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后,侯爷朝两个碗各滴入一滴血。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盯着两个碗,只见时夏滴入的碗中,两滴血逐渐融合。
反倒是周齐书滴入的碗中,两滴血互不相容。
“不!不可能,一定是他在碗中做了手脚。”
周齐书不愿相信。
但第一天入府的年轻人哪来的人脉能在水中做手脚呢。
时夏轻笑:“既然如此,不如世子爷亲自打水,再验一次?”
反正系统做手脚,没人能发现。
周齐书同意,亲自重新打水。
所有人又试了一次,结果照旧。
夫人此刻终于忍不住扑倒在时夏身上:“我的儿啊!苦了你,在外吃不饱穿不暖。”
一想到她亲生儿子在外流落,但接生婆的杂种却占据侯府世子之位,差点继承整个侯府的家业时,她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周齐书瘫倒在地,口中怔怔有词,显然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侯爷受到的打击不比别人小。
他自小培养起来的儿子居然不是他的孩子!
这对长宁侯府是个多大的打击啊!
但如果不将一切回归原位,长宁侯府百年基业便毁于一旦!
一个接生婆之子,成为新任侯府主人?!
是个人都不能忍!
长宁侯忍痛召来管家:“来人,今晚把凌霄阁收拾出来,让...”
“你叫什么名字?”
“时远夏。”
“让时远夏住进去,再把落雪楼收拾出来,给齐书住下。”
管家也约莫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今晚收拾凌霄阁,恐怕一时半会收拾不出来,更会耽误...少爷的休息。”
“爹!我可是你们养了十多年的儿子啊,生恩不论,养育之恩,孩儿时刻铭记在心啊!”
周齐书扒拉着侯爷的腿死死不放。
时夏轻叹一声:“哎,没事的,侯府下人房都比这些年我住的茅草屋好,我住哪都行,只要有个容身之处,我便心满意足。”
听到时夏的话,侯爷夫人愧疚之情更重。
“去!立马搬出来,速去!”
侯爷一声令下,管家带着大半下人去搬东西。
直到搬家声音吵到潇湘院的周韵书,她派丫鬟打听却打听不出所以然,便来书房探听。
“爹,娘,这是怎么了?哥哥在凌霄阁住的好好的,怎么要搬去落雪楼。且不说落雪楼偏远,哥哥世子之尊,如此简陋的地方怎配得上他?”
周韵书高傲的做派随了她娘,但此刻,这些话显然全都在侯爷夫人雷区蹦跶。
“他已经不是世子了!”
“他只是个接生婆之子,却占据世子之位十六年,若不是今日得知真相,我侯府百年基业便毁于一旦!我如何面对底下的列祖列宗啊!!”
父亲的话让周韵书如遭雷劈。
哥哥不是世子?周齐书不是世子?
“那我哥哥究竟是谁?”
“是我。”时夏站出来,看着仓皇失措的周韵书。丝毫没有原著中得知自己假千金身份后的淡然孤傲。
毕竟只要靠山不倒,她一个女儿家对侯府毫无影响。还可以靠着周齐书的宠爱,父母的心疼,在侯府中占据一席之地。
但男孩可就不一样了,牵涉到侯府世子与基业,夫妻儿子即便再不舍得,也会拨乱反正。
“不!我哥哥只有齐书一个人,你才不是我哥哥!”
周韵书推了时夏一把,便将捂着脸跑出去。
夫人安慰几句:“韵书小,不懂事,远夏你多担待。”
随后她便跑出门哄女儿去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不是双胞胎。
小,不懂事?
呵呵,一天生的,区别能有多大。
不过时夏也不上心,计划第一步完成。
当晚,时夏便住进凌霄阁。
第二天,京城到处都传遍了。
长宁侯亲子非周齐书,而是不知道从哪个穷乡僻壤蹦出来的时远夏。
哦不!如今该叫周远夏。
至于周齐书,竟然只是个接生婆之子。
十六年前,接生婆狸猫换太子,竟然把自己孩子留在长宁侯府,带着真世子潜逃。
幸好上天保佑,真世子得知真相后回到长宁侯府。
昨天还赛马的几位伙伴火速转变态度。
“真是阴险啊,有其母必有其子,说不定昨天他便是用了什么阴险手段赢了太子殿下。”
“对啊!区区贱民之子,竟敢和我们一同玩耍。”
“晦气!”
清晨,侯府。
侯府众人齐聚一堂。
早点尤其丰盛。
夫人把桌上所有点心都给时夏夹了一遍。
“远夏,多吃一些。听闻渝州最近乱象四起,你一定受苦了。”
周齐书一晚上没睡,早晨顶着个熊猫眼,却没有一个人安慰他。
“是啊,不知你之前做何营生,读了多少书?”
“齐书!不得无礼。”侯爷当面训斥,丝毫不留情面。
他无法容忍接生婆之子骑在侯府真世子头上。
哪怕他们已经有了十几年的父子情。
周齐书赫然被训斥,心头愤恨不平。
凭什么啊,他除了身上的血不一样,其他处处照着世子培养,凭什么一个外人来了之后,他就得让出一切?
夫人也用不忍的目光看向丈夫,然而侯爷目光长远,铁了心为亲生儿子立威:
“远夏才是世子,齐书,日后说话得注意分寸,见了面...也得行礼。”
周齐书再好的脾气,听到这句话也炸了。
“凭什么?父亲,我们父子多年感情还抵不过外人?”
“犹记得当初我写第一个字,射第一箭,都是父亲手把手教会的,如今...一切都变了吗?”
侯爷也是心头酸涩,是啊,十多年的感情,怎会说没就没?
但区区父子之情怎比得侯府百年基业与血脉纯正重要呢?
“此话日后不必多说,事已至此,你以后,也该改口,称呼我为侯爷。”
周齐书彻底破防,摔开碗筷跑了出去。
周韵书也觉得心中憋屈,一起离开。
夫人想走,却被丈夫的眼神吓了回去。
时夏从头到尾都在吃,关键时刻,她故意给两人都夹了饺子。
“齐书兄说的也对。终归...我也是最亲近的外人。但若是当初没有发生狸猫换太子之事,想必如今我和爹娘的关系也会一样好吧。”
时夏说完还长叹了口气,“哎!可惜啊...”
未完之语,大家都懂的什么意思。
但这句话更坚定了侯爷拨乱反正的意愿。
感情不感情,再培养不就行了。
侯府血脉乱不得!
三人在一起吃了个心不在焉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