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狠心,难道他们没有家人亲属吗?怎能狠心至此!”方师兄一边埋着手中的的孩童尸体,一边去冲众人纷纷说道。
是啊,既是为人,谁人没有家眷亲属,那些魔修也是人,他们在杀人的时候,难道没有替自己的家人们想想吗?
忍着心中的苦痛,将这个城内的所有人埋葬完以后,天已经黑了,众人也只能在这里休息了,还好都是受惯风雨的修道之人,也没那么多讲究,曾胜这个店小二刚好派上了用场,高烨云是皇子,自小饮食起居都有人照顾,当然不用自己动手做饭菜,而温宛虽然被汤婆婆欺负到大可终究是相府小姐,也没有做过饭菜之类的琐事,而段师兄和方师兄身份也不低,自然也不会做这些。
几人面面相觑,都以为要饿肚子了,没饭可吃,突然,曾胜站了出来:“各位大侠是忘了有我吗?我自然会啊!”
众人一听,脸上纷纷涌现出了几分笑意:“是啊,有曾胜呢!差点忘了,你应该会做饭菜吧?”
曾胜点点头,眯着眼睛笑道:“我从小家境贫寒,更何况后来进了客栈,自然是会的,放心吧,有我在,你们饿不死的。”
说完,曾胜就走进了灶房。
“哼,吃饭?那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命了!”在灶房中,曾胜突然说出这么了一句话。
而房中的一众人却不知此刻的危险,在商讨着接下来的打算。
……
“曾胜,你做的饭可真好吃,比我们派的厨娘的手艺还好!”几个弟子大快朵颐,还不忘夸赞一句。
闻言,曾胜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摸摸头,笑着:“你们高抬我了,哪有那么好吃,只不过随便做做而已!”
“是你太谦虚啦!”另一个弟子又继续说道。
室内一阵哄笑。
饭后,众人都各自回房,准备修炼。而毫无意外的,温宛赫然进了空间修炼,那里的灵气足,在那里修炼,可以事半功倍。
此刻的众人都已经入定修炼,而院中赫然站着一人,是刚刚给众人做饭的曾胜。他脸上的冷静与平时的笑意不绝相差甚远。
“对不起了,诸位,求生之路如此,我只能这么做!”曾胜冷淡的说出一句话。回想之前遇上温宛他们,他们对自己一路关照有加,有说有笑,更是有几个弟子还说回去要让他拜入他们师傅门下,和他们成为师兄弟。想到这些,曾胜神色之间有些挣扎。可一想到自己的家人还在魔修手上,为了救他们,就只能向温宛他们下手了。
想到这里,曾胜在院中突然冲着众人所住的房内跪了下来,可这一幕,却被站在院外树顶的高烨云看的一清二楚。
……
在宫内,嫔妃争宠,这些下毒的招数数不胜数,从小在这些佘毒中长大的高烨云更是家常便饭。从他觉得曾胜有问题的那刻开始,就没有一刻是不防备的。
“何必呢!”站在远处却看着院内的高烨云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你体内出现了某种蒙汗药的成分,要不要清除?”
温宛原本入定修炼,刚要集气,那颗角落里的鸡蛋就冷冷的说道。
温宛不禁心中一惊,怎么会。她向来注意饮食,怎的会有蒙汗药?难道?
这几天他们吃的都是自己携带的干粮,只有今天,干粮吃完,由曾胜做了饭菜。这个念头刚一出现,温宛心中就有了计较,急忙让鸡蛋帮她清除了体内的药剂,走出了空间。
“你还是下手了。”温宛摇摇头,她以为可以改变曾胜呢!看来,是她自己的奢想了!
既然下了蒙汗药,那么曾胜一定会前来检查,为了不露出什么破绽,温宛也不好出去探查其他师兄弟的情况,以她这等修为都中了招,那么其他师兄弟的情况想必也不是很乐观,有多少人忽视了曾胜那大概就有多少人中了招,不过仔细想想,他们的队伍中有一人一定是不会中招的,那就是从一开始就察觉到曾胜情况有异常的高烨云,她那位聪慧的夫君大人。
温宛思索许久,打算将计就计,她倒要看看师兄弟们一路好吃好喝待着的曾胜会怎样对他们?谋财还是害命,自己作为还是受人指示?想必这些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温宛倒是心宽,她悄悄探听了一下院中似乎没有什么大动静便踱步来到桌前:“诶,鸡蛋你说我是该现在就装个被迷晕的样子呢?还是再等等?”
