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走远吴安人,摇了摇头,转身看着白云溪。
“每个人的圈子不一样,说话方式也有所不同,商人以利益为先,说话办事难免流露几分市侩,虽然听着让人不舒坦,但比那些让人防不胜防的坑,这些倒是意图明朗。”
听着吴安人的语气,白云溪认同的点点头,
“您这话真不错,招揽生意,自然要热情好客才能吸引人,没有哪个客人喜欢被冷待。”
梁恭人今日当着她的面提及的几个妇人,都是城中的商贾。把她当顺水人情直接送给这些人,做的倒是顺手。
刚开始她只疑惑,听到周王两人的心声,才明白。
收了人家奉送的银子,帮人扩展人脉,也是职责所在。
至于能不能成功,牵线了,桥也搭了,若是自己手腕不行,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成功,梁府就是那些商贾的恩人,他们自然以梁知府马首是瞻。
否则,作为知府娘子,没理由如此放下身段。
若不是听到那俩人相互嘲讽提防,她还真觉得知府娘子是贵女中的异类,不计较身份,到底是她天真了。
不过,她依旧好奇,把那些商户往她身上推只是帮人牵线搭桥吗?八壹中文網
想让她同流合污还是挖好坑让她跳?
不管哪一种,她都拒绝。
既然不是一路人,还是早些撇清关系的好。
看着梅园内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娘子们,听着她们低声细语,笑语连连,气氛倒是温馨欢乐。
可惜啊,如此气氛之下,每个人心里都藏着自己的小九九,谈笑间不是相互试探,就是借机打探消息。
一个字,累。
大家都带着一兜心眼子上门,脑袋时刻惊醒着,恨不得一句话饶舌三圈才吐出来。
说实话,这种宴席除了让人心累,白云溪真看不出别的好处来。
关键是,但作为官眷娘子,这种宴席必不可少,还不能让人孤立了,否则对家里子女的嫁娶多少也会有些影响。
这就是官眷贵妇的社交圈子,即得相互提防,又得相互交流。
优点,锻炼脑子的灵活度。
缺点,就是耗费脑细胞。
天气寒冷,年轻的姑娘们兴致足,在梅园里转来转去,喜欢的不行。
年纪大的,受不了寒,象征性的走几步,评点下园中的腊梅,恭维赞美几句,便相携着回了厅堂说话,喝茶还能暖暖身体。
那几位被梁恭人夸口称赞的是商人妇,兴致勃勃的游走在园中,凑到官眷面前说话聊天,也显得游刃有余。
不管众人心里怎么想,面上都还过得去。
在人府上做客,主人家都给这些人几分薄面,她们自然也不敢怠慢。
谁让整个府城,只有知府大人的官职高呢。
白云溪不想回去干坐着,就跟吴安人慢慢的在梅园平坦的地方溜达,闻着花香,听着姑娘们银铃般的笑声,心情也能开朗很多。
直到宴席开始,众人才被丫头婆子引领着入座。
看着眼前的菜色,跟白云溪想的一样,精致好看。
凉菜就图个好看,根本没人动,热菜从厨房端到宴席,温度也降了大半,众人都象征性的夹一点尝尝,垫垫肚子便放下筷子。
赴这种宴席,没一个是冲着饭菜来的。
白云溪浅尝了几道热菜后,也放下了筷子,怎么说呢,清淡口的,选材不错,厨子也是个有本事的,关键是耽搁的时间长了,失了本味。
直到宴席结束,桌上的菜几乎还是原样。
众人挪到厅堂喝茶,继续聊天说话。有些身份够不上边的,只能干坐着,神色有些着急。
白云溪看了眼儿媳妇,站起身,
“多谢恭人盛情款待,时间不早,我们也不打扰了。”
除了粱恭人,她是此次宴会上身份最高的一个,她若不先行离去,其他人便不好意思先起身。
“宜人第一次登门,怎么不多坐一会儿?我看你甚是喜欢我园中的那些腊梅,要不要再去逛逛?”
听着梁恭人的提议,白云溪笑着摇摇头,
“恭人热情好客,但我也知道,承办宴席,费心费力劳神。一天下来也是乏累的很,我们怎能一直叨扰?”
自从得知她借机敛财后,白云溪恨不得离她八丈远,省的被连累。
“多谢宜人体谅,那有机会我们再聚。”
恭人起身,亲自把人送到二门口,又吩咐婆子引领着往外走。
果然,她坐上马车没走多远,梁府大门口就有马车陆续离开了。
靠在软垫上,白云溪看着章亦珊。
“怎么样?没遇见什么为难的事儿?”
听着婆婆的询问,章亦珊摇摇头,
“我一直跟吴家妹妹一起待着,倒是没出什么事,就是那些上来说话的商户女有些难缠。”
关键是她们脸皮厚,几次委婉拒绝,她们都当听不懂,也是让人无语。
听着章亦珊的无奈的语气,白云溪一笑,
“商贾之家的儿女,自小就学习商道,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是以利益为先。官眷重规矩,商贾中利益,自古如此。”
因为她们之间的嫁娶,多是商贾之间的联姻,学习商道,也是她们的责任。
章亦珊点头,不管生于哪里,都有各自的责任,倒也理解。
“梅园连着另外一个园子,听说是梁知府喜爱百松园,前院参宴的儿郎都在百松园吟诗作对。也不知哪个姑娘提议要去探探的,结果一行人在白松园门口被婆子挡了回来,说是有男宾在,不方便姑娘们过去游玩。”
她是已婚妇,自然不参与这种猎奇,但也知道这种行为很是不妥。
听着这话,白云溪眉头一挑,今日来的姑娘们除了官家贵女,也有不少商家女。
心里揣了什么心思她多少猜得到,但对主家而言,宴席中闹出什么笑话,就显得丢人了。
梁恭人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自然早有防范。
“在别人府中做客,最忌擅自走动,好奇心重。当然,也不能受人撺弄,破坏主家宴席,否则容易遭人记恨。”
“娘说的是,提议的姑娘行为很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