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夏乐天是在转移话题,便识趣的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夏乐天在公交车内搜寻了好一会儿,仍旧一无所获。
但在这段时间内,玩家们已经商讨出了办法。
谁都不愿意主动参与投票,但后果就是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于是几人咬牙表示干脆大家都参与投票,谁都不许拒绝。
大多数新人心底是不愿意的,但是他们却也明白这是唯一的办法,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家庭妇女心中恨意增生,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究竟有多么卑微可怜。
就连那个女高中生的地位,都比自己强。
这辆车内共有十一名玩家,在这当中有三名女性。
除却自己和那个女高中生之外,剩下的那个女性则是样貌较好,穿着比较洋气的年轻女性,正值女人最美好年华的时期。
这辆车内的男性玩家虽然年纪各不相同,但若是要牺牲这三名女性当中的一个,自然只会优先牺牲掉自己这个已经生过孩子,身材走样脸已经不再年轻的女人。
她心中无比悲戚,却又恨着这些人以貌取人。
众人商讨好八名玩家都必须互相投票,达成1:1的平局。
家庭妇女心有不愿,但她又不敢拒绝这些人,她清楚的明白自己在这辆车内根本没有任何地位可言。
在生死威胁下,没有人会愿意替自己出头。
因为一旦出头,就等于死亡。
不对,应该说,曾经就有个人就替自己出头,但是她却毁掉了对方的信任,这一点她在事后回想起来心中无比懊悔。
可后悔已经没有用了。
她浑身发冷的躲在角落里,心情不断起伏不定。
众人开始互相投票,直到投票结束后的十秒,每个人手机又一次传来叮的声音。
夏乐天立刻拿起手机。
投票结果为平局,判定游戏仍旧属于作弊,投票作废,请玩家重新投票。
所有人又一次哗然,难以置信这次投票结果竟然依然作废。
所有人脸色及其难看,心中越发不安恐惧。
因为这意味着,不管是不是意外或者是有意为之,只要是平局,那么该轮投票就属于作弊,投票作废。
中年男子瞬间无力的坐下来,“完了,看来我们接下来又要死人了。”
家庭妇女闻言,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她很清楚,如果再次进行投票的话,那个应该死的人,只会是自己。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啊。
她蜷缩着身体,不自觉攥紧拳头放在嘴边咬着,疼痛让她越发恐惧,身体发冷。
为什么一定要牺牲她,为什么偏偏就是自己。
她越想,委屈和恐惧充斥在心头,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直到那些人若有若无的目光撇过来时,心中恐惧和不甘越发扩大,她瞬间明白了那些人为什么要优先牺牲自己。
因为自己是最没有用的。
她如果再不做点什么来自保,那么这一次她真的死定了。
她死死攥着拳头,拼命想着自救的办法。
可是,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还能有什么办法来自保。
她越想绝望,甚至萌生了宁可自杀都不愿意便宜这些人的想法,直到她看到放在车门角落里的喷火器时,眼中的恨意越发癫狂起来。
既然所有人都想让她死,她就越是要努力活下来。
所有新人玩家们聚集在一块讨论着,没有人注意到躲在角落里的家庭主妇,她慢慢挪动到车门口的地方,然后一把抄起灭火器,狠狠朝着距离最近的人砸下去。
这些人全都是她最恨的人,死哪一个都无所谓。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死。
巨大的响声以及惨叫声瞬间让所有人吓了一跳,急忙忙转头,那个家庭妇女竟然拖着灭火器,神情癫狂。
倒霉的男人额头满是鲜血,他晃动着身体却只感觉眼前天旋地转,根本没有力气反击回去,很快就倒下来
家庭妇女喘着气,却再次朝着倒霉男人猛砸头部,响动声听得所有人心惊肉跳。
那个倒霉男人惨叫声只持续了几声,便浑浑噩噩试图想要爬起来,却又跌倒在原地,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所有玩家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有几个人第一反应就是去救人。
家庭主妇女的胳膊被两个男人强行拽开,她拼命开始挣扎起来,仇恨的目光在这一刻显现的淋漓尽致,她几乎是嘶声力竭般喊道“你们一定要害死我吗为什么你们只救他不救我”
那两人突然愣住,似乎在家庭妇女说完这些话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之前从未想到的事。
他们这样做,虽然是在救那个人,但同时也在害死这个女人。
因为这个女人接下来,就要被大家投票弄死了。
两人下意识松开了家庭妇女,而家庭妇女也立刻拿起倒在地上的喷火器,试图再次砸那个男人。
有人面露不忍,但却清楚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同情她
因为他们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选择救那个家庭妇女。
砸了几下后,家庭妇女很快就没有力气了,但这还不够,因为她必须要让这个男人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她神情发狠,将灭火器栓头打开,然后sai进对方口腔中,大量磷酸氨盐直接涌入其中。
没多久,对方立刻呈现出窒息状态。
家庭妇女喘着气,不顾身上喷溅的血迹,只看着所有人,“他快要死了,你们不投票给他吗。”
所有人心惊肉跳,心里竟然涌出些许寒意。
似乎在这一刻,他们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将家庭妇女作为替死鬼的行为,有多么的冷血残忍。