不等空间中的鸡蛋回答,温宛拿起木盘子里的一串葡萄又踱步回了床前:“不急不急,我们坐下来慢慢等,鸡蛋,你吃葡萄吗?”
鸡蛋看着似乎没有丝毫危险意识的主人,再看看那已经快要被吃光的葡萄,它忽然好心疼自己,但那又能怎么办呢?谁叫她温宛是它主人,它替她多注意点就是了,想着便将神识探了出去。
“我不是想害你们,我只是……只是……”曾胜一人在树下徘徊许久,眼里盛满了惊慌,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还是会选择听从那些魔修的命令,他只是想救他的家人啊!只是想救家人啊!他应该没有什么错的,没有什么错的,没错的……
对啊,没错的,为自己做了一次又一次心理安慰的曾胜开始这样想到,他的眼中甚至有了丝丝狠意,不再纠结徘徊于树下,不再为往日一起的嬉笑玩闹而动心,他啃咬着自己的拇指,期待着远处的天幕渐渐下沉,当天色暗沉,一切都要开始了,很快他就可以见到他的家人们了。
不好,曾胜的身上竟然冒出一丝丝的魔气,虽然说这丝魔气对它主人造不成什么危险,但还是告诉温宛一声,想罢,鸡蛋钻出空间对闭眼吃葡萄的温宛叫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知不知道曾胜有魔化的倾向?”
“什么?”温宛骤然睁开双眼,从床上翻坐了起来,她将小小的鸡蛋匆忙捧入手心,话语也不敢有多响亮,她故意压低了自己说话的分贝,不由得看着鸡蛋那充满严肃的眼眸,“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魔化!魔化!曾胜有魔化的迹象!我鸡蛋不可能看错的,除了那冒出的丝丝魔气,曾胜的眼睛还开始有黑红的走向!他一直在痴痴地盯着我们的房门看!”
“该死!事态似乎有些严重化了,我还想着他是不是单纯的谋财害命,现在看样子竟然不是这样!”
“我的天!”鸡蛋惊呼道,“我的主人啊,你是怎么想到谋财害命的?要是谋财,城中那么多无人要的财宝他怎么不捡?要是害命,他怎么会下迷药,直接下最毒的毒药不就行了?谋财害命是不可能的,他绝对是另有目的!”
“先不说这个了,鸡蛋你刚刚说你在曾胜身上有看到魔气?那鸡蛋你在曾胜身上可有闻到魔蛊的味道吗?会不会是为了让曾胜听从他们魔修的命令而给他种了魔蛊?”
“不会的,虽然刚刚我离曾胜很远闻不出什么,但主人你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么多天与他的朝夕相处,魔蛊一旦种下我便可闻到,但这么多天我没有发现这个问题,那就证明曾胜他不是被种了魔蛊,我怀疑他对我们起了什么非常不好的念头,否则怎么会魔气入体呢?”
“不好的念头,还是非常不好的念头,哼!”温宛寒了眼眸,将没有吃完的葡萄悄声飞扔回木盘中,自己翻滚回床榻中央,她倒要看看这个曾胜到底想做些什么!这戏她就陪他演到底!
鸡蛋侦查到的情况,一直立于树上的高烨云也有发现,他不打算打草惊蛇,他想要做的是放长线,钓大鱼。温宛与高烨云的想法不谋而合,不得不说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有一定的默契。
高烨云为了不被曾胜怀疑,在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趁曾胜不注意摸黑回到了自己房中,并装作被迷晕的样子倒在了床榻上,等待着曾胜动手的那一刻。
曾胜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激动的咽了几口唾沫,来回搓着自己的手掌,他刚刚想要放那些魔修给他的信号烟花,但转念想想万一有人没有中那迷药呢?那岂不是到时会出麻烦?想到这样,曾胜整了整自己的衣袍,好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一点。
咚咚咚,曾胜敲响了走廊上的第一间屋,他轻声向里面询问道:“小师哥们,需要添茶吗?”房间中好似空无一人一样,没有人回答门外他的回答,曾胜掩藏下眼中的激动,不由得又提高音量问了一遍,“小师哥们,需要添茶吗?或是添点水?”屋内还是没人回应曾胜的问话。
就这样曾胜走遍了这家旅馆中所有的房间,问遍了所有这些日子与他一起前进的人儿,可是没有一个人回应他的话语,他一人站在空旷的院中仰天大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眼角滑落的泪水似乎是他愧疚的证明,可为何眼中却满是肆意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