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1 / 1)

到了班上,池间刚在座位上坐定,汪菱就过来了。

她已经知道池间把保送名额让给她的事情,简直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她站到池间的桌子旁边,笑着说道:“真的太感谢你了,池间,这样我们就能上同一所大学了。”

池间温和地笑了笑,说了些场面话,“不用谢,我都是听秦老师的,并且也是你一直成绩都很好,才能有机会被推选。”

他们两个有来有往地说着话,池间的同桌蒋瑞不乐意了,他不会和池间说话,却不妨碍他和汪菱说话。

蒋瑞瞥了汪菱一眼,冷笑道:“你们上同一所大学?你是板上钉钉了,池间能不能上还不一定呢,别到时候没考好,考了二百多分就尴尬了。”

这话说得夹枪带棒,池间不明所以,但是也没发火,权当没有听到。

汪菱心里明白蒋瑞是在闹什么毛病,仗着他喜欢自己,并不怵他,当即就回怼过去,“池间的成绩就是没发挥好也能上燕清,你还不如先担心你自己,上个本科都费劲呢。”

她说话一向娇软,蒋瑞就算被她说了,心里恼羞起来生了气,也舍不得反驳回去。

知道她骄傲好面子,怎么能让她在池间面前下不来台。

蒋瑞看了她半晌,最后连哼声都没有,默默忍了这口气也不说话了。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还有九十来天,他现在开始努力,纵然有些晚了,但不管进步多微小,总还是有提高的。

曾经是他懵懂,没什么想拼的想挣的,但是自从喜欢上了汪菱,他想奋不顾身一次,和池间比个高低。

他心里这样想着,不经意攥紧了拳头。

这个动作被池间敏锐地捕捉到,看他在汪菱面前恼怒却仍缄默的嘴唇,心如电转,忽然就明白了,蒋瑞这几天对自己若有似无的敌意从何而来。

池间蹙了蹙眉,他把蒋瑞当做唯一的好朋友,汪菱也曾经帮助过他,他也很感激。

他不愿意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他必须要做些什么来改变。

池间略一思忖,向汪菱笑道:“你的保送名额已经下来了,来学校其实没有什么事了,可是同学们还都没有高考呢,会影响他们的情绪。你可以和秦老师说一下,提前几个月放暑假,到处去玩玩不是也很好?”

他在眼下混乱的情绪和时间节点中切中要害,既表示了委婉的拒绝,让汪菱出去走走看到更好的人,也让蒋瑞能够冷静一段时间,安心学习考个好大学。

这是对三个人都有好处的办法,可是汪菱并不高兴。

她知道池间说得有道理,听说其他学校的保送生,也被学校建议不要来上学了。只是燕京三十三中这几年就出了一个保送名额,秦诚又是新老师,一时间还没有想这么周到,才让她钻了空子,又出现在了学校。

汪菱咬着唇看池间,说道:“可是我还想在学校多待一段时间,和同学们在一起。”

池间笑了笑,语气轻柔,说出来的话却毫无回转,“汪菱,你再待几日,恐怕就不是我说,而是其他同学的家长们都去找秦老师说了。我建议你还是及早抽身。”

都是聪明人,纵使池间顾及她的面子没有明说,汪菱还是听出了他最后一句的一语双关。

汪菱自觉待不下去,眼里蓄了层薄泪,看了他一眼,转身冲出教室去找秦老师了。

蒋瑞自然是看见她泛红的眼圈了,心里对池间十分嫉恨,胸膛起伏几次,还是起身追了出去。

屋子里早读的同学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门,而且脸上神情都不太平静,就纷纷躲在书本后,互相交换了目光,露出了看热闹的戏谑。

更有好事者回头去看在座位上被剩下来的池间,想在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可惜他们都失望了,池间很平静的低头做着模拟题,白皙清俊的五官极为柔和,仿佛他的心思根本没在校园里。

**

之后汪菱果然没有再回教室,蒋瑞回来时也是黑了脸。

池间并没有多言,他已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努力让事情变得更好。虽然眼下不尽如人意,但是他相信以后汪菱和蒋瑞都会更成熟的,他并不担心这一点。

到了晚上,姜汲接了池间回宝泉山,他在床上练了一会儿听力,晏嘉禾便回来了。

房门在外面被轻敲了两声,随即脚步就离开了。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像是心照不宣的默契,也像是一种秘密游戏。

池间在床头灯下,看着书上的英文句子,耳机里响着情景对话,但这根本不能掩盖,他还是清晰地听见了敲门声,像是直接敲在了他的心上。

他伸手按了暂停键,把书本举起来抵住额头,良久,在这片甜蜜又安全的暗影中,露出了一个温柔无声的微笑。

**

婚礼当天,晏嘉禾还是要准备一下的,她起得比较早,让姜汲送了池间后,开车到了程文怡的公寓。

礼服早就送了过去,一共两套,观礼和晚宴是不一样的装束。新娘子大概穿白色或者红色的婚服,因此晏嘉禾和程文怡都没有选撞色款。

晏嘉禾对颜色没有什么要求,也懒得挑了,两套高定都是深蓝色,一套璀璨些像星辰,一套低调些像深海,只用款式来区分。

约好的妆发师准时准点出现在程家,晏嘉禾略略让她弄了弄就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边想事情,边等程文怡。

等她做好造型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晏嘉禾睁开眼睛歪着头看她套上鹅黄色的礼服,这个颜色一般人穿上都会显黑,但因为她是混血儿,皮肤是种族天赋自带的白皙,衬出了她气质中的妩媚动人。

晏嘉禾淡淡笑了笑,冲她眨了眨眼。

程文怡一乐,美瞳反出灯光,那种原始树林一样的深褐色,像是被阳光穿透,明亮得顾盼生辉。

她拢了拢鬓边的头发,催着晏嘉禾快走。

她们带了佣人和化妆师,上了程家的保姆车,一路到了会场,时间刚好。

包琳和何鸿在婚礼上十分动情,剃寸头的新郎都几次哽咽,搞得在场众人都些心下戚戚然。

因为他们之间是圈子里极为稀少的,可以被称为真爱的感情。

他们这些人生在绮丛林里,都是早熟且精明,到了十四五,男生基本会开荤,女生也会尝试感情游戏。

明争暗斗,权势压人,动辄做些出格的事,青春期的他们就像野兽,不计后果不计代价。当人有多种选择的时候,专一已经变得腐朽,道德也毫无约束力。

包琳和何鸿也是,分分合合从小吵到大,彼此都劈过腿也都犯过错,到头来也不过是逼自己承认了,对方确实是不可以被任何人取代。

他们好像无数次的分手形同陌路,也好像在谈一生的恋爱,错的人全是过眼云烟。

而他们邀请来的朋友也大多不继承家业,专心玩乐,此时被触到深藏的渴望,都有些感动。

晏嘉禾却并不在意这些,她在找沈天为。

这个会场布置得极妙,中间的花廊刚好将空间等分成两部分,满目空运的鲜花排成藩篱,极尽典雅和温馨,就是两个分区彼此都看不到。

看来是用了心了,晏嘉禾暗想,这是怕傅系和沈系在观礼时出什么乱子,索性分开了。

新人的意思很明确,谁想借这个机会谈事情都可以,凭他们的能力是拦不住的,但是婚礼一定要圆满,这是他们的底线。

晏嘉禾笑了笑,垂下眼眸,看来是要等晚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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