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师父当年说得不错,拥有一门用来赶路的功法,真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方牧尘看着自己身畔的乌灵之翼,不住连连满意点头。
“有了这对翅膀,区区数万里之遥,不到两个时辰便可抵达。”
“也不知那丫头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我。”
想到这,方牧尘忆及过往,嘴角勾起一抹怀念的笑容。
随即不再耽搁时间,双翼猛然一震,直奔西面而去。
……
西域,天璇圣地,明凛宫内。
慕容紫倚坐窗边,望着窗外摇椅的柳叶,两眼一阵入神。
如果她现在的模样被方牧尘看到,肯定会无比心疼。
和上次见面时相比,慕容紫消瘦了不止一圈,脸色也苍白了不少。
身上穿着件素衣白袍,发丝枯黄凌乱,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憔悴。
“三长老,吃饭了。”
侍女红叶敲了敲门,端着餐盘走进屋中,盘上只放着简单的白粥青菜。
然而,慕容紫根本看也没看一眼,只微微摇了摇头。
“我不饿,撤去吧。”
红叶脸色复杂,站在原地踌躇不决。
“三长老,您已经又有两天都没有吃过饭了。”
“若是这样下去,您的身体扛不住啊。”
“放心,饿不死的。”
慕容紫淡淡一笑,笑容却显得无比凄婉苍凉。
“告诉膳房,午饭和晚饭也不用准备我的份。”
“三长老,这……”
看着慕容紫单薄虚弱的模样,红叶心急如焚,急都快要掉下眼泪。
“自从上次下凡,回来之后你便像变了个人似的。”
“您在孟龙国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可以向宗主和其他几位长老说。”
“实在不行……您也可以告诉我。”
“虽然我帮不了您什么,但至少可以稍稍宣泄一下。”
“总是将秘密憋在心里,您承受不住的……”
对于红叶的关心,慕容紫心中也极为感动。
但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如若死灰,连说一句“谢谢”的力气都没有。
只得再次移开目光,仍痴痴望着窗外的柳叶,两眼一阵入神。
“三长老,那您好好休息吧。”
红叶无奈叹了口气,端着餐盘准备转身离开。
然而,她刚一转过身,迎面便对上一张阴沉似水、冷若冰霜的面容。
一名身着红袍、腰悬冰刃的中年女子,背着手站在自己面前。
正是明凛宫之主,天璇圣母,慕容兰虚!
“宗……宗主……”
由于拥有心劫境三重的强大修为,加之已经修炼《寒影凛心大法》至大圆满,慕容兰虚身畔常年带有一股冰冷的白雾。
加之此时,她的情绪如此冷峻凌厉,使得红叶瞬间被寒意贯彻笼罩,浑身剧烈颤抖不停。
“给我吧。”
慕容兰虚并未多说,只是将她手中的餐盘接过。
随即微微使了个眼色,红叶立刻会意,悻悻转身离开。
“吃饭。”
慕容兰虚走进屋中,面无表情冷声开口。
床上的慕容紫微微一怔,急忙挣扎着站起身来,颔首道,“母亲……”
“女儿这几日身体抱病,食欲不振,实在是吃不下去……”
“抱病?抱得何病?”
慕容兰虚冷声道,“我看不是身体有病,而是心病吧?”
“是……”
慕容紫低下头,双手摆弄着衣摆,内心忐忑不安。
自从离开凤鸾山,返回天璇圣地以来,她便每天都失魂落魄、心神不宁。
正所谓知女莫若母,她的母亲又是屹立于修行界之巅的老江湖。
连每日送饭的红叶都能看出她藏有心事,母亲又怎会看不出来。
“如果我猜测不错,应该是为了男人吧?”
慕容兰虚微微眯着眼睛,冷然问道。
她身为修为达到心劫境的至强者之一,执掌天璇圣地上千年,可谓见多识广,阅历博群。
所以一眼便能看出,女儿变成这般憔悴模样,无疑是为情所困。
慕容兰虚年轻的时候,便曾经被一个男人背叛,险些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自那以后,她便对天下一切男人都恨之入骨。
所以,天璇圣地数百年来,几乎从来没有过男人涉足。
而她也教育自己的女儿和徒弟们说,世上所有男人皆是一个德行,没有任何一个是值得信赖的。
紫儿虽然在自己的四个女儿中排行老三,但心智城府却最为成熟。
能让她为之牵肠挂肚,相思成疾的,肯定是一个精通花言巧语的狡猾男人!
“母亲,请您不要再问了。”
慕容紫面露窘迫,慌忙上前想要将自己的母亲推离房间。
然而慕容兰虚却信手一挥,反手抓住她的手腕,食中二指按在她的脉搏之上。
“母亲,放开我!”
慕容紫脸色一变,急忙拼命挣扎起来。
然而,不论实力差距,还是身份差异,都让她根本挣不开丝毫。
“什么,你竟然已经与男人……”
慕容兰虚有所察觉,脸色瞬间变得冷若冰霜。
随即她咬了咬牙,气得浑身剧烈颤抖不停。
“这世上的男人,果然都是罪无可赦的奸恶之辈!”
“敢欺辱,哄骗我女儿也就罢了,竟还玷污了我女儿的清白!”
“我慕容兰虚,绝不会放过他!”
看着母亲震怒如雷的样子,慕容紫不由羞愧地低下头。
“母亲,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慕容紫苦涩道,“我确实已经和男人合欢过,但是并没有被人欺负。”
“当时情况非常特殊,我们正在凤鸾山洞,山间的魔兽却突然……”
“现如今你竟还为他说话,看来你真是被蛊惑不轻!”
慕容兰虚怒声喝道,“快告诉我,那个狗男人究竟世上何人?”
“我非要剥了他的皮,将他断子绝孙!”
慕容紫心里无比焦急,却又束手无策。
母亲的脾气如何,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身为天璇圣地之主,母亲平日里便是一己专.制,言出九鼎,她所决定的事,没有任何人能够说动忤逆。
尤其此事,又关乎她最为痛恨的男人……
按照母亲的作风,即便是卸去方牧尘的一边膀子,恐怕都难消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