但家庭妇女现在所做的一切,又何尝不是被他们所逼迫的
所有人不敢再直视家庭妇女的脸,急忙忙低头将票投给了那个倒霉的男人。
剩下的几个玩家心有不忍,他们从最开始到现在,就未曾投票给任何人,这一次仍旧一样。
夏乐天没有选择投票,老实说,他有想过去阻止这些人的自相残杀,但却清楚明白在这种密室环境下,人心恶劣的一面会尤其放大。
他若是去救人,那么极有可能会让其他玩家把票投给自己,游戏虽然没有明确要求可以抢走其他玩家手机,但夏乐天不愿意赌这个可能性。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找出游戏生路。
在家庭妇女痛下杀手后。
这个倒霉的男人拼命喘气,却怎么也无法呼吸,几十秒的窒息让他意识渐渐模糊,隐约间他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似乎像是皮鞋的声音踩在公交车地板上。
“踏”
“踏踏”
他眼睛瞪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偏偏窒息让他再也没有办法站起来,只能无力的等待死亡。
所有玩家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满脸煞白的听着脚步声渐渐近,恐惧让每一个人生不出想要逃离的心思。
脚步声停止的声音比起上一次要少些许,突然,躺在地上原本快要窒息而死的男人突然奋力挣扎起来。
他发出断断续续的荷荷声,似乎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痛苦。
紧接着,他的肋骨突然塌陷,嘴角瞬间溢出鲜血,彻底没了呼吸声。
所有人噤若寒蝉,眼底满是恐惧。
那个看不见的鬼又一次转身离开,发出踏踏踏的脚步声,所有人看不到那个鬼,却只能听到脚步声响在耳边。
甚至可以通过脚步声的远近,判断出了那个鬼的位置。
九名玩家当中的一位女性,更是难掩心中的恐惧,她浑身发冷双腿不受控制的发抖,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最后她猛地瞪大眼,尖叫声几乎快要从喉咙中喊出来。
因为那个鬼的脚步声,就在她身边响起,阴冷的气息卷席着她的身体,鸡皮疙瘩带来一阵颤栗。
极致的恐惧让她几乎快要昏厥过去,好在脚步声很快又渐渐远去。
然后消失了。
所有人惊魂未定,仍旧没能从刚才的恐惧场景回过神来。
那个女性双腿一软噗通跪坐在了地板上。
恐惧,害怕,以及惶恐的情绪弥漫在这辆车上,车上已经死了两个玩家,死相及其恐怖,更可以看出他们死前有多么的恐怖。
第二个玩家几乎是被压碎了肋骨而死亡,这更是让他们心中涌现出无限的寒意。
不知道,谁会是下一个死者呢。
曹冠霖脸上满是化不开的阴沉,他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看不见摸不着只能听见脚步声的鬼,“都打起精神,还有三个站点,我们就能抵达终点站了。”
所有人勉强收拾好情绪,本能的聚集在曹冠霖身边。
家庭妇女浑然不在意身上的血,慢慢走过来,一声不吭的坐下来。
所有玩家瞬间紧绷着后背,本能的远离了她。
家庭妇女见状,脸上的恨意毫不掩饰的显现出来。
所有人心中满是警惕,生怕下一个死者就是自己,同时也有几个玩家,悄悄后退了几步,似乎对其他玩家也产生了防备,似乎是害怕有人会效仿那个家庭妇女,对其他玩家痛下杀手。
曹冠霖见状,冷冷瞥了眼那个家庭妇女,心中有了决定。
在死了一个玩家后,车门嘎吱嘎吱打开,外面仍旧是一望无尽的悬崖,深不见底。
夏乐天的目光聚集在这辆车门,心中疑窦丛生。
如果说离开公交车就会立刻坠崖,那么公交车开启十秒钟的时间,岂不是有点多此一举
可是外面的确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车门打开又能有什么意义
夏乐天上一次已经检查过外面,很可惜的是一无所获。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通过之前投票为平局的结果来看,这辆车行驶的条件根本不建立在“必须死人”的要求上。
也就是说,不管有没有死人,只要玩家进行了“投票”这个必要过程,那么车门就会打开,也会立刻启动行驶。
他到底忽略了什么,才没有找出解决办法。
夏乐天又一次看了眼任务要求,心里不断思考起来。
他之前猜测的想法应该是对的,抵达终点站并不代表就能活下来,甚至可能是在故意引诱玩家认为只有抵达终点站,才能下车。
下车
夏乐天脸色微变,急忙忙趁着车门还未关闭时,将那个满是血迹的灭火器扔了出去。
瞬间,他听到了沉闷的咕咚声音。
就像是灭火器砸在了厚厚的棉垫上,仔细听似乎还能听到咕噜咕噜滚动的声音。
可是,那灭火器仍旧还在晃动着,不断坠入深不见底的悬崖。
夏乐天抓住把手,脸色陡然惊喜起来。
他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
如果说离开公交车就会坠入悬崖,那么车门又为什么要每抵达站点就要开启一次呢甚至还留出了十秒的时间,仿佛像是在暗示着玩家要尽快下车。
这很可能就是生路。
说不定外面的万丈悬崖都是假象,所以他才急忙忙将灭火器扔了出去,借此来判断外面的万丈悬崖是否是幻象。
显然,他猜对了。
而所有人也同样听到了灭火器砸下去的声音,脸色瞬间变了,他们急忙忙想要跑到公交车门查看情况。
但十秒时间已到,车门再次嘎吱嘎吱关闭,公交车继续开始往前行驶。
但有个人刚好接近车门,自然看到了不断深入悬崖的灭火器,表情瞬间变得五颜六色,大惊道“怎么会这样”
所有人顾不得追问夏乐天,连忙追问这个人道“你刚刚看到什么了”
他立刻将刚才看到的一幕讲给众人,最后所有人惊疑不定,甚至忍不住面面相觑,想要从别人脸上看出什么。
公交车内瞬间变得安静无比。
曹冠霖猛地站起来,直视着那个人,“你确定你看到那个灭火器一直在往下掉”
那人连忙点头,道“不光是我,他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