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振宇看了看罗婉秋,罗婉秋思忖道:
“我觉得这里挺好,虽然破旧,但这里是个临街的宅子,以后我们可以做生意用啊。”
“好什么好,还做生意用,这里根本没法住。我们不要他的破宅子,多大的恩赐似的。我给他还回去,这个人情我们不要!”李凤兰赌气地往出走。
“妈,我们还是先回去和爸商量下吧,这宅子到底怎么办。”罗婉秋看着母亲李凤兰气得脸都白了,她也觉得为难。
“妈,婉秋,这个宅子好像还不回去了。我记得爷爷说,房子的手续都办完了,和结婚证是一起办的。”龙振宇提醒道。
“完了,这下完了。你说你这个窝囊废,也就值这么一个破烂宅子。”
原本就没看好这个赘婿的李凤兰,眼前又是这么一个破宅子,粮油店的生意又不景气,真是有种万箭穿心的感觉。可气又没地撒,只能冲龙振宇发火。
“妈……”
龙振宇想安慰一下李凤兰.。李凤兰一挥手,大声地冲龙振宇喊: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你是我爹还不行嘛……这可咋办啊?我的天呀,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呜呜……”李凤兰拍着大腿又哭又闹。
就在李凤兰为这个老宅闹心之时,那边罗家大厅里的气氛却也是格外的压抑烦躁。
罗老爷子坐在客厅的主位,一袋袋的抽着烟袋锅儿。
“爷爷,呜呜……你得给我做主,这要是破了相,我就不活了我,呜呜……”
罗艳秋手捂着脸呜呜地哭着,不时地从指缝间偷看罗老爷子,哭不出眼泪就沾些吐沫抹在眼睛上。
孙秀娟在一边也是声泪俱下,委屈地诉苦:
“那个不要脸的赘婿,打了艳秋还不算,还来打我。你们看,我的头发都被他抓乱了。被一个小辈的打了,以后我还怎么见人啊……”
当着全家人的面,孙秀娟和罗艳秋,把龙振宇打罗艳秋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太不像话了!他还反了呢?!刚刚入赘就嚣张跋扈地打人,这也太邪乎了。我去找他,非打死他不可!什么玩意呢!”罗涛虚张声势地要往出走。
“二哥,你急什么,听听咱家老爷子的意见再做定夺也不迟嘛。”老三罗志喝着茶水,慢慢说道。
听了罗志的话,罗涛站在了原地:“爸,你可得给我们做主,一个入赘的女婿还反了天呢。”
其实,罗涛原本也没想真去找龙振宇,他是想借此机会把药材铺怎么弄到手。
老大罗晖知道自家理亏,现在他不说话最好,一说话,可能就会落下口舌。
几个人都在等罗老爷子发话。
罗老爷子又抽了一锅儿烟,三思后说道:“老大,你们出去过吧,也不算净身出户,那个粮油店就给你了。”
“爸,这怎么行?要是那样,那水果店就是我的。”
罗志听米店给了罗晖,一下就站了起来,觉得老爷子这是向着老大,又给罗婉秋寻医治病,又给粮油店,这是偏心。
“药材铺和水果店不动,还是老二和老三经营,和以前一样交份子钱,各家的孩子都回各家帮忙吧。”罗老爷子抽着烟,平静地说道。
其实,在罗老爷子的内心还是有点自责,如果不是把婉秋安排在老二管理的药材铺,老二他们也不可能会对婉秋下毒手。
“爸,这不公平,凭什么呀?”听了老爷子的决定,罗涛心有不甘。
罗涛和媳妇早就觊觎药材铺这块肥肉了,现在把粮油店给了老大,他们怎么也得争取把药材铺搞到手。
“没啥不公平的,老大家招了入赘,分出去过,以后他们也不参与分家产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罗老爷子说完,在鞋底下磕了磕烟袋锅儿,转身回了里屋。
罗晖听了老爷子的话,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没晕倒。
老爷子的话就意味着,以后,他们四口人就靠那个粮油店了过日子了。现在的生意不好,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去。
老爷子的心太狠了。
罗涛和孙秀娟面面相觑,这个结果太出人意料了。
“爸,我们也想出去过。”孙秀娟向里屋喊道。
“那你家也招入赘女婿吧。出去过,也不分家产!”罗老爷子站在里屋,望着窗外,两行老泪流了出来。
“婉秋,爷爷不是心狠,是有人对你不利,爷爷才出此下策,手心手背都是肉啊。”罗老爷子深邃的目光中透着饱经风霜的睿智。
李凤兰被女儿罗婉秋拦着没去找老爷子闹,他们三人回到家中时,罗晖已经回来了,正扎着围裙在做饭。
“咦,罗老大,你,今天怎么不在店里,回来这么早?”李凤兰疑惑地问道。
罗婉秋也发现有些不一样,以前爸爸总是早出晚归忙着粮油店的事,今天不但回家早,而且还下厨做饭,太反常了。
“爸,是出什么事了吗?”罗婉秋进了厨房,拉着罗晖的手问。
“没事,就是振宇第一天进我们家门,我们得好好招待下。”罗晖笑呵呵地说道。
“你那里没事,我这里有事。我们去看那宅子了,破旧得根本就不能住。”
李凤兰生气地说道:“罗老大,老爷子拿个破宅子搪塞我们,是不是看我们太好欺负啊?不行,这事得找老爷子理论理论,凭什么呀?”
“那些烦心事以后再说,我们先吃饭。”罗晖往桌上端饭菜。
龙振宇也帮着盛饭。
“以后再说,你就拖吧你。”李凤兰吼完罗老大,又冲龙振宇吼,“你哪辈子修的福,啊?入赘我们家,还得给你当牛做马的伺候。”
“妈……”龙振宇尴尬地笑了笑,没好意思再说什么。
“妈啥妈,别叫我妈。”李凤兰不上线地瞪了龙振宇一眼。
“妈,别说了,吃饭吧。”罗婉秋拉过难堪的龙振宇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行了,少说几句,吃饭吧。”罗晖也拽着李凤兰坐下。
李凤兰白了罗晖一眼,气恼地坐下,心里嘀咕,“早晚我得把这个赘婿弄走。”
今晚的饭,注定不是寻常饭,夜更不是寻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