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进去吗？”
王陆在问，他感觉到自己体内有种冒险的因子正在活跃跳动。
面对眼前的奇景，很难有人能拒绝一探究竟。
“不了，我们找到具体位置就足够了。探索，并不是现在的事。”
吴伯将兴奋的王陆阻止下来，而后按下手边的按钮，将信息传递给了海面之上的陆七。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原路返回？”
得到吴伯的认同，王陆又向身后的遗址看了一眼，显然现在不能探索是一件遗憾。
“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
露卡忽然说道。
听到这话，正准备离开的王陆一怔，停下了动作。
“我在里面感受到了强烈的生机，我需要那个。”
露卡进一步解释。
“下次过来我会尽力帮你拿到的。”
王陆在脑中回应道，自己早晚还会来这里一趟。
稍远一些，见到王陆停了下来，吴伯在向他询问是否有什么事情。
没有回应，王陆快走两步赶了上去，三人再次开始了艰难的下山历程。
返回的路自然要比寻找的路要好走的多，不光如此，王陆还有些时间好好看看路途上各种奇形怪状的海底生物。
待到第二次下水的时候，王陆才知道潜水的头盔还具有拍照的功能。
看着一边忙着记录各种标记的吴伯，王陆来到姜红束的身边。
“不要拍照吗？”
他做了个取景的动作，姜红束很明显看懂了他的意思，却又摇了摇头。
老实说，王陆还没有见到过姜红束主动去拍什么，但她却又总是抱着电子相册翻个不停。
寻找到目的地的小队忽然像是来到海底进行郊游，慢悠悠地返回到了原本下潜的地方。
......
当夜晚即将到来的前几秒，王陆等人从水中探出头来。
陆七看起来已经在小艇上等了有一会，一抬手，将三人从海水中拖了起来。
“真的找到了？”
探查结果太过顺利，顺利得让陆七有些不敢相信。
王陆与姜红束都没说话，吴伯则清晰地将水下情况告知给了陆七。
当陆七亲眼看到吴伯拍下来的照片时，不由得显出兴奋的样子。
“你们就好好休息，我会让人用潜水艇再次确认周围情况的。”
“为什么不直接进行探查？”
王陆看出来陆七似乎并没有想要到内部进行探查的想法，不由得问道。
陆七瞥了他一眼，然后问道。
“这就是你要求的那件事？”
“其实我不清楚也没什么关系的。”
笑话，能说出这种话，证明陆七就没有打算反悔的意思，那么把对他的一个要求浪费在这里岂不是得不偿失。
虽然这么说，陆七还是开口向他们解释了原因。
“我还需要发出信号，然后等人。”
“等人？”
“没错，我们需要等新都的官方船队，以及随意一支非己方船队同时来到，三方才能开始进行遗址的开发。”
“？这是为什么？”
自己堆积人命才找到的遗迹还需要等三方同时来到才能开发，这是什么道理？
“我之前跟你说过这个世代最珍贵的资源是异能者，是吧？”
见他不明白，陆七忽然问道。
王陆点点头，刚上船时他的确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现在我告诉你，这话其实不算准确，异能者的确是这个世代最珍贵的资源，但知识，却是贯穿整个人类史册最为宝贵的资源。”
顿了顿，陆七继续说道。
“而三方开发的条约就是为了知识，为了不让任何一方有所私藏。
我们可以在遗址探索中拥有资源的优先选择，可以拿走一半多的物资。
但所有本次开发中所获得的技术与科技，都必须在官方记录下进行公开。
这也是我们能在灾后短短百年之内重新建起文明的原因。”
说完这话，陆七忽然向姜红束的方向看去。
见她没有反应，陆七像是失去了兴致，嘱咐他们快些上船之后随风离去。
在王陆的视角来看，姜红束在面对陆七的视线时也没有什么变化。
因此，他只当陆七单纯地想要在高谈阔论后看看船员的反应，并没有特别在意。
......
等到王陆吃完晚饭，躺回到甲板的躺椅上，夜幕已经彻底落了下来。
陆七发出信号后到船队汇合之前的时间里，他们都会在船上安然度过。
自从鲸鱼之夜之后，王陆总会在睡觉之前来到这里躺上一会，时间一久也成了小习惯。
随意翻看着手里的书，这本书还是他从青坞带来的那本。
翻页的速度时快时慢，显然他有些心不在焉，他还在想今天下水之前的事。
想了一会，又想到水下那座大陆，总之漂浮不定，安静不下来。
这个年龄的年轻人似乎总是这个样子，但是凡事总会有些例外。
姜红束就是这个例外。
与躁动不安的王陆不同，从躺在躺椅上的那刻起，她就在看着手里的屏幕，似乎除了屏幕以外的世界都与她无关。
每到晚上的时候，甲板上就会多出这样的两人。
一个捧一本书，躁动不安。
另一个看着屏幕，安静平和。
王陆发现姜红束躺在甲板上的习惯似乎跟站在栏杆前差不多，只要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总会在差不多的时间来到这里。
“想看看吗？”
这是姜红束在问。
一旁的王陆正翻着身，忽然间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愣住了。
“你说什么？”
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要看看吗？”
姜红束又重复了一遍，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好。”
王陆伸手，接过姜红束递过来的屏幕。
拿到屏幕之后，王陆想了想，又将自己手里的书递了过去。
同样顺利地接过书本，两人开始了第一次的交换阅读。
王陆翻动着手中屏幕里的照片，映入眼中的是一张又一张的天空与海洋。
蓝色、蓝色，还是蓝色。
一连翻过许多张，屏幕里却只有这一种颜色变换滑过。
姜红束的照片中只有与天相接的蓝色海洋，以及与海相接的蓝色天空。
王陆看得奇怪，他无法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另一边，姜红束安静地翻看着王陆递过来的书本，她翻得很快，但看的又很认真。
这是一本诗集。
“你喜欢读诗？”
见她读的认真，王陆不由得问道。
姜红束没有回答，继续翻看这手里的书本，她似乎对手里的物件都是一个态度。
王陆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诗人对我们人类最为有害。”
他说道。
然后，王陆就看到姜红束的一双眼睛正在看着他。
显然，她在等王陆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