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城特别烦这种任务,自己人折腾自己人,和军演的折腾不一样,与死老a有关的选拔赛总是没法让人有好心情,活生生的受罪。他的兵一次两次地折在死老a手里,他心疼,可是,有谁在乎呢?连士兵自己都没觉得疼,都是憋着一口气在那死撑着,他再疼,也愣是一句话都没法说。
他高城护犊子护惯了,哪怕不是自己手下的兵,光看着那付咬着腮帮子狠劲儿实足的架势,他都想一个个搂回自家去,省得让人糟蹋了。
不过高城心里也憋屈,死老a们下手都不留情,就刚才他收到消息,a点那里让人给端了,罪魁祸首就是他手里出来的,许三多,刚刚跑回b点,就又被人搅和了一圈。
他看着一派闲适坐在地上的年轻中尉,一时间倒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你,你你,就是你。”他插着腰,说话又开始不利索了。“你说也就搞个演习选拔的,用得着这么下手么,啊,你这么几下次,都晕了几个了都。”
“报告,我这不是一时心急嘛,您这防得这么严,我不下重手,还不得交待出去是吧。”夏天揉着自己的腰,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高城看着他,有些气闷,真叫是什么人带什么兵,袁朗那死样带出来的兵也都那么死样。他蹲了下来,道:“我说,你怎么烧的?”
夏天抬抬眼,表情有些欠抽。其实他心里正觉得郁闷呢,本来计划地好好的,补给站本身就是个油筒,只要有个火星就能烧了,然后再趁乱把那个热成仪哨位的兵给“摸”了就行,不过自己也真算是轻敌了,人家师侦营单兵虽比不上老a,可特种兵最大的缺陷是啥?不怕你单挑,就怕你群殴,特种兵走的是精英路线,经不起消耗,所以一旦对上明打明的人多势众的时候,差距体现地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师侦营的兵也不是吃素的,人水准都放在那里,哪里真能如夏天想像那样进进出出的。这回的选拔赛,是允许使用实弹的,每个人半个基数的实弹,之前放倒人的时候用得空包弹,但夏天之后就换了12.7mm的穿甲弹,一弹打爆了补给站的油筒。
高城问的是什么夏天明白,他放出了两个组在周围搜索,一点痕迹都没有,这是当然的,因为夏天是在1500米的地方开的枪,这手就是从华爷那里学来的,如今放在他身上,即使是没那能力找准3厘米的地方打,可放个油筒却决不是什么问题的。八壹中文網
夏天是想混进来找任务书的时候被发现的,虽然人人都抹着油彩,可是他那不怎么合身的作训服,以及显眼的88狙成了最大的鸡肋――师侦营里的狙击手没有一个用88狙的。
夏天在心底哀嚎,这事儿要让袁朗知道了,肯定是要扒他一层皮了,真真叫是摔在了阴沟里。
“行啦,高副营长,我还得往下比赛呢,您把任务书给我,直接扣我分就是了。”夏天不想解释什么了,基本上,他已经预见了选拔结束之后自己会面对怎样的训练量。
高城撇撇嘴,招了手下的士兵,扔给夏天一个信封。“只完成了一半任务,而且还被我们给抓了,这分至少扣大半了啊。”
夏天正忙着拆信封,只点点头道:“得咧,您扣您的,我先走了啊。”
于是高城又一阵气闷,这也太目中无人了点吧,刚想开口骂两句,结果人影都没了,只好回头吼自家的小兵们。
夏天听见隔了几百米还能听见的怒吼,不由自主地缩缩脖子,这装甲老虎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
夏天连跑边叹气,这回扣分扣得狠了,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虽然这种强度的任务肯定不仅他一人碰上,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栽了跟头,最后一个任务一定要圆满,否则他就真的没法去爱沙尼亚了。
第三个任务于他来说是本职,至f点狙击目标,仿佛天生就是为他打造地那样,但他真正的难度是在于,并没有直接指出任务目标,他需要判断他要狙击的是哪个人,显然找错了人必是要扣分,而导演部安排在那里的,绝不会少于三个人。
夏天耸肩,这种题目肯定是有指向性的,目标和路过的人总归会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说身份或是衣物上有比较特别的地方,身为狙击手,这种判断能力他还是有的,况且在华爷手下混了这么段时间,他自信这个任务不会有问题。
f点是在一条宽四五米的小河边上,河上有座木浮桥,不怎么稳当的样子。他观察了会地形,然后在f点的河对岸找了个掩体趴了下来,又在自己身上铺了伪装网,算了算光线角度,然后又尝试开了两枪调整角度。
随手抓了一条蛇,雨林里的蛇多半是有毒的,但也有很多长得像毒蛇的无毒蛇类,夏天抓到的是翠青蛇,因为全身都是翠绿色的,乍一看像是竹叶青,可这蛇温顺得很,又容易抓,算是林子里上好的吃食。
夏天一边盯着f点,手里一边拆骨剥皮,这个任务的时间有二十四小时,所以他得随时保持警惕,这二十四小时连闭个眼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因为他不知道目标会在f点停留多久,最好的方式就是一次解决。
嘴里嚼着蛇肉,有些腥,夏天皱皱眉,他是最不爱吃生食的,蛇之类的还算好,若是在东北林子里还防红外的话,那些生的带血的野味放嘴里,能让他呕出隔夜饭来。虽然他在异食训练时也是过了关的,但生理接受也不代表心里能接受,放在平常,他就怎么也没法相通小日本怎么就会要吃“生鱼片”呢?
