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的确担心曲蜜蜜,回去路上就给曲蜜蜜打了几个电话发了好几条短信,但是都无人回信。
阿梨离开北城已经整整六年,六年时间,她跟着母亲辗转了许多地方,但从未回国北城。
六年来,她跟北城的联系除了一个商誉,就剩下一个曲蜜蜜了。
曲蜜蜜跟她是多好的朋友呢?阿梨无法形容,大概就是,两人幼儿园就是同桌,后来上同一所小学,成了同班同学,小学三年级甚至当过一学期同桌,只可惜阿梨小学没毕业,就离开了北城。
离开之前,她打电话给曲蜜蜜,寻常就很爱哭的曲蜜蜜果然在电话那端哭的伤心。
她问阿梨:“小鱼儿,你说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阿梨看着窗外的山茶花,声音是平静的,她说:“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想,应该会的。”
“应该会是什么时候?明年?或者小学毕业后?初中的时候吗?”
阿梨沉默,不知道怎么回答。
曲蜜蜜哭的更厉害了。
曲蜜蜜说:“小鱼儿,以后不管你走到了哪里,你都记得要跟我说,要联系我,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你要不理我,我就觉得干什么都没意思了。”
曲蜜蜜性格其实不算内向,就是有点爱哭,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了第一件事就是哭。
这导致别的女生都不太愿意跟她当朋友,生怕一不小心惹哭了她。
至于男生……更容易惹哭她。
阿梨也不是没将她惹哭过,有一次阿梨收拾书桌时不小心将曲蜜蜜的笔碰掉在了地上。
那笔的外壳不知道什么做的,居然一摔成了两半,阿梨忙捡起来说对不起,再看曲蜜蜜,已经眼圈红的不成样子。
阿梨:“……”
实在无法,只得去买了一支一模一样的赔给她。
总之就是很脆弱,太爱哭,会让措手不及,导致这么一些年,也的确只有阿梨一个固定点的朋友。
而阿梨呢?说实话,所谓朋友不算少,但能跟像曲蜜蜜这样幼儿园就被开始认识成为朋友的,还真是没有。
后来阿梨离开,的确跟曲蜜蜜还一直联系着。
但也真的没有再见过一次。
一次都没有。
阿梨想回去看看曲蜜蜜,这么些年,她辗转各地,学校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以至于她真的很难再交到一个真正的朋友。
细数下来,好像旁人都是过客,挑挑涮涮,最后剩下的居然还真的只有曲蜜蜜。
曲蜜蜜一向脆弱,爱哭,一支笔掉在地上摔坏都能让她红了眼睛,如今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她怎么能承受得住?
阿梨联系不上曲蜜蜜,于是再次联系了商誉。
商誉说:“放心,我晚点会去医院看看,问问她母亲的具体情况,再看看她父亲那边……但具体的事情,也许我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阿梨对商誉说了谢谢,提醒商誉,如果见到曲蜜蜜,一定要让曲蜜蜜打个电话给她。
商誉答应了。
而阿梨……阿梨得回去见母亲。
毕竟是回北城,阿梨知道,这碰触了母亲的底线。
若是以前,阿梨绝对不敢去提,但自从母亲对她奥数比赛松口后,阿梨多了一份贪心。
也许,也许就答应了呢!
阿梨想。
酒吧内,蓉姐笑呵呵的看着傅子宴:“不是一路人?傻小子,你可知道什么是一路人?你看外面大街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有人同路不同归,有人殊途同归,这种事情你能说得清?不是一路人?你俩现在上同一个高中,呆在同一个学校,并且命运很巧合的安排了你们见面,互相产生好感……这样子,在你眼里都不是一路人?”
傅子宴凝起眉头:“总之不是一路人,不必再说。”
蓉姐耸肩:“成吧,不说就不说,你是个聪明人,有些湿你心里其实也有答案,就是缺了点胆子。反正还小,慢慢来,不是急的事儿,一切还是以学习为重。”
傅子宴“恩”了一声。
蓉姐笑:“是我的错觉么?总觉得你变乖了许多。”
傅子宴皱起眉头。
蓉姐道:“别否认,姐知道你生性放荡爱自由,一点都不乖,醒了吧。”
傅子宴:“……”
“只是看到现在的你,会让我想起我弟弟,说起来,我弟弟现在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或者比你稍微大点儿吧,小时候我印象中也是很乖。
什这话信息量就比较大了:“小时候的印象?”
蓉姐耸肩:“丢了啊,确切的说是被拐卖了,大概四五岁的时候吧……”蓉姐枯涩的一笑,“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弟弟是我弄丢的,我带他出去玩儿,回来的时候只顾着自己了,走半路想起来弟弟没跟我一道,又回去找,可惜已经丢了,这么多年了,用了各种方法,再也没能找回来!”
傅子宴想起了施念白。
他问蓉姐:“你跟白哥是因为这个认识的?”
蓉姐挑了下眉:“这都能猜出来,厉害啊……不过有一点说的不大对,就是我俩是之前就认识,只是不熟,是因为这个事儿,变得更熟的。”
其实过程一点都不复杂,就是之前那个酒吧老板在的时候,施念白偶尔会来喝酒,认识了蓉姐和他男友。八壹中文網
但蓉姐并不是酒吧的调酒师,只是跟着男朋友多年,耳濡目染的,加上蓉姐的舌尖的确厉害,是个品酒高手。
这样的人调酒自然也天赋异禀,所以偶尔会过来帮帮忙。
总之,三人就这么认识了,偶尔闲话聊天,说的都是些没意义没营养的话。
只是有一次,施念白喝多了说自己现在无亲无故,喝醉了都没人管之类,蓉姐就好奇问了句:“家里人呢?”
施念白当时笑了下,但是眼里有碎光。
他说:“死了……小时候被拐卖过,等我费劲千辛万苦的找回来,家人却一个不见了,听说是之前梨城发大水,房屋年久失修,梁脊掉了下来,砸死了他的父亲和爷爷,母亲受了点轻伤。安顿好爷爷之后,母亲就离开了梨城,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