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初默声看着她的眼睛，江烟顿了下，稍稍有点心虚，但她怎么肯退让：“我就是，不懂。”
沈寒初“嗯”了声，问她：“哪里不懂？我换种解题思路给你讲。”
江烟：“……”
最后该省的事儿一步都没有能省掉。
不光是个闷葫芦还是个死心眼。
晚自习的时候，一直以来都是喜欢打游戏的大小姐，老实本分的跟大多数同学一样的开始做题。
这让试图跟她一起打游戏的同学跟见鬼似的。
“你今天怎么——”
江烟：“别打扰我写作业。”
因为中午解决了她作业里耗时最长的数学，语文和英语，她写的很快。
大小姐的英语很好，阅读几乎不存在障碍，只是完形填空和阅读理解之类的正确率堪忧。
她一直觉得这些题目有些时候非常的刁钻。
曾经一起之下拿给英、国的留学生去做，连及格都没有。
放学铃声响起，江烟还在写最后的英语作文，这是她擅长的，洋洋洒洒几百个单词就在同学们收拾书包离开教室的时候完成。
沈寒初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本竞赛的题目合集，时不时的抬头朝她的方向看上两眼。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沈寒初对于江烟的性子差不多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大小姐娇气，习惯于被人事事顺着，爱美，不怎么喜欢运动，学习不上心，但她重承诺，善良，当然也……喜欢嘴硬。
灵动鲜活，张扬肆意，是四方城最骄傲艳丽的那支玫瑰。
“呐。”大小姐特骄傲的将写完的作业“啪”的一声拍在他的课桌上：“写完了。”
走神的少年抬起头，对上她骄傲的面颊，心里有股异样的情绪涌动。
“小烟。”晏之润出现在他们班级门口，“一起走吧，家里从国外订购了一投影仪，你不是喜欢看电影吗，一起去看看？”
收拾东西的沈寒初一顿。
江烟犹豫纠结的抿了抿唇：“我跟沈寒初约好了。”
晏之润温和的笑容僵了下，目光落在沈寒初身上，“我最近约了你几次，你都在忙，是因为沈同学？”
这话问的怪怪的，江烟歪头看他：“也不全是，我最近是很忙。”
嗯……忙着跟银沙厮混。
上了大学的银沙交了新朋友，也多了些其他打发时间的娱乐方式，每次都会带着江烟一起。
江烟也喜欢玩，几乎每次都应下来。
不全是，便是，有一部分是了。
晏之润说着跟她下次约，但笑容到底还是淡了不少。
江烟也没有在意，兴致勃勃的跟沈寒初去看电影。
“新上映的恐怖片，我要看这个。”江烟指着宣传海报说道。
沈寒初对于恐怖片的兴趣不是很大，“好。”
选好座位后，沈寒初直接付了钱。
看到其他人手里拿着爆米花和可乐，他也去给她买了。
江烟跟朋友出来从来没有在乎过谁付钱这种事情，但是想到闷葫芦一小时十五块的工作，就要把钱给他。
但——
“不用。”沈寒初说，“没有多少钱。”
江烟喝着可乐：“可是你的钱都是自己赚的。”
沈寒初“嗯”了声，提醒她检票了。
“如果你害怕的话，我不会嘲笑你的。”座位上，大小姐特别善解人意的表示。
她想闷葫芦应该没看过什么电影，说不定是第一次看恐怖片，自己应该大度一点。
黑暗里，少年唇角细微的勾了勾，说：“好。”
“咔呲。”
“咔呲。”
沈寒初听着她咬爆米花的声音，对于大屏幕上究竟演的什么却没有看进去多少。
“啊——”
席间不知道谁惊恐的叫了一声。
沈寒初定睛看了眼屏幕，上面一张血盆大口，眼睛还在不断流血的恐怖女脸陡然出现。
少年怔了下。
两秒钟后，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大小姐，她吃爆米花的声音停止了。
昏暗的影厅内，只有屏幕投射过来的微弱灯光。
在这微弱的灯光里，沈寒初看着神经紧绷紧紧握着爆米花桶的女孩儿，明明害怕眼睛却瞪得大大的，她的倔强和骄傲，原来还会用在看电影上。
大概是一开始说出了大话，这个时候说害怕觉得会丢面子。
沈寒初拿起一旁的可乐，想要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先喝——”
“啊！”
他刚举着可乐递过来，忽然出现的冷气，把江烟狠狠吓了一跳。
她以为身边出现了鬼。
这是沈寒初没想到的，连忙将可乐拿开。
江烟眼泪都吓出来了，挂在浓密的睫毛上，要掉不掉。
因为这个插曲，在她看电影期间，沈寒初保持着绝对的安静，没有再去打扰她。
他们旁边坐了对情侣，女生害怕的靠在男朋友的怀里，等电影结束的时候都没有放开。
散场时，还有人心有余悸，不断讨论着刚才的恐怖画面。
大小姐好像结束之后一点都不害怕了，沈寒初觉得她的适应能力还挺强的。
两人之后去吃了甜点，也是沈寒初付的钱。
江烟不满的说该自己请客，少年也只是笑笑。
他觉得这钱就是应该他来出。
回去的路上，天色也黑了，沈寒初觉得今天坐在后面的大小姐搂住他的时候，搂的好像比以前都要紧。
“这个坐垫是你特意装的？”她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沈寒初“嗯”了一声。
加上了坐垫她会坐的更舒服一点，旁边还有拦着的东西，万一她哪天又睡着了，也不至于摔到。
路上江烟时不时的就要找个话题来打破沉默，当有风的时候，她自己没有话题了，就要求沈寒初唱歌给她听。
反正就是安安静静的。
少年此时心中产生了一种或许不太正确的猜测：“你是……在害怕吗？”
搂着他的江烟手臂一顿，就在沈寒初以为她会骄傲否认的时候——
她怒声凶他：“我害怕怎么了？！”
比说“不害怕”的时候还要理直气壮。
“呲——”
说巧也巧，她嚣张的言论刚刚发表完，车子忽然猛地“砰”的一声，爆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