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珂和纪睦喜得当即翻身下马,哈哈大笑。
纪睦笑道:“羯人石季龙不到三个月之间,连折三子,恐怕要吐血了。”
司马珂抓住石邃的头,更是当做球一般,踢了一脚,心中十分的快意。
据《晋书·石虎传》记载:“(石)邃自总百揆之后,荒酒淫色,骄恣无道,或盘游于田,悬管而入,或夜出于宫臣家,淫其妻妾。妆饰宫人美淑者,斩首洗血,置于盘上,传共视之。又内诸比丘尼有姿色者,与其交亵而杀之,合牛羊肉煮而食之,亦赐左右,欲以识其味也。”
石邃总管百官之后,荒淫无道,常常在夜间到臣子的家里,奸淫他们的妻妾。他还要求宫内的美人梳洗打扮,然后割下她们的头颅,洗掉血污,放在盘子里观赏。更有甚者,他宫内常住有尼姑,对于貌美者先奸后杀,并将她们大卸八块与牛羊肉混煮,让左右吃后确认是什么肉。
这样灭绝人性,无恶不作的禽兽,如今死在羽林骑的刀下,叫他如何不痛快。
司马珂提着石邃的头颅大笑:“来人,将石邃之头,挖去脑浆和中间的肉,给本侯当个尿壶!”
纪睦急声道:“不可,此头须献于朝廷,以做此战之证物!”
司马珂哈哈一笑,便将那头颅递给了纪睦。
就在众人一片欢欣之际,卞诞突然率众纵马而来,沈劲急忙向他禀报斩杀石邃之事,卞诞也是一阵兴奋。
不过,卞诞要来禀报的,却是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启禀两位将军,末将探得羯人屯粮之地!”卞诞声音充满激动的说道。
石赵大军合计三万多人,历阳城下有两万多人,四万斛粮食最多支撑一个月多一点,但是石赵大军很显然是有备而来,至少准备了两三个月之粮,所以必定还有屯粮之地。
若能探得那屯粮之地,无论是劫为己用,还是一把火烧掉,对于羯人都将是致命性的打击。
听到卞诞这般说,两人都激动起来,急声问道:“屯粮之地在何处?”
卞诞回头喝道:“带过来!”
只见两名军士带着一名身着皮甲的赵军军官模样的汉人走了过来,那汉人四十岁左右,白白净净的,一副斯文模样。
那人上前对纪睦和司马珂深深一揖:“小民李颜,拜见两位将军!”
纪睦问道:“你在石赵军中身居何职?”
李颜恭声道:“小民在石邃属下为太子中庶子,兼行军主簿,因思归汉已久,听闻两位将军愿纳我等中原汉人,故此借机弃暗投明,以身来投。”
太子中庶子,乃是太子东宫侍从官,右第五品,又兼行军主簿,主簿常参机要,总领府事,应该算是在石邃身边的红人之一了,想不到居然来投。
司马珂仔细盯着面前此人,感觉此人非常的精明,绝非什么想归汉已久,而多半是担心乱军之中怕难以脱身,故此来投。毕竟连石邃都丢了性命,像他这样的文官,很可能就稀里糊涂的死于乱军之中,而司马珂下令不杀汉人,投诚自是最安全保命的办法。
这个时期的很多中原的汉人,尤其是文人,为了保命,已然毫无气节,石赵政权之中,文官几乎都是清一色的汉人。很多坑害汉人的主意,也是石赵的汉官所想出来的。
所以,司马珂对待此人,并不敢相信。
“羯人屯粮之地在何处?”司马珂沉声问道。
“就在离此处二十余里外之鹰窝山,尚有存粮约二十四万斛,草料一万车。”李颜恭声答道。
二十四万斛粮食,一万车草料,就是折合后世六百多万斤粟米,五百多万斤的草料,约摸够三万多大军三个多月的度用。
司马珂和纪睦对视一眼,随即喝道:“此话可当真?若有半点虚假,定斩不饶!”
李颜神色一肃,挺了挺胸道:“愿亲自领路,如若有诈,请斩某头!”
司马珂望了卞诞和纪睦一眼,见两人都在点头,心里估计此人应该也不至于有诈,毕竟此人一看就是贪生怕死之辈,他一个文官,随时可以被人捏死,不敢赌自己的脑袋来使诈。
有了李颜这个带路党,还怕敌军粮寨不破?司马珂顿时也兴奋了起来。
纪睦又问:“屯粮之地,必立关寨守护,且有重兵把守,彼处有多少兵马?”
李颜恭声道:“彼处有羯人精兵八百镇守,夫役三千人,守关者刘衡,乃昔日石勒十八骑之一的刘征之子,官拜典农中郎将,颇受石邃宠信。但其与某亦一向交好,某若前往,其必不相疑,愿为诸位将军赚开胡虏寨门,一举破之!”
司马珂沉吟了一会,对纪睦道:“此事事关重大,末将愿亲自领兵前往,待得破了营寨,将军再遣人去取粮不迟。”
纪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此事还须元瑾亲往才是,只是历阳之赵军虽然败逃,恐怕已有逃散敌骑禀报于麻秋,若是前往运粮,必为麻秋所截。麻秋此人能征善战,更甚于石邃和桃豹,不可小觑。不如将粮寨付之一炬,则麻秋无粮自退,则此战可以就此结束,我等亦可早日回建康复命。”
纪睦说得没错,赵军步卒两万人,骑兵两千人,被斩杀五千余人,收降八千余人,其余八九千兵马,大部分估计跟着桃豹投奔到五十里地外的乌江城去了。
这样算起来,麻秋那边,至少还有一万五千兵马以上。自己这边只有五千多兵马,外带八千多军心尚未稳定的降卒,根本就不是麻秋大军的对手。
毕竟降卒还不能形成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甚至还要派兵看守,防止生乱。而长矛方阵排阵时间太长,两翼和中军都是软肋是致命缺陷。这次大捷,胜在出敌不意,羯人先是被火牛阵冲散,又从未见过这样的长矛方阵,才会束手无策,被杀了个丢盔弃甲。
更重要的是,这次历阳之战斩杀羯人骑兵并不多,那些羯骑大部分都往乌江奔逃而去,如此一算麻秋手里骑兵还有近三千。若是分别从两翼狂攻,自己的六百骑兵是扛不住的,一旦两翼被攻破,长矛方阵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说来说去,马其顿长矛方阵也不是那么无敌,只是石邃和桃豹初次遇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已,若是仔细研究,还是能破的。
而且,火牛阵用了一次,不可能再用第二次,没有了火牛阵乱阵加持,他的这种只训练了一个多月的方阵,想要再收到历阳之战的奇效是不可能的。
就像网上在讨论的一个伪命题,亚历山大若是没走错路,带着马其顿方阵来到中国遇到大秦劲卒会如何?
马其顿方阵遇到大秦精兵,只有一个结果,便是亚历山大变成压力山大。秦军当时的弩箭天下无双,只要喊一阵“风,风,大风”,一通倾盆大雨般的弩箭射过去,马其顿方阵便要变成残阵。大秦精骑,同样天下无双,若是自其两翼强攻,也必将势如破竹,接着便是惨无人道的屠杀。
所以,纪睦的担心不无道理,麻秋这种百战老将,一旦获悉历阳兵败,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历山粮仓重地,必然派兵去加强防守和取粮。鹰窝山距离历阳城二十多里地,距离乌江镇也只有三十多里地,麻秋若是遣兵,不会比晋军慢多少,想要把那些粮草吞掉难度很大,还是烧了安心一点。
听到纪睦这般说,司马珂点了点头道:“老将军言之有理,我当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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