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丛明这些天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一开始是小天生日第二天回来的时候走路都有些不稳,脚步虚浮,还神情恍惚经常看着手机会出现又羞又恼的样子。
之后就是每一天sun都能收到花眠送来的玫瑰花。
余究跟贺晚如果在队里的话,估计当天就要上门揍花眠了,汪丛明却没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毕竟他看人再准也不能接受自家刚长好的小甜甜被yuu的小浪蹄子拱走了,一颗长好的大白菜,干干净净的,谁拱谁是猪。
可事实情况是,花眠就是头猪,花·小浪蹄子·眠·猪,简称花猪。
谢天喝了酒做了些什么他记不清,但是迷迷糊糊地也知道自己缠着人缠的狠了。
撒娇一般借着酒劲压在人身上,腻腻歪歪地用脚趾尖儿蹭着人闹着要人家唤自己宝宝,换成自己也不可能忍得住。
当时特别无畏,只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看见花眠躺自己身边,就慌了。
慌的不行只想逃,可花队却揽着他,半朦胧着问了一句:“宝宝你要去哪?”
早上起床的时候,人大抵都带着一股慵懒,花眠还没睡醒,只是察觉到人要走,便下意识地将人揽到怀里,说出一句亲昵的称呼,勾得人心都会跟着颤一颤。
无论是比赛场上隔了电脑,还是在直播间里看见扛着霰弹.枪往前冲的花眠,其实都离得很远。
哪怕yuu和sun关系很好,两个队长更像是一个队里出来的一样,谢天每次看见花眠都还是会觉得特别远。
远到仿佛在神坛上。
其实这人本来也就在神坛上。
电竞圈三神,哪一个不是说出名字来就能震得人噤声的呢。
春末那场训练赛上,他代替余究上场,听见这人在大厅说了队长一句“坏话”,就实在没忍住,倔强地出声反驳。
他当时其实很紧张,害怕地攥着手心,甚至想着万一跟人结了仇岂不是给战队添麻烦。
可是花眠似乎被他吓到了,居然开口笑,问这是余究从哪找回来的小替补,傻不愣登的。
当时那道声音带着距离,通过电流于耳麦里响起,清爽利落,带着青年人的朝气;
而这时,花眠睡意尚且朦胧,只是察觉到身边人要走,便主动抱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宝宝。
这称呼真的很亲密了,家人、或者恋人才会从容地唤出口的一个叠词。花眠这样说着,声音微沉,明明特别好听,谢天却被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是他勾引的这人。
在外面喝了酒,麻烦别家战队的队长接自己回去就算了,结果还把人拖上了床,闹着要他叫自己宝宝……
谢天觉得,以后赛场上他全程被yuu狙击都不奇怪。
哦不对,不是狙击。
花神人美心善,霰弹.枪送人归西眼都不眨的。
嘭地一声爆头,干脆利落,似乎能闻到硝烟的味道。
可是再一转念,明明……被吃干抹净的是自己。
委屈。
委屈还不能说,泪就盈在了眼眶。
花眠唤出声半天没有回应,睫翼微动,看见这小孩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想到昨晚这人也是哭的狠了,心下发软,便亲了亲他脸颊,“怎么了,宝宝?”
他将声音放得很轻,带着诱哄的意味。说到底,他不想在这时候看他哭。
会觉得是个小可怜,然后就想将他抱进怀里好好地揉着哄着,最好再亲的他脸红心跳,忘了哭。
谁知道谢天被他吓了个半死。
迷糊着说出来和睁开眼对着他喊宝宝是两码事,更别提这人还主动亲了上来。
亲了上来。。。
谢天慌得不行,嘴巴蠕动了好半天,道:“您别……别……”
别了好久,终于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您别这样喊我。”
花眠微怔,“哪样?”
谢天:“宝宝……”
“就别这样喊我,是我错了,前辈您别生气。”
谢天皱巴巴着一张脸,带着红痕,“还有昨、昨晚的事,也是我……我缠的您,我不会说出去的,也……也……”
花眠都快被他气笑了,大早上刚起来,还躺在自己怀里,就要急着道歉,有这样的人吗?
典型的被卖了还帮数钱的。
他眯了眯眼,好整以暇诱哄着问:“也什么?”
谢天咬了咬牙,“也不会要您负责的!”
他抬头,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盯着花眠,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是在很真诚的保证一般,眼睛一眨不眨,跟个兔子一样,里面还带了点泪珠和血丝。
这要……
他怎么不负责?
花眠勾出个笑,将人揽的更近,凑到他额前轻吻,吻一下说一句:
“不行啊,要我喊宝宝的也是,不准我喊的也是你,你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宝宝?”
“我没生气,我是一个成年男人了,你觉得你那小身板,缠着我就能这样?”
他意有所指,视线往下瞟,谢天脸色一下涨的通红,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花眠心情大好,继续轻吻着笑:“我不会负责的。”
谢天:“!”
任谁前一晚被人吃干抹净,第二天起来听见枕边人说了句我不会负责的。
那心情,估计都跟哔了狗一样。
失落和怔然从眼里一闪而过,花眠心下微软,却还是没哄他。
一早起来跟他道歉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会不会难受。
但是吻依旧清浅,花眠笑着道:“因为是你主动的,宝宝,所以该负责的是你。”
“你要对我负责。”花眠强调,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不然我才有可能会生气哦。”
谢天:“!”
