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瞬息的时间，孙明都认为会不会是罗通买了一副赝品来敷衍他。
可仔细一想，就觉得没这可能，罗通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做！
那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古玉峰这副书法作品才是赝品！
“孙明，你怎么面色这么奇怪？”陈清霜发现孙明的神色有些古怪，关心的问道。
孙明回神，“没什么，只是觉得李倩这男朋友手笔阔绰，这么名贵的书法作品都送的出手！”
吴巍后人珍藏作品，再者还是吴巍最钟爱的作品，说名贵一点不夸张。
可陈清霜总觉得孙明这古怪的神情不是因为这个，可也说不上来。
“诶，刚才孙明好像送老师的也是一副书法，不如拿出来比对比对？”
“是啊，孙明送的老师的退休礼物，我看不是书法，也是书画，何不如也拿出来大家看看！”
“真是耶，说起来我也好奇，孙明好歹是当过大老板的人，送的礼物不会太寒酸吧？”
诸多同学因为陈清霜这班上第二号的美女和孙明挨得近，聊的似乎很投机缘故，纷纷出言要求将孙明那礼物拿出来比较比较。
孙明什么人，才刚刚出狱，能有什么钱？
不用想也知道，他送给秦老师的礼物必定贵重不到哪儿去，说不得就是市面上一两百块的玩意。
一个个这么说，基本上都是想让孙明找陈清霜面前丢脸。
难不成孙明送的书画，还可能比得上古玉峰这副吴巍大家最爱书法的十分之一，乃至百分之一？
“送礼贵在心意而已，没这必要吧！”陈清霜为孙明解围道。
她心里也清楚，将孙明送的书画拿出来和吴巍大师的名作，根本没任何可比性。
“李倩，还有玉峰是吧，老师谢谢你们的礼物，但老师有言在先，不会收取价值名贵的礼物，这规矩不能破！所以尽管老师很喜欢吴巍大师，但也不能收你们的这份礼，心意，老师领了。”
此时，秦正堪堪开口，但却是回绝这份礼物。
其实秦正是意动的，吴巍大家的作品，一直是他望而不得的物件。能拥有一副书法作品，他这辈子都满足了。
就算是赝品一副，价值应该也超过了他的原则底线。
“秦老师，你都退休了，不用考虑这些，这副书法乃是我和李倩的一番心意，和价值无关，不过区区几十万，秦老师可不能不收！”然而，古玉峰却是坚持自己的态度。
一边不收，一边坚持要送，反而有些僵持。
“是啊，秦老师，以前你在岗的时候给你送礼多少还有贿赂的嫌疑，可现在你都退休了，这副书法也就是学生的心意，你再拒绝也说不过去。”
李倩说着，忽然看向孙明和陈清霜，“倒是，其实我也想看看孙明送你什么礼物？毕竟你老可是对孙明念念不忘！”
“无论孙明送什么，老师都喜欢。”然而，秦正却是笑道。
孙明刚刚出狱不久，经济拮据他不会猜不到，也能猜到孙明送的礼物不可能多名贵，乃是极可能就是市面上的普通货色。
可他喜欢，就够了。
“我去拿！”
突然，名为张峰的老同学起身，就去壁柜上将孙明送的那副书法给拿了过来，并且越殂代疱的将其打开。
这举动实属不妥，可他就是要这么干！
他张峰送的礼物也是近千块的茶壶，秦正都没正眼看一眼，凭什么就对你孙明送的地摊货钟爱有加？
特别是陈清霜和他们这些老同学都不怎么说话，反而和你孙明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一般，更加让张峰心里不舒坦。
见状的孙明摸摸鼻子，脸上有些尴尬，但一句话不说。
当，孙明送的书法被展开，上面豁然也是八个大字，一样的笔走龙蛇，笔力苍劲，如有神韵。
“为人师者，先正几身！嘶嘶……”
但有人念出这八个字来，顿时所有同学都古怪了。
孙明送的书法，竟然和人家古玉峰送的一模一样！
这简直……
两副一模一样的作品，那定然有一位送的是赝品！
不必去想，所有人都认为是孙明！
“好啊，孙明，你竟然送赝品货给老师，你到底懂不懂的尊师重道！”
“要是老师拿出去给朋友鉴赏，被认定是假的该怎么办？”
“可不是，没钱就别送嘛，忒丢人了！”
“……”
尽管在场的同学都知道孙明能送一副赝品就不错了，一个个顿时就嘲讽起来，似乎讥笑孙明一番，他们内心能得到畅快一番。
古玉峰也错愕了数秒，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并面色坦荡荡道：“我真没想到，我竟然和别的朋友送秦正老师的礼物一模一样，早知道我就买一副吴巍大师的其他作品赠送好了！”
话没毛病，可话里的意思，就是摆明你孙明送的书法是假的，他的是真的。
难道不是吗？
他古玉峰可是家底雄厚，那怕他送的是假的，也是真的。
而你孙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穷鬼，那怕你送的是真的，也是假的！
“就算是赝品，也价值好几千，你们有几个这么舍得的？”陈清霜看不下去了。
这……似乎也是。
这些同学的气焰消弭了不少。
说实在的，他们很多都是空手来的，就算是带礼物，也就是几百块居多，谁特么傻乎乎送现在八竿子打不到关系的以前班主任过千的礼物？
可还是有人不服气，牵强道：“可也不该送赝品吧！那怕是随便送点别的也是心意，送赝品这就像是送假货没什么区别！”
见孙明被怼的一句话说不出，不知道为什么，李倩心里没来由的畅快无比。
略显倨傲的看着孙明道：“你难道没什么想解释的？就算是从文化的角度说，赝品也是对文学的侮辱，你拿这个送给秦老师，是什么意思？”
孙明眸子动了动，终究一个字没出口。
赝品，就赝品吧。
和在座的这些人，争一个输赢，没什么意义。
“我倒是觉得，孙明送我的这副师者书法，是真的！”
突然，一直缄默研究着书法的秦正，发出笃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