说,芳老板却通过他的眼神懂了他的意思。这是让自己抓紧机会赶紧去和眼线碰个头,若是能打听出些什么他想知道的事就更好了。
芳老板乖巧地欠身微笑,说:“我明白了。”
南夜见状,这才明白过来南年这是唱的哪出,登时就和南年勾肩搭脖地往外走。
南年冲着门外的人煞有介事地吩咐一番,轻轻敲了敲门框,喊道:“我让他们去给你找吃的了,你且再等等~~”
芳宁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探头探脑地观察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