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样不能选择我的出身,既然都不能选择,便要接受命运这样的安排。”
说完,芝霁欠身,便离开了。
高烨景很想抓住她,但是不敢,也不能。
就算是强行在一起,芝霁会受到怎样的冷言冷语?
父皇虽说不喜欢自己,但终究还是在意皇室所谓的脸面,如何能允许自己娶一个丫鬟?高烨景看着芝霁单薄的背影,暗自伤神。
难不成,真的要选择放弃吗?
接下来的日子,高烨景的心情明显更加糟糕了,只是不再似先前那样生气,更多的是消沉。
芝霁更加少言寡语了,常常出神,温宛问起,她总是说自己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因为夏日,因此整个人有些懒懒的罢了。
温宛见状,也是唉声叹气的。
高烨云看不下去,便将高烨景带到了书房。
“阿景,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高烨云看着高烨景一副悲伤的样子,气恼的同时,又心疼他。
“什么怎么回事?我不是好好的吗?”高烨景淡淡说道,也提不起什么精神。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是好好的吗?”高烨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现在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高烨景抬眸,说道:“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的吗?”
“我看芝霁最近都不爱说话,看起来憔悴了很多。”高烨云淡淡说道。
“我知道,我不是也天天看见她吗?”
高烨景看起来像是漠不关心的样子,实际上总是趁着芝霁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关注她。
见她淡淡的,也不爱说笑了,整个人也是神情恍惚的,虽是心疼,但又不敢靠近。
“见她这样,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吗?”高烨云问道。
“担心,”高烨景微微叹气,说道,“但是她一点都不需要我的担心,若是我担心她,反倒叫她害怕了。”
“你要放弃吗?”高烨云看着高烨景的脸色也不是很好,问道。
“不想,但是我一个人坚持,也觉得很累。”
若是芝霁只想逃得远远的,那么自己一个人坚持,又有什么意义呢?
高烨云能够明白高烨景的心情,说道:“你也知道,芝霁是因为在乎你,你和她之间的身份确有悬殊,若是在一起的话,定会受到不小的阻力。”
“我知道,但是我能怎么办?”高烨景顿了顿,说道,“若是可以的话,我宁愿不要王爷这个身份。但是,能由得我做主吗?”
“若是你还想和芝霁在一起,就不能这样想。你是个男人,理应多承受一点。”
高烨云看着他,说道:“眼下,不是跟芝霁怄气的时候,难道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你就开心了吗?”
高烨景想想最近这段时间,芝霁确实憔悴了不少,心中也实在是心疼,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
高烨云轻叹一声,真是不叫人省心!
就在高烨云和高烨景谈话的同时,温宛也找芝霁谈话。
“芝霁,你最近看起来很不好。”
温宛对她说道。
“让小姐担心了,我没有事的。”芝霁勉强笑笑。
“你和阿景的事情,我都知道。”温宛看着她,说道,“这件事,本就不是阿景能选择的,你好歹体谅一下。”
“小姐这话可是糊涂了,景王殿下的事情,不是我一个小小的丫鬟能够左右的。再者,若是说起体谅,我有什么可以体谅的呢?”
“你要还是这样说的话,倒真是辜负了景王对你的心意。”温宛看得清楚,知道高烨景是喜欢芝霁的。
“小姐,”芝霁的眼圈红了,说道,“我只是一个丫鬟,景王的心意,我要不起啊!”
温宛叹气,说道:“但是你就能忍心看见阿景现在郁郁寡欢的样子吗?他的心意,你若是要不起,那真是白费了阿景的心。感情若是一味在乎地位的话,这样的感情还算是纯粹的吗?”
“小姐,我知道,但是我和景王是没有在一起的可能的,他是个王爷啊!”芝霁将眼角的泪拭去。
“你喜欢景王吗?”
