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他真是个疯子!
听到身后男人慵懒的嗓音,还有明显带着挑衅意味的话语,乌雅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没出息的跳梁小丑。
他真是一点儿都没把他当成一个正常男人来看待啊,竟然在知道了他的性别之后,居然还敢像之前那般调戏他,戏弄他。
他这是什么意思呢?把他当成一个新鲜的玩意儿?故意用这种方式引诱他,让他上钩,然后等他回头,再狠狠嘲笑他是么?
还负责呢!他拿什么来对他负责?
虽然为了隐藏身份躲避追杀,这些年他一直都是以女子的身份潜藏在东楚国的铁骑营里面,但是他从未觉得自己是个女人,自然,他才不会……才不会陷入被动之中。
倘若沈长渊真的是在玩弄他,想要取笑他,那么他……
乌雅当然不会走了!
冲出屋外的身影骤然折返,他直接将沈长渊的房门关上,随后那双如同小鹿一般的眼睛,瞬间就变得充满了小狼一般的攻击性。
面对沈长渊的挑衅,以及他此刻受了药物影响之下,无意识表现出来的诱惑。
少年终究还是折返到他的跟前。
“沈长渊,是你招惹我的,你别后悔……”
少年乌雅一字一顿地说着,随后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面具之下的真正容颜。
那是一张十分精致白皙的面庞,也许是因为常年戴着面具,所以真正的容貌反而见不到阳光,因此,他的肤色甚至要比寻常女子还要更白一些,如此,便衬得他眼珠格外的黑,唇色格外的红。
不过,这张面孔倒是与他之前一贯给人的年龄印象差不多,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但眼神却比之前要更精明,也更有攻击性,丝毫不像之前那般友善,更像一头初出茅庐的小狼,却已经看过了人间百态,受过了人情冷暖。
沈长渊躺在床上悠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在他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刻,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艳之色。
其实在此之前,他从未对任何女子产生过兴趣,可在此之前,他也从未对哪个男子产生过兴趣,方才虽然有一部分是体内药物作祟的缘故,但更多的,还是因为他确实觉得眼前这个少年甚是有趣,让他难得起了兴致。
可是看着他那突然变得侵略性攻击性十足的眼神,沈长渊忍不住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哪一句话说得太过分了,所以让他感觉到被冒犯了?
否则,他为何要用这样的眼神瞧着他?
很快,沈长渊便明白了原因。
哦……
原来,在这短短的片刻功夫,他忽然便从狩猎者……变成了猎物啊……
本以为救了自己的是一只温婉可爱的小鹿,没想到,竟然是一只凶悍激进的小狼,反而将他折磨得不轻……
——
漫长的夜晚终于过去了。
沈连舟照例在固定的时间起床,准备和父亲前去上朝。
他走出自己的房间,看着空荡荡的沈府,只觉得如今的沈府,在没有了沈知微之后,仿佛失去了生气,再也没有昔日那欢乐的景象。
想到这里,沈连舟的脸上,便无法控制地流露出了怅然之色。
而就在沈连舟照常和沈从在沈府的膳厅吃早膳时,突然听到后院传来了一声惨叫声。
“什么声音?!”
沈连舟和沈从顿时脸色一变,直接便站起了身来。
这时,管家匆匆跑了过来,禀报道:“请老爷和二少爷放心,这声音是从三少爷的院子里传出来的,不过老奴已经去问过了,三少爷说他没事,是他昨天自己不小心扭伤了,在上药所以才会叫……”
二人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然而,沈连舟很快又反应过来,疑惑道:“就算真的是受伤了,也不至于叫得那么大声,像是在受刑一般……”
说着,他便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来道:“不行,我好几日没有见到他了,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去看一眼。”
沈从也点点头,道:“那我也去看一眼,我都好几天没见到沈长渊和沈知瑞了。”
二人准备起身往外走,却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沈知瑞,在见到他的那一刻,顿时惊讶得说不出来话来。
只见沈知瑞浑身邋遢,衣服又脏又皱,身上散发着一股汗味,头发不知道有几日没有梳洗了,凌乱得不像话,而他的脸色就更加可怕了,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眼下更是青黑一片,双眼几乎空洞无神。
自从沈知微走了之后,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面,也不出门也不说话,只让身边一个小厮给他送点吃的,其他时候都拒不出门。
而沈家人对于他的一些怪异行为也早就已经习惯了,所以并没有特别的在意,毕竟平时他也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那个人。
可是他如今的样子,却让人不得不在意他究竟做了什么,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
“瑞儿,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几乎都快要认不出来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儿子了。
可是他话音刚落,沈知瑞突然便双腿一软,直接便跪在了地上,一脸绝望崩溃道:“父亲……我算不出来……我算不出来五妹妹的下落……她若是不尽快回来,沈家恐怕要遭大难……一旦此劫难到来,我们全家都将不能幸免!”
这几日他夜夜做梦,梦到的全部都是沈家全族枉死的画面,他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万箭穿心而死,母亲形容枯槁孤独离世,沈知欢被人用长剑刺死……
太多太多残忍而又真切的画面,让沈知瑞根本没有办法平静下来,只能疯狂地想办法破解,可是,由于此事与他本人有关,即便他如何努力卦算,即便他消耗了所有的精力,也依旧无法破解,唯一……唯一的可以拯救沈家的可能性,便只有一个人。
沈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