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就只是三鞭子,那可是连皮带肉的掉,内外皆伤,伤筋动骨。小命是取巧保住了,可能不能落下残疾,就不好说了。 只要李洽是亲生的,李贞便肯定咽不下这口气。至于交易的对象是谁,便不重要了。 听过了李守义的话,李贞上下打量着侄孙,挑着眉头问道:“你这么小,就懂这事了?”
嗨,这话说的,没吃过猪肉,总见猪跑吧!而且,武三思的德行在那摆着呢,在宫里待长的人,都知道他那点小心思。 “二位叔公,莫要为我担心,女人对我如浮云,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呵呵,“德性!”
,拍了拍李守义的脑袋,示意他可以去了,这笔买卖做了。 东宫-仆寺 即太子仆寺。北齐、隋、唐三代来,属东宫官署。仆寺,与家令寺、率更寺合称东宫三寺。掌车舆、乘骑、仪仗、丧葬,总厩牧署。 平时人前爱抖威风的太子仆-白利,此刻腰弯的跟孙子一般。太子是自家主君,越王是圣人的兄长,可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我说白利,你这绯袍穿的挺长久啊!伺候了三位太子,你倒是伶俐,谁都离不开啊!”
李贞是太子的伯父,皇族长辈,腰板硬又直,跟个家生仆,没什么好客气的。更何况,这又是个老滑头,墙头草,更是让李贞发自内心的厌恶。 呵呵,尴尬的陪个笑脸,白利恭敬道:“殿下,您这是拿臣玩笑呢!臣就是个养马的,除了这个啥也不懂啊!”
冷眼旁观的李贤,虽然不知道皇叔因何而来,可他听的出来八伯的火气不小,要不然怎会不顾身份,与白利这般人计较。 但李贤从来向来待人以宽,即便是下人,也是他东宫的下人。当即笑着打了个圆场:“八伯不是要挑马么?孤这还真有些好马,伯父可以随意挑选。”
在心里赞了一句太子果然厚道。为了个家仆,万金不易的宝马也能拱手相让。瞧白利那感激的表情,估计太子现在让下油锅,他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李贞微微一笑,在太子请的手势的指引下走向马厩。东宫的马厩分四等,甲乙丙丁四等,甲字号为最上等,且这里只有区区八匹。 大唐以武立国,陇西李氏子弟可以不善经典,但在弓马一道必下苦功。李贤虽然不喜武事,但也勉强算得上弓马娴熟,怎么会没有珍藏呢! “伯父!这几匹马,都是两到三岁的好牙子,再喂一喂,丝毫不压于父皇的青骢。”
话间,作了个请的手势,李贤淡笑道:“伯父,您随意吧!”
一边扫量着,李贞的嘴里还赞道:“太子爷果然大方,本王的马厩里可没有这样好牙子。”
挑中了一匹踏雪狮子骢,李贞便示意白利,将这匹马牵了出来。武将都爱马,李贞也不例外,纵然有另有差事,也是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马鬃,稀罕了一番。 从旁的李贤淡淡道:“伯父好眼力,乃右武卫将军独孤卿云所献,他驻军西北,那里可是良马云集之地。”
李贞并没有答话,反而走进了马厩,蹲下来划拉起干草来。这个举动,不仅把白利等人看了个糊涂,连李贤也皱起了眉头。 不过,李家的家教是,不可目视长辈劳作,李贤也是撩起了下襟掖了掖,挽起袖子走了进来,在帮忙的同时,也问了问心中的疑惑。 左敲敲,右敲敲,直到听到有咚咚的空鼓之声,李贞的嘴角微微上扬:“太子爷,果然亲民,连习惯都与小民百姓这般相似。”
小民百姓挣几个铜板不易,把它们当成了养命之物,必须要好好的藏起来,以免贼人所惦记。而鸡窝、猪圈,这些腌臜之地,便成了他们藏钱之所。 李贤当然懂得伯父话中之意,可他的确没有这种嗜好,再好的东西埋到这里,还能拿出去用吗? “拿刀来!”
东宫的侍卫却不为所动,直至看到李贤点头,才将横刀抽了出来,双手奉上。 李贞也不客气,随刀尖入地,敲了起几块上覆泥土的木板。可这坑里的情况,却惊的李贤下意识的站了起来,面亦露惊诧之色。 “太子爷,其他的马厩还用打开么?本王相信,甲子号马厩里的横刀、甲具加起来,至少可装备上千人的部队。”
李贤当然明白越王之意,东宫有六率这么多军队还不知足,竟然还在东宫私藏兵器甲胄。那这就是图谋不轨,意欲谋反啊! 他李贤势必会成为大唐开国以来,第二位造反未遂的太子,注定要被唾沫星子从显德殿的宝座上砸下去。 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这种事没有人里通外人,根本办不了。反应过来的李贤,当即命侍卫,将白利及太仆寺所有吏员全部羁押。 不管被侍卫拖下去的白利等人,李贤沉声言道:“伯父今日来东宫,便是为此吧!孤要问一句,是何人告诉您的?”
李贤当然明白李贞没有害的意思,否则来这里搜检的,便是天子最亲近的私军-左右羽林军(百骑)了。 这个问题,李贞还真不能答,季布一诺,千金不易,他答应的事,当然不会反悔。否则,那小东西反悔了,谁给他儿子找场子去。 可能告诉李贤的是,正是此时纪王李慎已去请戴至德、郝处俊二相。李贞就在这等他们,然后把这些东西起获,正好一起等着接驾。 至于太子,什么都不用干,哭就行了,最后是带着嫔妃、孩子一起哭,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反正动静闹的越大越好。 “不是,伯父,这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
赵道生的案子还没查清楚,娈童的帽子还没摘下,完全可以把这事按下,调查清楚后再做定夺,为什么要搞得兴师动众呢? 李贞也是语重心长的叮嘱:“殿下,你得出来闹,动静闹的越大,才能更显你的冤屈。”
“要是哭不出来,弄点生姜涂抹一番,本王小时候犯错,就是这么糊弄先帝的。”
话说这份上,再明白不过了,李贤要是把事摁下去,在圣人眼中,那便是做贼心虚,这对太子绝对没有好处。 而且,像李贤这种害怕不吉利的,皆因深陷迷雾,一旦水落石出,恐怕只会惊讶。有时候,这真相其实离我们很近,看不透,只不过是一时被业障蒙蔽了双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