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七真正集合船上的人员之前，王陆真没想过船上会有这么多人。
各类人员都站在一起，几乎占了大半个甲板。
小白发现巨鲸的下潜之后，迅速将这个信息告诉了陆七。
很快，陆老板也下达了下潜的命令。
发布命令的是老板，而执行命令的自然是王陆这些员工要做的事情。
站在甲板上看着周围站成一列的海员，王陆从小白那里知道他们都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
整齐地穿戴好潜水装备，他们将作为第一波下潜人员对巨鲸的去向进行勘测。
“他们下潜很危险。”
看着船员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跳入海中，王陆说道。
自己经历过无数次的下潜，自然看得出来这些船员们的熟练程度。
与他的想象不同，动作熟练的船员只有少数。
大多数人动作生涩，虽然像是经过训练，但与真正能够下海的水平相比依旧相差甚远。
“五个人一队，一个领队四个队员。”
没有正面回应王陆的话，陆七只是语气平淡地说出了队伍的组成。
王陆没再多说，只是最后看了一眼那些正前仆后继跳下水的海员。
对于有些人来说，这注定会是他们生命中的最后一跳。
“你觉得他们可怜吗？”
陆七也在看着他们下跳，他出奇地没有以玩笑的口吻在向王陆问话。
摇了摇头，王陆没说话。
在这个世代，生命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我从未拦过他们下船，想走就走，但船上依旧有这么多人。”
话说了一半，陆七不再说，王陆也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也不感觉可怜，是不需要可怜，因为他们跳下去是自己的决定。
理由不重要，选择才重要。
陆七转过身去，向另一边走去，不再看他们。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却又忽然听见陆七问道。
“假如把他们换成姜红束呢？”
王陆怔住，半晌没有说话，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停在原地许久没有得到回答，陆七继续迈开脚步。
“好好准备准备，如果他们没找到踪迹，就轮到你们下潜了。”
陆七口中的‘你们’显然说的是能力者。
尽管陆七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之中，王陆依旧站在原处不动。
跳水的人还在继续，但他却不想再看了。
直到小白赤着脚走到王陆面前，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这才让他从刚刚的问题中脱出来。
如果是姜红束，自己应该很难不产生情绪吧？
“你要去试试装备吗？”
小白问道。
“什么装备？”
“潜水装备啊，你们迟早要下去的，当然要提前调试一下吧。”
见他一脸呆样，小白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挠了挠脑袋，王陆跟着小白一同来到放置潜水设备的舱室。
面对一件件专业的潜水设备，王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他在之前打渔的时候也就用过面镜跟脚蹼，甚至连潜水衣都没有穿过。
于是只好一脸求助的看向小白。
注意到他的眼神，小白先是不理解，而后则是狂喜。
不出意外的，在小白‘谆谆教诲’之后，王陆很快掌握了设备的使用。
对于潜水而言，设备毕竟只是外力，主要还要看身体与心理上的各种调节。
然而，简短的教练时间显然没让小白过足教练的瘾头，一边吹毛求疵地挑着王陆的细小错误，一边则小声嘟囔着王陆掌握的太快了。
两人正调试着装备，一个王陆并不熟悉的人悄悄来到两人身旁，安静地站在一旁。
见到来人，两人都停下了动作，社恐的小白立刻向王陆道别，随后离开了舱室。
而王陆则是有些疑惑，他来干什么。
“少爷让我来帮您熟悉熟悉潜水设备，但看起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来人正是上船时见到的吴伯。
从水池中爬出来，王陆觉得应该没这么简单。
果然，刚坐到地上的他就听吴伯继续说道。
“如果今天的搜索结果不太顺利的话，明天将由我带队下潜，而您和姜小姐正是我的队员。因此，我需要占用您一点时间来讲解一下具体工作。”
吴伯的语气很和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让人挑不出任何过错来。
没办法，王陆只好跟着吴伯一同向舱外走去。
来到另一处房间内，姜红束看起来已经在内等待了一会，见到王陆与吴伯的到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们所穿的潜水服基本可以到达巨鲸寻常所处的深度，因此不用担心潜水深度的问题。
无论是找到遗址或是巨鲸，少爷都会派出潜水器进行下一步动作，到那时我们的任务就结束了。”
吴伯将任务开门见山的告知两人，听起来不多，但王陆却知道在深海中搜索目标的难度之大，哪怕目标是庞然巨物。
......
时间飞速，很快搜索的人员陆续返回，然而带回的结果则是不容乐观。
折损了近四分之一的人手，却在这片海域一无所获。
来到第二天，不出意外的，陆七要让王陆一行下水。
正午时分，穿着齐备的王陆等人站在甲板等候进入小艇，而后潜入海中。
迷雾海域中的海雾弥漫，将阳光完全遮蔽在外，因此正午除了能见度稍微高一些之外，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区别。
陆七就站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他们准备进入小艇。
一早乘上小艇的吴伯开始打起手势，示意没有什么问题，可以下潜了。
轮到姜红束时，王陆不知为何地想起陆七的话，忽然伸手拦住了她。
姜红束扭头看向他，似乎要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也一定要去吗？”
没理会姜红束的目光，王陆只是看着陆七。
然而，王陆想象中的变化并没有在陆七身上发生，他依旧只是静静地看着。
良久，陆七一字一句地说道。
“可以不去。”
王陆又看向姜红束，看向那双没有波动的眼睛。
“不用了，我没事的。”
也许是错觉，王陆听到她的声音很轻，似乎与之前少了些冰冷的感觉。
跳水继续进行，姜红束与王陆一同来到小艇上。
伴随着吴伯的一个手势，三人一同仰身跳进海中。
粘稠，是王陆进入海中的第一感觉。
与寻常的海域不同，这片常年见不到阳光，但却富含能量的海洋似乎更加厚重。
随着下潜深度的不断加深，能见度越来越暗，黑暗伴随着深海的压力将王陆完全包裹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王陆反而变得平静起来。
打开头盔的照明，强力的光照让他立刻看到了队友的位置。
三人的位置并不是很远，但王陆却没有着急与他们汇合，他在等吴伯的手势。
在这片深海之中，任何个人的擅自活动都可能会给团队带来灾难，深知深海恐怖的王陆当然不会犯这种错误。
“分开在一定范围内活动。”
王陆接到手势，立刻向四周开始查看情况。
在光照的加成下，他可以大致看清眼前的事物。
尽管是极高深度，此时王陆眼中的鱼群却不在少数，而且体型都不算小，单条鱼最大的甚至要长于王陆的手臂。
见到王陆这个异类，鱼群不但没有一哄而散，反而大胆上前围在王陆周围。
鱼群是王陆考虑寻找遗址的主要思路，由于遗址的养料供给，想必越靠近它的鱼群体型就会越巨大。
然而，他没有想到，距离遗址还不知道多少距离的鱼群已经有了这么大的体型。
很显然，这片得天独厚的海域由于能量丰富的缘故，令鱼群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这还仅仅是遗址周围的鱼群，而不是在遗址与海域的双重加成下成长起来的鱼群。
想到这里，王陆觉得即使找到了遗址，进入也会是个很大的问题。
拨开向他靠拢的鱼群，王陆清了清脑中的念头，平稳住呼吸后向体型更加膨胀的鱼类方向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