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二小天没大亮就出发,到平坳村时也接近晌午了。 徐茵庆幸自己力气大,还在鞋底垫了张系统出品的【逍遥鞋垫】,和【逍遥坐垫】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走长路不累不伤脚。 二郎、三妹倒是板车颠得屁股疼,进了村以后,宁愿下来走。 平坳村的里长,听说救了自家孙子的恩公到访,急忙出来相迎。 徐茵生怕他们热情招待,放下东西就说要走。 “恩公可是要前往猎户村?猎户村在深山里,你这会儿赶过去,到山脚恐怕天黑了,山里夜路不好走,不妨在我家住一宿,明儿一早,让我大儿陪你们去!多个人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徐茵诧异道:“猎户村在山里?”
她以为是在山脚。 “可不嘛!他们靠山吃山,终年以打猎为生,自然是住山里更方便些。”
“那没田地,粮食怎么办?”
里长捋着胡子呵呵笑道:“倒是听说开了些山地种粮,若不够吃,会拿些野味来我们村换粮,或是赶集日去镇上卖了换粮,生活总能过下去的。”
里长边说边请徐茵落座,还客气地上了茶、备了茶点。 里长夫人带着儿媳妇杀鸡、割肉,喜气洋洋地整了一桌席面宴请恩公。 徐茵实在有些难为情,次日早上离开前,悄悄在客房枕头下留了几粒碎银。 进来收拾房间的儿媳妇发现后,赶忙告诉婆婆。 里长夫人闻言追出去,然而里长儿子脚程快,连带着徐茵也不知不觉提了速,因此哪儿还看得到她的身影。 “恩公不仅仗义,人品也贵重,不知成家了没有。”
里长夫人和里长唠起嗑,琢磨起娘家那边可有适龄的姑娘,有心想牵个媒。 不仅里长夫人有这个意思,县令夫人也在提这事。 “老爷,你觉得徐英雄这后生如何?”
“嗯?是个有出息的。”
县令不知夫人的打算,有一说一,“有勇有谋,智勇双全。若非他没走科考,否则绝对能成为人中龙凤。听说他还有个大哥在边关打仗,取了不少敌人首级,被上峰提拔,他家很快就能从农门踏入官门咯!”
县令夫人听他这一说,愈加满意:“老爷,我想把娘家大侄女许配给他,你觉得如何?”
县令抽了抽嘴角:“你大嫂能愿意?虽说有望跳出农门入官门,可到底还不是官家,你大嫂可是一直想让大侄女嫁高门的。”
“哼!她懂什么!高门岂是那般好嫁的?侯门一入深似海,倒是徐英雄,我觉得这后生值得女子托付终身,仗义救人,事后还不求回报,你不还说他人长得也很俊吗?”
“这倒是!”
县令摸了摸胡子,忍不住笑起来,“换身姑娘家的装束,不说话,往哪儿一站,兴许比你大侄女还美上几分。”
“这么俊?”
县令夫人欢喜得一抚掌,“那得趁早定下这门亲才行。不行!等不到明天了,吃过饭我就回趟娘家找大哥商量!”
徐茵还不知道自己被两家人惦记了,她连打了两个喷嚏,担心感冒,借着喝水给自己喂了颗养身丸。 里长说的没错,平坳村到猎户村所在的大山脚下,走了整整三个时辰,折合下来就是六个小时,这还没翻山呢! 听里长儿子说,得翻过这片山头才到猎户村。 徐茵:“……” 想想那天他们三家背着箩筐送到家里的野味、山货、皮毛,不禁钦佩他们的诚意。 山路狭窄,板车没法推行。 徐茵就把装回礼的箩筐背在背上,抱起三妹,问二郎:“二郎爬得动不?”
不是她抱不动俩孩子,而是有些山路比较陡,需要用手借个力。 二郎答得很爽快:“我能行!”
“累了我背你。”
里长儿子笑着道,“爬慢点,山路长着咧,你这样跑着走,后头要累得走不动的。”
“我在家那边也是这样跑的,一点都不累。”
里长儿子哈哈笑:“你说的是柴山吧?这里的山可不像柴山那么矮。”
二郎不信。 他前两天才战胜虎子几个,成为所有孩子当中爬山最快的。为此,还从丰年哥那得了一颗鸟蛋当奖赏。 不信邪的二郎拼命往前冲,没爬一半就歇菜了。 “这山好高啊!”
一眼望不到头。 里长儿子背着他走了一段。 徐茵无比庆幸他陪来了,不然她大概要打退堂鼓了。 二郎歇够后,又自觉地下来自己走。 这样走走歇歇,等翻过山到达猎户村时,天擦黑了。 徐茵:“……” 从来没觉得爬山这么费时过。 猎户村整个村都知道徐茵救了两家的孩子,得知她来了,全都涌出来看。 “哇!这小后生不仅心地善良身手好,人长得也这么俊!”
“后生啊,娶妻没有啊?”
“对对对!我们村里好多姑娘到说亲的年纪了。后生你有什么条件不?我们替你相看。”
山里人比较豪迈,上了年纪的大娘,不像那些脸皮薄的小媳妇,不带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徐茵。 看到这么个白白俊俊的小后生,还有一身好功夫,欢喜得不得了。 逃荒到这里的又怎样,个人条件好就行。出身太好猎户村的姑娘也要不起啊。 要是能把人留在村里当上门女婿,那就更好不过了。是以热情得让徐茵难以招架。 徐茵:“……” 现在打退堂鼓还来得及吗? 饶是她是假男人,被一众大娘围着,争先恐后地说是要替她牵红线搭鹊桥,也不禁两颊发热。 救命呀—— 她拼命朝二郎使眼色。 无冕影帝,还等什么呢!赶紧出场救你大嫂啊! 二郎委实傻眼了。 他见过和嫂子称兄道弟的衙役、也见过想招揽嫂子去县衙做事的县令,唯独没见过争着要给嫂子说媒的村妇。 介绍的对象还不是男人,是女人! 哦—— 他聪明的小脑袋瓜子转不过来了! 最后多亏了那两家,说要请恩公吃饭,把徐茵接回家中,才解了她的尴尬。 那两家人离得不远,且还是亲戚,那天是俩孩子的姑姑何兰花带他们去夫子庙上香,一时没看牢,才让孩子被货郎用糖哄走了。 “恩公,多亏了您呀!否则我这辈子都无法释怀。”
自责了好几天差点悬梁自尽的何兰花,在徐茵没反应过来之前,跪下来朝她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