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竟然从地牢中逃出来了!”
刘长福脸色骤变,猛然站起身来,咬牙切齿恶狠狠吼道,“来人,给我拿下!”
然而,任凭他扯着嗓子怒吼,却没有人一个人冲进屋中。
回应刘长福的,只有院中草木皆兵的喊杀声,以及一阵阵凄厉惨叫。
“你的那些鹰犬爪牙,已经被我的香儿都带人干掉了。”
方牧尘抱臂而立,淡淡道,“刘长福,你执掌内务府在大权,在朝中权倾朝野、一手遮天。”
“你府中的金银珠宝,简直比起国库都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哼,方牧尘,我知道你是虎威上将军,平日勇猛善战,骁勇得很。”
刘长福警惕地眯着眼睛,一步步周旋退到墙边,猛然抓起握住墙上的镇宅宝剑剑柄,刷地一声拔剑出鞘。
“但你先前已经被马大人废掉修为,如今丹田破碎,五内具焚,焉能是杂家的对手?”
“杂家现在便取了你的狗命,然后提着你的头颅去向陛下请功!”
说罢,刘长福怒吼一声,身形如鬼影般猛然朝前方一跃,剑锋直指方牧尘的咽喉便刺。
这货刚刚说得这番话,其实方牧尘早就已经考虑过,并且对此根本束手无策。
毕竟,自己此时丹田之上被无形真气所桎梏,无法施展出半点真元,无异于手无缚鸡之力的肉体凡胎。
而这刘长福纵然平日声色犬马、体虚身亏,但好歹也是龙魂境强者。
想要杀死一个凡人,不过是弹指一瞬间而已。
但是即便没能想出破敌良策,方牧尘也毫不犹豫,义无反顾率领方香等数十名死士潜入刘府,执行斩首行动。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为真豪杰也!
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对于方牧尘这种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人乐观派来说,无解就等于随便解。
“碎骨掌!”
眼见剑锋被方牧尘侧身躲过,刘长福脸色一变,直接果断撒手扔剑,双手呈掌状合拢在一起,狠狠轰向方牧尘的胸口。
这一掌夹杂着飕飕的破风之声,如若被命中,必能瞬间将胸腔骨骼尽皆震碎,然后被骨刺贯穿心脏而亡。
方牧尘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俯身规避开心门要害,用单掌顶住了刘长福的攻击。
这并非是他托大,认为一只手就可以对付两只手。
事实上方牧尘可以断定,不论自己用单掌还是双掌,都绝抵挡不了身为龙魂境高手的刘长福的杀招。
这只左手,算是暂时必须舍弃的耗材、牺牲品。
如若双手尽废,那么即便转机出现,自己也无力再战。
必须留下一只完好的右手,适才有翻盘的可能性。
“咔擦!”
只听一声脆响,方牧尘左手腕骨直接被震得移位破碎,喷涌出殷红的鲜血。
继而他的整条左臂都瞬间被废,耷拉朝下一动都无法再动弹。
方牧尘额头冒出丝丝细密的冷汗,这死人妖的攻势比他想象的还要刚劲迅猛。
“哈哈哈哈,方将军,你现在还真是不堪一击啊!”
见自己攻击得逞,刘长福忍不住仰头狂笑起来,“昔日你纵横战场,千百人近不得身,杀进敌阵如入无人之境,那是何等英勇无敌。”
“没想到今日,杂家竟然能亲手干掉你,真是老天赐与的荣幸啊!”
说罢,刘长福不给方牧尘喘息之机,继续飞身上前发动猛攻,意在直接一鼓作气将他干掉。
吃了这一次亏,方牧尘便长了记性,不再抱有抵挡反击的天真想法,只一个劲拼命躲闪周旋,不暴露出任何破绽。
这也幸好刚刚现身之前掷出的两把飞刀刺伤刘长福的肩膀,让他的行动变得迟钝缓慢许多。
否则的话,凭他这个龙魂境强者的身法和速度,三两招便足以追上并将自己一击毙命。
“姓方的,你莫非是属老鼠的,只会上蹿下跳地躲闪么?”
感受着双肩不停涌出鲜血,刘长福心中有些焦躁,怒声骂道,“连跟杂家正面一战的胆子都没有,我看你才是个娘们吧?!”
方牧尘此时单单是躲闪遁逃便已经费尽精力,根本无暇还嘴,
虽然刘府在皇宫的位置算是偏僻,但距兵马司也仅仅只有数里之遥。
自己带人夜袭刘府,肯定已经有家丁逃出去报信。
若是再这么拖延下去,那么时间绝对不利于他们……
“有了!”
正当方牧尘心情沉重之际,余光忽然瞥向一旁,顿时两眼一亮。
他在躲闪之余观察许久,终于一眼发现了转机所在。
屋子最北面,是一门酒架,架上摆满各式各样的酒坛,其中不乏许多雕龙刻凤的皇家御酒。
方牧尘虽然爱喝酒,但此时生死关头自然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吸引他注意力的,是酒架最上方的那枚储魂戒!
这枚储魂戒上镶嵌着幽紫色的宝石,明显不是自己装着打狗棍的那一枚,而是刘长福的。
他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龙朝最有权势的大太监之一,又是龙魂境高手,储魂戒里肯定装着什么宝贝或法器……
想到这,方牧尘心里一横,一个翻滚躲闪过刘长福的攻击,随即双脚蓄足全力,如弹簧一般冲向酒架。
“大胆,你想干什么?!”
刘长福脸色一变,猛然伸手去抓,却只差毫厘而未能拦住。
方牧尘飞身上前,直接将酒架撞翻在地,数十只酒坛落在地上和他的身上摔得粉碎,瞬间浸湿他浑身的袍子。
“嘶,摔死宵夜了。”
方牧尘浑身被瓷片划破,像个血葫芦一般,疼得呲牙咧嘴,
然而随即,他鼻子微微抽了抽,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顿时面露狐疑,“这是什么?”
自己浑身袍子被浸湿,但却并非刺鼻的烈酒味。
而是一股……说不出的古怪味道。
“天爷啊!亲娘啊!”
刘长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悲切、痛不欲生,忍不住仰头怒吼,“杂家花费几十年光景,才收集到的上等津酿,竟全都被你这小子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