他就知道!
电竞职业圈里,有几个是好的!
一个比一个狗!!!
气哭.jpg八壹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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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说要对方负责的人,每天都会送一束花到他这,会给他发消息,会在两个战队约训练赛的时候主动跟他打招呼。
虽然……
谢天一次也没回过就是了。
这要怎么回!?
被队长知道他把人yuu花神睡了,连自己说不定都要被卷铺盖走人。况且他本来就羞恼,这人还凑上来,就……
就特别像是自己逼着人家做了什么事,然后人家还真顺着自己继续了下去一样。
以后这人要是回过神来,发现不过是一次一夜.情的话,连朋友是不是都没得做了。
他不想这样。
原本就有些喜欢,小心翼翼地藏着不去接触,突然一次荒唐之后。谢天是不敢要求些什么的,最多只是……
能够做个朋友就好了,在比赛场上见面会笑着打声招呼;两个队联谊的时候,可以互敬一杯酒。
真像余究和贺晚那样相守,他觉得不现实。
但隐隐的不现实之外又会觉得,真的是很难受了。
难受什么也说不清,大概要怪自己为什么喝了酒要缠着人家吧,导致生了些不切实际的期盼。
有些妄念,一开始就远离就好了。
而一旦有事搅着心烦的时候,谢天总是会拼了命地去训练,导致六六每天都想着要怎么拉这人休息休息。
王牌带着队长都在外面,sun现在全是二队出去干体力活,他们是真的可以稍微偷偷懒。
毕竟小甜甜这孩子,就算偷懒都比大多数人练得都用力。
六六入队最迟,来的时候余究已经打出了名声,后来贺晚回来也是带着一身荣光重归赛场,他其实并不知道这群人到底练到了什么程度。
贾成倒是都看见过,所以每次看见谢天这么练都会觉得很欣慰。
他总觉得这孩子未来可期,想要看他成神。
只不过一群大老爷们,实在是不懂刚成年的小少年怀春心思,只当他发愤图强认真训练,压根没往别的方面想。
也根本就不知道,家养的白菜早就被花猪拱了。
家养的白菜皱着心,觉得责任在自己。
家养的白菜还纠结的不像话,人家要负责都不敢承认自己心思。
家养的白菜:“……”
难受.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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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丛明带着花上楼的时候,正看见小甜甜皱着张脸将自己砸进了训练场。
他给人摘了耳机,让他歇会,然后将花随手放到谢天桌子上,问:“你们说花眠这是犯了什么病,天天往咱这送玫瑰,还宝宝,他看上谁了?”汪丛明拉了个椅子,随手将卡片一扔,恰好扔到谢天桌上。
谢天一抖,避无可避地看清了那张卡片上用花体写着的那个亲昵到能听清语气的称呼。
手写字,字很好看,只是那两个叠字怎么看都是唤小孩子的,从深处透着宠溺。
王六六耸肩:“反正不是我。”
贾成:“别看我,我没这么黏糊喊人的癖好。”
老汪点点头,选择性忽略谢天,给花眠盖了“有病”的诊断,又随便聊了几句才说正事:“下星期有场友谊赛,二队缺个人,你们谁有空?”
王六六撕了包鸡爪:“不去,下个星期我男神演唱会,我应援都做好了。”
贾成:“不去,奖金太少。”
唯一被留下来的谢天颤巍巍,看见经理热切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然后看着那张卡片好一会,问:“别队都去吗?”
“差不多,国内有名的基本都请了。”汪丛明道:“不过像yuu、lion他们,应该都是二队上,你不用怕,能打的过你应该没几个。”
谢天深吸一口气:“那我去吧。”
……
谢天会看花眠朋友圈,并没有看见他关于这场比赛的任何动态,也就放下心来,跟二队一起训练。
周一走的那天,二队几个少年甚至还满怀期待,觉得他们一定能拿下第一,肯定不会给sun丢脸。
结果……
周一,电竞馆,谢天从休息室出来,看见迎面走来四个人,脑袋一阵缺氧。
花眠一看见他就笑,一双桃花招子泛了水光,“宝……”
“前辈好!前辈辛苦了!前辈吃了吗!前辈再见!!!”谢天九十度鞠躬再起来,转身干脆利落地关门。
“嘭——!”
汪丛明见谢天去而复返,愣了愣神,“不是要去上厕所吗?”
谢天:“……没尿意了。”全给吓回去了,不是说二队上的吗!?
电竞圈前三的大神,两个出了国,就剩您一个,您过来参加这种友谊赛是不是有点丢面儿???
费这时间干嘛?玩吗我的花队长???
yuu几人站门外三脸懵逼,互看了好一会,看着那扇门在自己面前关上,一瞬间还以为余究回来了。
最后还是老怪忍不住,问道:“你把人怎么了?”
花眠从一瞬间的怔愣中缓过神来,看着门上sun门牌,舔了下牙齿,笑道:“认了个干儿子,你看多可爱。”
老怪:……我看你像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