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楠在听到江烟自爆怀孕的瞬间,瞳孔骤然紧缩,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怀疑这个孩子会不会是沈寒初的,但在看到叶妙妙挽着沈寒初的模样,又觉得不太可能。
江烟走到门口,沈寒初堵在门前,没有移动半分。
江烟微微扬起面颊:“让开。”
沈寒初低眸睨她,有那么一瞬间,许若楠以为,他要帮江烟去拿那装东西的盒子。
“初哥哥,我有点,有点不舒服。”叶妙妙拽了下沈寒初的胳膊,低声说道。
在沈寒初侧身的瞬间,江烟头也不回的离开。
许若楠顿了下,找了个理由跟了上去。
在公司楼下,许若楠叫住了江烟。
江烟不是不知道方才她故意的引导,秉承着你什么货色我什么脸色的做人准则,此刻自然不会多么友善。
许若楠上前两步:“你跟沈总……那张照片上的少年,是沈总吧。”
见江烟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许若楠又继续道:“我原本一直都不理解,你明明没有任何的相关经验,是怎么进入的华策,还成为了总裁秘书,我以为你是因为杨秘书的关系,没想到,竟然会是因为沈总。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江烟:“说完了吗?”
许若楠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你——”
江烟:“说完了就让开。”
许若楠看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刚才的事情我不会道歉。”
她承认自己的故意,也承认自己的表现带着茶味,可她不会道歉。
是江烟从一开始就一点都没有透露过跟沈寒初的关系,让自己的爱意显现的丢人。
江烟:“随你。”
许是因为对方表现的太过平静,许若楠便产生了一种拳头打在海绵上的无力感。
在江烟上车后,许若楠自言自语一句:“如果注定要有个女人,你多少还没那么讨厌。”
相较于那个叶妙妙,许若楠宁愿是江烟。
多少,输给一个谁都知道漂亮且惊艳的女人,还能勉强宽慰自己虽败犹荣。
—
“我刚才远远看到,还以为是自己认错了。”
在繁华的大学城商业街,徐城从后面轻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道。
江烟回过头,“好巧。”
徐城犹豫了犹豫之后,还是坦诚的说道:“不巧,我是跟着你来的。”
江烟眉头上抬:“跟踪我?”
徐城连忙摇头:“不是,不是跟踪……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有心事,有些,有些不放心。”
话说到最后,江烟还没有指责什么,他却面红耳赤的连眼睛都不敢去看她似的。
江烟看着他的模样,有些审视,他真的不像是风月场里的。
徐城:“对不起。”
江烟买了两根糖葫芦,递给他一个,在徐城惊讶的目光里,晃了下手:“拿着。”
徐城愣愣的接过来,看着她红艳艳的唇瓣咬了手中的糖葫芦一口,“很甜。”
徐城点头。
江烟见他附和,却一口没吃,问了句:“不喜欢吃这个?”
徐城:“嗯?不是,你……这个是给我的?”
江烟:“……”
徐城尝试的咬了一口,重复了她的话:“很甜。”
江烟想起当年自己第一次将糖葫芦塞到沈寒初手上的时候,他也是同样手足无措的模样。
徐城见她看着自己不说话,试探性的询问:“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江烟回过神,“没有。”
两人一前一后在喧哗热闹的商业街走着。
徐城始终走在她的身后。
走走停停,一会儿的功夫,江烟就买了几个小玩意儿。
而徐城自然而然充当起了她的劳动力。
“这个,送你了。”
江烟将一个憨态可掬的小陶瓷罐子递给他。
徐城接过来,牢牢的握在掌心,像是抓住了什么稀世珍宝。
两人分开前,江烟脚步顿了顿,“徐城。”
她说:“如果可以,别再做这一行了,不适合你。”
吃青春体力这碗饭的工作,毁掉的是自己以后的人生。
江烟对他印象不错,又许是因为同她记忆里的少年相似,她总是希望,他能走出一条较为精彩的人生。
等她出国,两人许是也不会再见。
就当是朋友间的一场劝告。
徐城认真的看着她,他说:“好,我听你的。”
就算是很难,他也不希望被她看不起。
江烟笑了笑,冲他挥了挥手:“那,再见。”
徐城想自己或许此生都不会忘记这个笑容,美得张扬、美得肆意、美得大气淋漓,她好像知道自己很漂亮,也不会故作谦虚。
徐城握着手中的陶瓷罐子,直到江烟的车消失在一片车水马龙之中,他都久久站在那里。
—
晏之润知道江烟怀孕,是在三天后。
发来检测结果的是个匿名号码。
那晚,晏之润捏着手机坐了许久许久,直到从医院那边确认了消息。
次日,佣人一大早发现,晏家养了三年的鹦鹉死在了鸟笼里。
半只翅膀的毛都被拔光,死状有些可怖。
而一整天,晏之润的手机无人接听,晏父晏母没有人能够联系上。
某私人医院内,被送来一浑身伤痕,气若游丝的女人,用听不清的言语在说着:“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不会不会怀上其他人的孩子……”
“我不会怀孕,我永远,忠诚你……”
医生听不清楚她含糊的语句,追问:“家属呢?家属来了没有?”
护士闻言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后,医生便什么都没有再问的将人推到了手术室。
彼时天光大亮,一道身影从私人医院一楼大厅缓缓走出。
江烟接到了一通匿名电话。
电话那头一开始只是“滋滋啦啦”电流的声音,在她狐疑这是一通恶作剧来电的时候,那段传来了痛苦的呻、吟。
这痛苦的声线,江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是她。
“你是谁?是谁?!”
江烟死死的捏着手机,厉声质问:“你到底是谁?!说话!你装神弄鬼的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出来!出来啊!”
沈寒初刚刚进门,就听到了卧室内传来的异常响动,没有换鞋,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