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四个,过来。”
陈旭阳一声令下,四个蔫萝卜低头站成一排。
“说说,你们今天干什么去了?”
“金生,你是哥哥,你说。”
屋内氛围凝滞,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金生也被吓得只想往后退,但不得不强忍泪水站在原地:
“今天,其他小朋友对我们唱歌,我和弟弟们拿小石头砸他们。”
陈旭阳猛地拍桌,吓得四胞胎浑身一哆嗦。
他也忍着掌心疼痛,撑着气势。
草!
怎么时夏把桌子拍烂的时候看起来轻松又不费力?
“你们在幼儿园便是这样胡闹?!我送你们去幼儿园是欺负其他小朋友?”
“呜呜呜呜呜!”水生胆子最小,没忍住哭了起来。
火生低着头咬牙,小脸看起来很不服气。
木生拉着哥哥的手,一脸坚贞不屈。
只有金生不得不忍着想哭的冲动,回答爸爸的问题:“不是。”
陈旭阳得到想要的答案,总算长舒一口气。孩子们还小,能掰正。
但他还是板着脸,一言不发。
四胞胎瑟瑟发抖,又没有一个人能帮他们。
陈旭阳也卯足了劲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当老师打电话回来告诉他们孩子在幼儿园拿石头扔小朋友时,他吓得心脏都快蹦了出来。
要知道福宝幼儿园可是贵族幼儿园,里面的孩子家世也不会比他家差。
后来又听说他儿子和市首富龙越集团的长孙闹矛盾,他更是连魂都吓没了,生怕孩子们的行为给公司带来麻烦。
关键时刻,时夏‘哟’了一声,“在孩子们面前,装什么装?”
陈旭阳依旧板着脸,维持气势:“时夏,我在训我家孩子。”
言外之意是不关她的事。
时夏靠在沙发上,看起来松散闲适。
“我又没说要插手,来,金生,给你爸爸唱一曲,让你爸爸听听你们平日里在幼儿园听什么歌曲。”
金生扬起脑袋,泪水在眼眶打转,带着颤音:
“小白菜,地里黄,刚出生,没..了娘,后妈坏,爸不爱,烂在地里没人要的小白菜!”
唱着唱着,其他三个孩子也哭着一起唱。
显然听了很多遍。
陈旭阳听完后神情滞愣,眼眶红润。
片刻后脸色黑如锅底,拳头上青筋暴起,咬牙说不出一句话。
奶奶听完后捂着胸口,眼泪都掉了下来。
“可怜我乖孙,受苦啊!快来奶奶这。”
陈老爷子更是低头沉默良久,呼吸喘着粗气。
四胞胎没有往奶奶的怀里钻,只是朝时夏那边挪了挪。
半晌,陈旭阳回到书房,里面传来哐当碎裂的声音。
时夏打开电视,找到猫和老鼠。
随后瞅瞅杵在电视机前的四个娃:“睡觉去,别挡我看电视。”
四胞胎不敢,因为爸爸没让他们动。
时夏只得安慰他们:“去吧,我批准了,有事让你爸找我。”
得到时夏的保证,四胞胎一溜烟跑回房间。
第二天一早,陈旭阳难得推掉公事,和儿子们一起吃早饭。
水生还惦记着昨晚爸爸凶他们,特意选了一个离爸爸最远的座位。
四胞胎不约而同坐在时夏身边,看的陈旭阳愧疚又嫉妒。
他清了清嗓子:“爸爸昨晚问过了园长,很严肃和他们吵了一架。”
木生问:“为什么不和夏姨一样,揍他们一顿?”
陈旭阳拉着一张苦瓜脸,很想反问一句:你爸我有时夏能打么!
“我们是文明人,不打架。”
话音刚落,时夏的餐盘咔嚓劈成两半。
陈旭阳连忙改口:“主要是你爸爸我不会打架,以后一定向你们夏姨多学习!”
四胞胎瞅着父亲从心的模样,顿时感觉夏姨的光辉身影又伟大不少。
“我给你们换了所幼儿园,今天爸爸和夏姨一起送你们去幼儿园。”
“哦耶!”
“终于不用再被大龙欺负,好开森!”
小家伙们高兴地蹦蹦跳跳,时夏却神色恹恹:
“你们去,我在家看电视。”
“为什么啊?”金生扒着时夏的衣袖,轻轻摇晃。
其他三个人有样学样,一人扯一点衣角,哼哼唧唧。
时夏感觉身边围了四头小猪,哼哼不断。
“一个人送就够了,我干嘛去?”
“那夏姨送我们去吧!不要爸爸!”
“对对对,要夏姨送!”
“爸爸你去公司赚钱去,不用管我们。”
“爸爸拜拜,爸爸记得给我们补充零花钱。”
被抛弃的陈旭阳:......
一群没良心的小东西!
有了后娘忘了爹!
最终时夏送四个小家伙去了新幼儿园,老师和园长也很和蔼。
同学们听说他们的妈妈是后妈时,好奇问:
“为什么你们不是你妈妈生的呀?”
金生沉思片刻:“因为生我们的妈妈不够好,所以爸爸找了个更好的妈妈送给我们。”
“哇!真的吗?太酷了吧。”
四个小家伙很快在新学校交到了新朋友。
*
另一边,陈老爷子愈发觉得妻子似乎越来越年轻。
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出去半天,回到家心情不仅变好,伺候他也更到位。
于是他下意识忽略了其中的关卡。
直到有一天,他从妻子的包里面翻出来一条新丝巾。
“玉莲,这条丝巾是你买的吗?品味真老土!”
“嗯,我觉得挺好看。”
罗玉莲如今对丈夫的pua置若罔闻,因为有薛大哥一直鼓励她。
也正是因为薛桂,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会三门外语,烹饪,插花,按摩,开车,还会开游艇!
在一众老太太中简直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她最后悔的事情,便是老了后把心思全花在老公,儿子和聚会上。
完全忘了花时间提升自己。
幸好遇到了薛大哥,为时不晚。
“喝咖啡吗?我去给你泡咖啡。”
面对妻子的殷勤,陈老爷子自然是乐在其中。
只是等他闻到了丝巾上特有的男士香水味道,才不得不升起警惕心,直面从不肯往某些方面设想的事情。
罗玉莲出来后,看到的便是丈夫失魂落魄的神色:
“怎么了?”
陈凤生一边闻着香水,一边回想妻子近来的献殷勤的次数。
他颤抖着举起丝巾指着妻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