时间一点点过去,夏天发现了几个人影,都是师侦营的人,成小队建制地走过浮桥走过f点,夏天扣着扳机,但没有扣下,他知道那些都不是他的目标。
夏天小心地活动着手脚,一直趴着会让四肢僵硬,所以不定时的,他会控制肌肉来放松,幅度不大,但很有效果。
夏天看看天色,对了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他趴在这里十个小时,但并没有收获,可是他不急,狙击手总有着令人叹服的耐心,他在华爷手下,趴在地表超过40度的沙漠里整整二十个小时,那种情况都过来了,现在这情况也不算什么。
他正琢磨着是不是再抓个蛇来填填肚子时,f点闪出了一个人影,对于夏天来说是如此熟悉的影子,那个人脸上的线条,那个人身上的每一块肌肉。
夏天露出了一个苦笑,他的目标是袁朗,两个结果,他扣分或是袁朗扣分,咬着牙,他向来平衡的手此时居然有些颤抖,他从瞄准镜里看着袁朗,清晰而明确,只要动动手指,他就完成了任务。
猛然间,袁朗的身体忽然下陷,像是被什么拖了下去的样子,半个人都浸在了河里,夏天一个激灵回了神,看见河里居然露了几条鳄鱼,而袁朗扑在了一条鳄鱼身上,在水里翻滚着,水面激起浪花,袁朗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大声。
夏天立刻朝鳄鱼开了枪,虽然避开了袁朗,但因为是空包弹,打在鳄鱼坚硬厚实的皮肤上,完全没有效果,夏天急忙想要换实弹,但看着河里越来越激烈的动静,他就像血充了脑子,眼前一片红,什么都看不清,只拿了一柄军刀,立时就跳进了小河里。
河水不算深,夏天露出了头,稍微调整了姿势就冲着鳄鱼扑了过去,挥起手里的军刀,一下一下刺了过去,袁朗制住了鳄鱼的动作,而夏天每一刀都几乎要穿透了鳄鱼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夏天感觉到手下的动物已经不再挣扎,没了动静,河水开始重新变得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看了看袁朗,终于安下了心,放开了手里的军刀,自己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虎口已经绷裂,有些疼,血染红了半只手,好在也只是皮外伤。
袁朗半坐在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道:“谢谢。”
夏天看着他,因他这句谢谢,心头蹭就冒了点火出来,刚想开口骂人,偏见袁朗的脸,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夏天都有些看不起自己了,怎么自己就爱上这么个混蛋呢。
“没事。”最后,夏天还是**地回了一句,“队长,来f点做任务?”
袁朗站了起来,绞着湿透了的上衣,“是啊,最后一个了。你呢?”
夏天看着自己的手,身上已经没干的地方了,这么包起来一准得感染,这河水也不干净,总算伤口不大,一会儿止了血,再找白藤取些干净的水洗洗就行。
“我路过,看见你被鳄鱼拖下水,就跳进来了。”夏天没说实话,他想这回选拔赛,自己是彻底废掉了。
袁朗也没怀疑什么,这次他也是参加人员,每个人的任务都不同,路过也正常。“行了,我一会儿就走了,你也做你的任务去,时间也不多了。”
夏天点头,“唉,那队找您小心些。”
他也没等袁朗话,跳上浮桥就跑了回去,又重新趴在那儿了,袁朗就站了一会儿,收拾收拾也走了。
夏天在心底骂了一句,没心没肺,然后特别憋屈地趴那儿捶地。
最后,选拔赛前四个是袁朗、齐桓、许三多和成才,夏天没垫底,可是也是倒数着的名次,袁朗皱着眉头看着排出来的结果,什么话都没有。
齐桓脚受了伤,挺重的,伤到肌健了,要养好一阵子的伤,去不了爱沙尼亚,空出来的名额最后给了吴哲,他是特殊兵种,一个小队里总是需要一个通信兵的,只是接下来的几个月,吴哲得天天被齐桓盯着加餐了。
夏天消沉了几天,袁朗找过他,问了他的成绩,除开几个甲类部队的兵,老a里成绩他是最差的,连吴哲都比他分数高。可夏天也回答不出来,他总不能说最后那个原本可以完成的,结果因为一时冲动,就放弃了。他怕他说出来,袁朗能拿95把他突突了,所以他硬着性子,一句话没有,自己领了罚,回头跑了几次375。
袁朗拿夏天没办法,这小子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多少是猜到了最后那个任务,整个赛区纵深足有200公里,怎么就能路过地遇上了?f点那地方又偏,估计是那小子一时心软放了水了。
袁朗叹口气,想着这爱尔纳终归就是个竞赛,虽说是为国争光的事,但不去也就不去了,没什么花头,夏天也年轻,总还有机会轮着他。
就这样子,去爱沙尼亚的人就定了下来,除了袁朗,都是新南瓜,活脱脱一个新人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