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院。
时柔月震惊于院内华美的布局,里面的器物用具无一不精。
甚至比皇宫的御赐物品更加精致。
千金难买。
时夏正在翻箱倒柜找,随意扔在地上不值钱的珠串都是南海珍珠。
时柔月顿时大受刺激,她原以为时夏粗鲁,身边肯定也没什么精致东西。
没想到她院内随意一件摆设都抵得上她满屋俗物。
也对,谁让她有一个家族强盛的母亲呢。
当年父亲不愿意娶母亲,称在老家已有婚约,是他的青梅竹马。
皇爷爷不管不顾就想赐婚,顺便给父亲的青梅一点点补偿打发走。
大家都以为父亲的青梅竹马是乡下见不得人的野丫头。
没成想是他的青梅竹马是清河崔氏的嫡女崔莹竹。
清河崔氏绵延千年,流水的皇族,铁打的世家。
崔氏甚至连皇家都看不起,不屑与皇室联姻。
当年太子的太子妃本想定崔家姑娘,可没想到人家硬是没看上太子。
皇帝自讨没趣,再也不说什么退婚尚公主的话。
其实也是自卑,毕竟大宣朝才建立不到百年。
皇帝甚至还把九公主也就是她娘打发来做妾。
果然打铁还需自身硬,京城再也没人敢嘲笑时将军,甚至羡慕他一介武夫能娶到崔家嫡女。
即便是个嫡次女。
想到这些,时柔月便觉得心口发堵。
不行,她得出去透透气。
她掀开帘子,触手却觉得奇怪,居然连帘子都是小粒翡翠制成!
正当她还想细细琢磨时,身后的松溪却惊叫出声:
“小姐,小心!!”
时柔月这才抬头,却见寒光利剑正朝她的面门扑来。
她吓得高声尖叫,直接蹲坐在地,恰好躲过了杀手的剑。
“啊——!”
“救命啊!有刺客!!!”
“快来人啊!抓刺客!!”
屋外的婢女和奴仆都死于非命,随心院内,时夏的贴身丫鬟杏桃吓得六神无主也不忘挡在时夏面前。
惊叫声惊动了将军府的侍卫,侍卫立马赶来与刺客缠斗在一起。
而那个差点杀了时柔月的刺客谨记阁主命令,把她当成了时夏,恨不得招招取人性命。
时柔月此时也顾不得仪态风范,诗词歌赋,整个人吓得四肢并用在地上爬。
因为腿软,压根站不起来。
可不动就是死路一条。
可无论是爬到桌子底下还是还是躲在门后面,杀手都会举着刀劈开桌子和门板。
就当她以为自己即将死于非命的时候,一道金光刺啦打偏剑刃。
杀手失去机会,时柔月逃过一劫。
时夏拿着手中的金珠,脸上带着假模假样的惊慌:“快跑,愣在那不动干啥?送上门给人宰!”
时柔月也不傻,会医术的她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粉,朝黑衣人撒去。
“啊啊啊——!”
这下轮到黑衣人尖叫,他感觉眼睛正在消融。
不愧是阁主说过心狠手辣的女人!
这下他更肯定眼前的女人就是时夏,赶紧唤来同伴:“杀了她,回去复命!”
所有攻击时夏的杀手都转身攻击时柔月,吓得时柔月跟个消杀人员一样,边跑边撒药粉。
“啊啊啊啊啊!快来救我,快来人啊!”
侍卫死的死伤的伤,没法提供及时的支援。
只剩下时夏,总能在临死关头用簪子打中刺客,及时拯救庶妹的命。
大约过了半炷香,时燕宁带着亲卫赶到。
精锐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半残的杀手瞬间被斩杀一半,时柔月看到时燕宁,差点泪崩。
“爹...”
“爹!您可算来了。女儿差点命都没了!嘤嘤嘤...”
时柔月一阵恶寒,抬眼一看嘤嘤嘤本人竟然是时夏。
而他的亲爹竟然只顾着关心嫡女,丝毫不顾她的死活。
“夏夏,有没有受伤?快让爹看看!”
时将军紧张的看着自家夏夏,最后发现她没受伤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大女儿没事,他才走到时柔月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没事吧?”
时柔月紧紧捂住手中的伤口,故作坚强,更是为了维持自己的体面。
“多谢父亲关心,女儿没事。”
但时燕宁又不瞎,他看出小女儿又在隐藏伤口。
“管家,请府医。”
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长得,小小年纪一副大人模样,比夏夏小,却比夏夏成熟。
小时候,他也不是没想过做个慈父。
只是当他想带柔月出去郊游或者去练武场放风时,静姨娘总一辆惊恐,好像他要害亲生女儿一样。
生病了,他去看,半大的人还在坚持读书写字。
问身体如何,她永远都是两个字:安好。
这让他也很苦恼。
比起懂事乖巧又听话的小女儿,他更喜欢会哭会闹的大女儿。
时柔月听到父亲帮她请大夫时,莫名有种欣慰。
终于从父亲处得到一丝关心。
但转念一想,时夏得到的比自己更多,她心中的一点点感动又荡然无存。
若是让时夏知晓她的内心活动,定会骂一句矫情。
时燕宁是个将军,又不是个读心专家,难不成事事都得猜中你心中所想?
你不说,谁知道你在想什么?
表面没关系,内心又要这要那。
是个人都猜不出来。
长嘴难道只是吃饭的吗1?
有话好好说,总比故作清高又没得到好。
时燕宁吩咐把杀手拖下去验尸。
“夏夏,今晚去你母亲院子里住,这里怕是不安全,为父还得勘察一番。”
时夏点头,但在走之前还特意把地上的金簪金珠捡了起来。
“庶妹,为了救你,我一共那个花了十颗金珠,五支金簪,折合成银两共计八千辆,我看在咱们姐妹情深的份上,只收你五千两,你看如何?”
时柔月万万没想到时夏居然如此不要脸!
“我才是受害者,当时杀手来杀我的时候,你站在旁边隔岸观火...”
“时柔月,你是个才女,又不是瞎子,当时杀手好几次要杀你的时候,都是我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时夏直白道。
“还是你觉得你的命不值钱?”
时柔月气得要死,转身把祈求的目光看向亲爹时燕宁。
时燕宁是个大老粗,最头疼这些事。
时夏:“爹,五千两,你要是心疼妹妹,不如帮忙给了吧。”
时燕宁两眼望天,只差翻个白眼:
“你去爹书房卧室看看,能找出一文私房钱,我和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