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门打开的那一刻,铁骑营的侍卫在左翼的带领下瞬间蜂拥而出,几支百人的队伍顿时便将城外的楚君麟等人包围了起来。
楚萧然虽然是独自一人出城来,但并不代表他就不会给自己留有后手。
所以即便他或许受了伤,受了屈辱,楚君麟和宋傲玉,也不可能顺利地带着他进入京城。
楚萧然毕竟还是摄政王,还手握兵权,整整一个铁骑营,都只认他这个人,而根本不会听什么皇室中人的号令。
楚君麟将无辜的普通百姓押送城墙之上,还利用她们的性命来威胁楚萧然就范,光是这一条,若是传到百姓们的耳中,就是不可饶恕的罪名。
更何况,他还重伤了摄政王,意图谋夺他的权势,将自己的野心展露得一览无余,如此一来,他自然是要按罪论处。
不过这时候,楚萧然和沈知微都没有功夫处置楚君麟,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能不能救活乌雅这件事上。
沈知微用银针给乌雅封住血脉之后,稍稍换了口气,抬眸看向了一旁满脸焦急的沈长渊,疑惑地问道:“乌雅姐姐受伤了,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沈长渊今日被耗了整整一天,到此刻已经是精疲力尽了,他不禁满眼血丝,就连嗓音都沙哑了许多,哑声道:“他……他毕竟是铁骑营的人,当时也是为了救你……他和我们一样,都以为当时从城墙上坠落的那个人是你,可即便那不是你,你我也应该记住他的这份恩情,自然是要救活他。”
“三哥,你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死。”
沈知微敏锐地从沈长渊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情绪,不过她倒也并没有说破,如今她早已看淡了许多事情,也不再是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了,她自然没什么闲情逸致去探究自家哥哥的情事。
“不过,我需要有个帮手,让贺兰哥哥来帮我,你先把他送去医馆,我一会就过去。”
沈知微吩咐道。
“好,我这就过去!”
沈长渊立刻疯狂点头,一把便将乌雅横抱了起来,为了避免碰到他的伤处,他甚至不敢抱得太用力,小心翼翼地拖着他的身体,朝着马车走去。
沈知微这才分出神来,看向了楚君麟。
只见她轻轻一抬手,清影剑便自动回到了她的手里,像是有自己的灵魂一般,在回到沈知微手里的那一刻,发出了一声欢快的嗡鸣声,仿佛是完成了任务之后,在向自己的主人讨赏一般。
如此富有灵气的剑,自然是在场的人都前所未见的,包括铁骑营的左翼,也在看见沈知微手里的那把清影剑时,露出了艳羡之色,毕竟只要是习武之人,就没有不喜欢好剑的,往往一把好剑都是有价无市,一剑难求的。
沈知微浑不在意地将清影剑收回了剑鞘之中,她冷冷地看着楚君麟,眼神冰冷得像是在看仇人一般。
“楚君麟……不对,如今应该是齐王殿下!今日你联合你的王妃,绑架我长姐,绑架我兄长,险些害死铁骑营的将士,甚至重伤九皇叔,你可有辩解?”
沈知微眼神冰冷地质问他,显然是打算在这里与他把账算清楚了。
楚君麟已然从方才的惊吓之中回过神来,他向来就不是胆小如鼠之辈,即便是被吓唬了一瞬,也很快就会平复情绪。
面对如今已经有所蜕变却对自己针锋相对毫不客气的沈知微,他非但没有厌恶惧怕,反而更精彩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觉得如今的她,甚至比他记忆中的那个沈知微还要美好,还要强大,还更能配得上他的皇后之位。
他用温文尔雅的语气厚颜无耻地说道:“此事本王要向皇叔和沈家道歉了,都怪本王识人不清,才会被西越人蛊惑,被她欺骗至此,眼看着她犯下大错却来不及制止。其实本王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如今,宋傲玉已经生不如死,本王以为,如此惩罚,已经足够向皇叔与沈家表明歉意了。”
短短的几句话,直接就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了宋傲玉的身上,楚君麟自己仿佛也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一般。
沈知微简直快要被他给气笑了。
这是有多么无耻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当真以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齐王殿下,数月不见,你还真是变了许多,你的脸皮真是厚得堪比城墙,你说这一切都是宋傲玉做的,那你不如解释一下,刚才的那一支在人背后放的冷箭又是什么意思?”
沈知微冷笑着说道,直接便从地上捡起了刚才楚君麟在楚萧然背后偷偷放的那一支毒箭,然后反手便朝他丢了过去。
沈知微的手看似力气不是很大,但是却使用了非常厉害的巧劲,续上了十足的力量。
楚君麟意识到不对劲,那支箭是冲着自己来的,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便闪身一避。
可他虽然避开了,但他身后的那些亲卫却避不开,其中一人来不及躲开,直接便被箭矢刺中,伤口倒不是特别的深,只是没入了肉中一点点,但那人却立刻便脸色发青,口吐黑血,直挺挺地倒下了。
“楚君麟,你还真是有够狠毒的,居然想用这种毒来杀人,而且还是杀九皇叔!证据确凿,莫非你还要狡辩?!”
沈知微气急了,眼里的杀意越来越浓,再也隐藏不住心中的恨意。
然而楚君麟却摇了摇头,依然厚颜无耻,死不承认道:“知微,本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并无证据证明,这支箭出自本王之手。包括绑架你长姐,绑架你兄长,将你长姐与一具你的假尸体放到城墙之上,强迫皇叔选择救其中一人,将救你的人射杀在墙上,用五个活生生的普通百姓的性命来威胁皇叔,一剑刺伤皇叔,废了皇叔的心脉……这一切的一切,都与本王毫无干系,甚至,都不是本王的亲信做的。”
说到此处,楚君麟话语顿了顿,随即展开了一个泰然自若的微笑,指着地上那个早已不成人形的宋傲玉,接着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计划者,实行者,都是她宋傲玉。就算皇叔好了之后亲自去查,亦是如此。不过,方才本王趁着皇叔重伤之事,倒确实是因为误会而多说了几句话,逞了一时嘴上之快,还望皇叔莫要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