温宛问道。
“我……”芝霁不知该怎么说。
“这样的问题很难回答吗?若是喜欢,你应该说出来。”温宛见不得芝霁这样扭捏。
芝霁点点头。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争取?若是景王不喜欢你便罢了,但是你们是相互喜欢的,为什么还要互相折磨?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只要你真心喜欢的话。”
温宛倒不是鼓励芝霁义无反顾,只是明明与其这样爱而不得郁郁寡欢,不如将自己的真心交付,尝试之后,才不致将来后悔。
芝霁像是明白了,又像是不明白。
温宛点到为止,毕竟这是芝霁的事情,还是要看她自己了。
“小姐,我会好好想想的。”
芝霁没有什么勇气,但还是愿意重新思考。
温宛只是拍拍芝霁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芝霁出门的时候,正好遇见了高烨景。
两人遥遥相望,却是不知该说什么。
芝霁缓缓迈步上前,欠身行礼:“景王殿下万安。”
“起来吧!”高烨景看她眼下还有一点点的乌青,想来昨晚也是没有睡好。
“是不是没有睡好?”高烨景问道。
芝霁低了头,说道:“多谢王爷关心。”
“若是晚上不能安眠,我让宫里的御医开一副安神的药给你。”高烨景说道。
芝霁抬眸,见高烨景也是一脸憔悴的样子,说道:“景王,你有这样的心思关心我,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身子吧!我看你似乎也没有休息好。”
闻言,高烨景一愣,有些惊喜,说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关心主子是应该的。”芝霁解释道。
不管是什么都好,至少现在芝霁愿意主动关心他,不再是之前那主仆分明的模样,仅仅是这样,高烨景便知足了。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急了。
“好,我知道了,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是。”
高烨景的嘴角终于微微上扬了。
芝霁只是微微一欠身,便退下了。
高烨景正站在廊下一个人傻笑,温宛出了房门,见了,笑道:“这会子一个人傻笑什么?”
“二嫂。”高烨景的心情好转,见到温宛也是一副开开心心的样子,不再是前几日寡淡的模样。
“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啊!”
温宛见他开怀的样子,想来是因为和芝霁的关系有所缓和了。
“是啊。”高烨景的眼睛亮亮的,一扫往日的阴霾。
温宛见状,只是笑笑,没有追问。
明显的,芝霁和高烨景的关系缓和之后,王府的笑声都多了许多。
虽然,他们并没有在一起,但彼此之间已经不再僵着,也算是一个好现象。
高烨景不会急着让芝霁接受自己,因为他还没有能力确保芝霁不会受到伤害。芝霁也不再一直推开高烨景,因为发现这样的结果,只能让双方都难受。
因此,现在彼此都默契地不提,只是关系倒是更加亲近了一点。
这日,温宛想起许久不见叶萧絮,现在她都快成为太子妃了,自己理应带着贺礼正式恭喜一下她。
便带着芝霁,去了叶将军的府邸。
高烨云本想跟着去,但因着不喜见到叶将军,也就作罢了,命刘云川好生派人跟着。
到了叶将军的府邸,见到严意正在院中站着,看起来很是凄苦的样子。
温宛本着关怀老人的心,上前问道:“严伯,你怎么了?”
严意本在想着叶萧絮马上就要成婚的事情,没有注意道温宛是什么时候到了自己的跟前的,倒是吓了一跳。
自己一向警觉,没有想到现在有人到了近前,还没有反应过来。
严意行礼,道:“参见王妃,小人在想事情,没有看见王妃到来,实在是罪该万死。”
“我今天可不是什么王妃,只是以萧絮朋友的身份来的,你大可不必这样拘礼,你看,我也没有让人通报,不是吗?”
温宛笑笑,又问:“你在想什么呢?可是有什么心事吗?”
“哪有什么心事,不过是想武功招数,想迷了罢了。”严意笑笑。
温宛说道:“我见你刚才的样子,满脸的凄苦,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哪会有什么凄苦的事情,小姐就快成为太子妃了,现在阖府上下都是喜气洋洋的,我又怎么会凄苦呢?”
严意脸上虽是笑着的,但是心中却是悲伤无比。
温宛看着严意,觉得他的眼睛看起来澄澈无比,一点都不似老人的眼睛那般浑浊,倒真有点奇怪。
“倒也是,现在萧絮就要成为太子妃了,理应是开心的。”温宛淡淡笑着,见严意的眼中分明闪过一丝悲伤。
“是啊。”严意露出慈祥的微笑,又道,“王妃是来找小姐的吧?小姐正在屋里,您请进吧!”
温宛点点头,说道:“好。”便进屋了。
叶萧絮正在绣花,珠儿在身边服侍着,见到温宛进来,珠儿忙道:“参见王妃。”
叶萧絮抬眼,见到温宛,放下手中的绣花,忙道:“温宛,你来了!怎么也不叫人说一声。”
“参见太子妃。”温宛笑着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