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寒初到家的时候，先去写了澡，洗掉身上的汗味，换了干净的衣服，这才去找她。
大小姐正趴在书桌前，上眼皮正在跟下眼皮做斗争，见他来了也没有坐直身体，低声道：“我还有一面卷子没有写，我今天不想写了。”
她想睡觉了。
沈寒初先检查了一下她的试卷，快速的将错题勾出来：“不行，错的太多，这几道类型的题你已经做到第三遍了，这个正确率不合格，今天还要加练两道大题。”
本来昏昏欲睡的江烟，一听他这话顿时就不困了，瞪着他：“你说什么？我不要，我每天都比其他同学多一张卷子，你现在还要给我加练！”
沈寒初看着她脸颊上压出来的红痕，心软了一下：“……先把剩下的题写完吧，二十分钟，你能写完的。”
江烟抿了抿唇：“我不想写了。”
她不喜欢一直做题做题，好烦。
沈寒初习惯了枯燥的做题生涯，知道大小姐的娱乐生活丰富多彩，顿了顿：“……我给你切点水果，你好好做题，成吗？”
江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趴在桌子上，不高兴的嘟囔着。
在他端了水果上来后，牙齿咬在他的胳膊上。
少年愣了下，低头看她。
却没有推开。
大小姐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醒目的齿痕，虽然没有流血，但齿印却非常清晰。
“要我做什么？”他问她。
江烟眨了眨眼睛：“没理由。”
就是想咬他。
沈寒初看着理直气壮的大小姐，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跟撸猫似的：“写题吧。”
在她做题的时候，沈寒初就坐在一旁，是个严肃的老师，不有允许她玩手机做任何其他的事情，偶尔她看着台灯走个神，也能被他发现。
江烟觉得，辅导她提升成绩的沈寒初冷酷的很，这不许那不许。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大小姐每次做题做烦了，又不得不继续写题的时候，就会咬他，还每次都咬同一个胳膊的同一个位置。
往往就造成了，上次的牙印还没有消下去呢，就又被加深了一回儿。
江母这天来给两人送水果，推门进来，就看到自家女儿使性子说不写了，被劝了一句，就抓起沈寒初的胳膊咬。
“烟烟！”江母皱眉喊道。
江烟愣愣的抬起头：“嗯？”
江母不赞同的板着脸：“你这是在干什么？人家小寒好心帮你辅导功课，你怎么还咬人？”
江母看着沈寒初胳膊上醒目的牙齿印儿，眉头皱起来：“看看这咬的，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还学会动手了？”
江烟有些理亏，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沈寒初：“没事阿姨，不疼，她没有用劲儿。”
“还没有用劲儿呢，看看这胳膊咬的，这都快渗血了。”江母训斥女儿：“太不像话了。”
江烟抿唇：“又没有咬破。”
江母：“你还顶嘴！”
最后还是沈寒初再三解释自己没事，说江烟还有题目没有做完，这才将江母哄走。
离开前的江母回头警告女儿：“不许再咬人，不要罚你这个月没有零花钱。”
被金钱威胁的大小姐敷衍了回了句：“知道了。”
江母走后，江烟看向沈寒初的胳膊：“疼吗？”
沈寒初：“不疼。”
江烟咬了下唇：“……那也不能全部都怨我，谁让你一直逼着我写题的。”
沈寒初给她批改卷子，“嗯。”
大小姐秀气的眉头皱在一起，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倒打一耙了，人家给她补课，还让她咬，她还怨人家。
好像是有点不识好歹。
“呼~~”
她趴在桌子上，轻轻的朝着他胳膊上的牙印吹了吹。
沈寒初身体僵了下，“你——在干什么？”
江烟：“帮你吹吹啊，吹吹就不疼了。”
沈寒初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生出那股子燥热压下去：“别吹了，我没事。”
江烟不停，继续吹。
“啪”，沈寒初手里的笔掉落在地上。
他匆忙弯腰去捡，提起头的时候，目光扫过她白皙纤细的小腿。
肤若凝脂这四个字，沈寒初是从她身上真正理解的。
江烟晃了晃腿，“你是不是在偷窥我？”
沈寒初匆忙抬头，“碰”，脑袋碰到桌沿，他发出一声闷吭，他正好撞到了桌子的尖角，疼到脑子都像是炸开。
江烟本来见他出丑是想要笑的，但见他捂着头脸色都变了，连忙站起身：“我看看。”
她拨开他的手，扒了扒他的头发，在被撞击的地方看到了明显的青紫。
江烟看着都有种自己的头皮都疼了起来。
“好像碰的很严重。”
沈寒初还坐在椅子上，她就站在他的面前，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足十厘米，他能清晰闻到她身上的玫瑰香，能轻易让人意乱的香。
少女的头发垂下来，扫过他的胳膊，软软痒痒。
沈寒初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我没事，待会儿就好了。”
江烟：“这样的撞击容易引起脑震荡。”
沈寒初不知道什么是脑震荡，这不是他在农村能接触到的词汇，他粗略的用手揉了揉，“做题吧。”
江烟却忽然将脸凑近他，在他脖子上深深的嗅了一口气，她卷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时候，好像能拨动心弦。
“寒初哥哥……”她唤道。
沈寒初一怔，脖颈僵硬的看着她。
江烟捧着他的脸，离他那么近，“寒初哥哥，我上次说想要包养你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
沈寒初眉头拧起，深吸一口气，将心中不该有的情绪压下去，推开她的手：“你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学习，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江烟：“我是说认真的，你不喜欢我吗？”
她才不相信，会有人不喜欢她。
她每天看着银沙男生谈恋爱，自己也好奇。
沈寒初自然没有办法说出不喜欢两个字，可他的喜欢，跟她想要玩一玩的感情不一样。
她眼睛里没有什么认真的成分。
“做题吧。”他再次重复。
江烟哼了一声：“我不管，你今天必须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