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祖宗,你来这里干什么哟,诶!诶诶慢点慢点!】
缪昔一脚踩上天台,把脏脏直吓得哆嗦.
明明没有实体却感觉冷汗都冒出来了,生怕缪昔一个不小心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她身形清瘦单薄,站在天台边缘更显得摇摇欲坠。
缪昔低头,沥青马路上车子川流不息,两旁的行人在十八层楼的高度下已然变成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点。
前方大荧幕上硕大的《问神》广告吸引着眼球。
缪昔眼睫微闭,张开双臂的感受着微风在指尖流逝,嘴角勾起惬意的笑容。
“脏脏,我活够了,你呢?”
【......】
脏脏暗骂一声疯子。
【得了吧,你要是想死在深海之狱就有千万种死法,又何必等到现在。】
“呵~哈哈哈......”
缪昔突然笑出声来,初听像是愉快,可是配合着眼中凉薄疯狂的偏执显得诡异极了。
是啊,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渴望生命。
更......渴望自由。
缪昔目光沉沉紧盯着对面的大荧幕,眼中是势在必得的幽光。
“成为一代影后?”
【是呀是呀!】
脏脏一听,以为缪昔就要认认真真搞事业。
立马就来了精神,立马掰着手指头开始盘算起来。
【现在你和渣男绯闻缠身,与公司那边又有一堆霸王条款,好在刚才成功蹭到了天道之子的气运,可是也只有十天寿命,这可怎么办呀......】
这不算不知道,一算脏脏都要哭出声来了。
十天哪能解决什么事啊,更别谈成为影后了。
“影后?没兴趣。”缪昔摊开手,明媚炙热的阳光更衬得那手莹白如玉。
指关节骤然收缩,似乎要将阳光紧紧攥住,“我要的,是成为这个世界的信仰。”
脏脏呼吸一滞。
夕阳的余晖金灿灿洒在她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色光晕。
恍惚间它竟然又看到了,千万年前那个不可一世的海妖殿下。
听听这话有多张狂。
影后和信仰那可不是可以相提并论的层次。
永不背叛的信徒奉上最虔诚炙热的灵魂,甘心匍匐臣下这谈何容易?
【我只能将你的灵魂带出来,身体仍旧在深海中沉水,所以你可没有半点力量。】脏脏忍不住提醒道。
缪昔婆娑着指腹,眼中是不加掩饰的轻蔑,“那又怎样?”
脏脏本以为缪昔权势侵天时才那样张狂,现实赤裸裸打了它一个响亮的耳光。
它错了。
哪怕缪昔一无所有,她依旧飞扬肆意不可一世。
然而谁都不知道,属于这个世界的信仰在这一刻开始悄然觉醒。
“小心!”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还没等缪昔回过头去,手腕便被骤然一扯。
紧接着腰肢便被一双不容抗拒的手环抱住,紧紧的力道像是要将她嵌进骨子里根本无法挣脱,身体便控制不住向后倒去。
“砰----”
一声暗哑的闷哼。
缪昔鼻尖狠狠撞上男人的胸膛,酸疼得她泪水瞬间弥漫上眼眶。
缪昔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皱,“你!”
【寿命+1】
【寿命+1】
......
铺天盖地的提示音席卷而来,缪昔脑子一怔。
刚要说出口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
提示音一直上涨到到三十天寿命才停了下来,缪昔突然觉得眼前这人顺眼了不少。
双手在男人胸膛两侧支起身来。
入目便是一张精致俊美的脸庞,那金丝眼镜早就不知道被刚才那一下甩飞到哪里去了。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才是紧抿出不悦的弧度。
缪昔大约知道时泽为什么要带眼镜的原因了。
那双眸子深邃幽深,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人牢牢吸进去,眼角的红痣更是妖冶十足。
缪昔痴迷地拂上那眼角,“多美的一双眼睛啊......”
真想抠出来。
装在透亮精致的宝盒中,成为不可多得的艺术品才能彰显出价值。
【昔昔,你冷静点!这是你的命啊,我们还要靠他活着呢!】
脏脏听得到她的内心想法,被吓得瑟瑟发抖。
指尖碰上那纤长的眼睫,时泽下意识眨了眨眼。
缪昔指腹便传来轻微的颤栗,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扫在心上一样。
那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视线让他难以招架,属于奶茶独有的香醇浓郁似乎又在鼻尖萦绕,勾得他心痒痒的。
时泽干脆侧过头去不去看她,“你还要趴在我身上多久?”
“时大影帝此言差矣,这不是你强迫我趴在你身上的吗,怎么反倒倒打一耙呢?”
缪昔非但不起身,更是得寸进尺往上挪了挪让两人距离更近。
时泽被她的话气笑了,连带着胸膛一颤一颤地都剧烈起伏起来。
“你若受不了网上那些言论想死的话,大可换个地方,别给我惹上麻烦。”
整栋楼的保安都在寻找司冉的下落,无一例外都没有结果。
出口被死死把控她根本就出不去。
思来想去就只一个地方,没想到他刚上来就看到。
司冉站在天台上就要往下跳......
她张开双臂,周身弥漫着绝望而又悲戚的氛围。
像是一只折翅的蝴蝶在边缘处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扑向无底深渊当中。
他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作出反应。
“救我?”
缪昔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我只是吹吹风罢了,时导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少年眉眼含笑,那眸子中盈满了细碎的光芒,上翘的眼尾充满了勾人的意味。
时泽目光沉沉盯了她半晌。她倒是没有半点不自在。
“在天台边缘吹风,你的执行力也挺丰富的。”
缪昔一笑而置,起身伸手捡起掉落在一旁的金丝眼镜。
转身在时泽错楞的眼神中,将眼镜上沾染着的灰尘,一点点擦在他衣领上。
少年的动作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举手投足似乎都挑不出半点错误。
如果可以忽略擦眼镜的东西。
是他身上的白衬衫的话可能会更好......
洁白的衬衫上一团灰色污渍刺眼得紧,少年将眼镜细致地戴在他耳后。
侧过头在他耳边说话,温热的气息触动耳后的神经。
泛起一阵颤栗。
“这双眼睛只能我欣赏,记住了吗,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
话音刚落,时泽不由浑身一僵。
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当中,似乎灵魂都被抽离出来沉浸在另外一个世界当中。
等回过神来时,眼前哪里还有司冉的影子。
时泽目光微沉,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嘟嘟声后,被接通。
余源惊讶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天呐!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了吗,时导居然也会给我打电话。”
“放司冉出去,任何人都不能拦她。”
“什么?”
“嘟嘟嘟......”电话被无情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