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跟在安格斯特拉的身后，把玩着一把小巧的手枪，大小正适合她比起成年人小了一圈的手。
“你们比试结果怎么样？”她没有看旁边的仪器，随口一问。
“是我赢了。”
赤井秀一下意识去摸装着烟的口袋，但没有真的掏出烟盒，他记得安格斯特拉排斥烟味。
安格斯特拉没有在意他们的比试结果，从他进来开始，他的视线就一直在他们两人脸上打转，看完安室透再看赤井秀一，确定他们完好无损后才放松下来。
“挺好的。”他说。
赤井秀一一时间不确定小上司是说他赢了挺好的，还是说他们的脸没事挺好的。
安格斯特拉走到记录下成绩的仪器面前查看，雪莉跟过去，她不懂射击，可看得懂上面的数字：“原来只差一环而已。”
她用嫌弃的半月眼看向赤井秀一，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一句“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
赤井秀一沉默，他发现雪莉很讨厌他，明明给她提了一天包还是没刷到半点好感，也不知道哪里招惹到她了……难道是因为宫野明美和他认识？她担心他会拐走她姐姐？
安室透从后面走上前来，见安格斯特拉背对着他们，他又一次肆无忌惮地流露出对他的敌意。
赤井秀一相当反感安室透的笑容，尤其是有安格斯特拉做对比。
小上司对他的笑是真心实意的，让人看到后会忍不住想回一个微笑；安室透不一样，每次他对他笑，永远只是嘴角生硬地上扬，眼里毫无笑意，只有猎犬般想要撕碎猎物的冷光。
只见安室透对着他做口型道：别以为你下次还能赢。
作为卧底，赤井秀一接受过唇语课程，他读懂了安室透的话，森寒的目光直射过去。
安室透丝毫不怕，甚至见他有反应，嘴边的笑意更明显了，挑衅意味十足。
“……”
赤井秀一可以肯定，在他最初被琴酒找麻烦时都没这么想干掉对方。
他不是一个特别擅长嘴上交锋的人，尤其他的小上司待在他几米外的地方，随时会听到或看到他们在做什么，所以他没有进行过分的嘴炮攻击。
他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张嘴无声地回敬：恶犬。
显然安室透也看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神变得更加凶恶，正想要回击，前面记录完他们成绩的安格斯特拉突然回过头。
“哪怕只差零点一环，那也是赢了……你们怎么了？”
安格斯特拉本来在对雪莉说话，后知后觉发现他们间气氛不对，立刻走过来站到他们中间。
他左看看右看看，赤井秀一收敛起敌意，安室透同样如此，因此他什么都没看出来，只能皱着眉头试探性地问：“你们是不是又想吵架了？”
“我只是在和诸星君讨论下次再比试而已。”安室透眼神柔和下来，“我们真吵起来，你会难办的吧？我不想你为难。”
赤井秀一目睹了他这几分钟内变脸的全过程，他无法反驳，因为他说的不算假话。
这样的家伙居然会待在想什么写脸上的安格斯特拉身边……难道是组织看安格斯特拉太单纯容易被骗，所以要找个阴险狡猾虚伪做作的调合一下？
安格斯特拉接受了安室透的话，扭头看向赤井秀一。
面对那只比起某人干净了不少的眼睛，赤井秀一平复下涌动的情绪。
“我不会和他吵的。”他会争取让他再也张不了嘴。
“那就好。”
安格斯特拉把一把手枪递给安室透，同时吩咐道：“你去武器库找一下枪支调试工具箱，检查一下这把抢的情况，我刚才急着出来忘记拿了。”
“好。”安室透点了下头，转身看了赤井秀一一眼，然后才大步离开。
赤井秀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眉头控制不住微微皱起。
明明他的射击更出色，安格斯特拉第一反应仍然是让安室透去处理枪支方面的问题……是更习惯吩咐他做事？还是不肯放自己去武器库查看？
护主的金毛忠犬走了，只留着安格斯特拉在这里，这是个好机会，于是赤井秀一问了出来。
“为什么让他去？这是雪莉的用枪。”
他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他知道安格斯特拉能听懂——既然是雪莉要用的东西，让他这个这些天都会守在她身边的保镖检查调整更适合，出什么问题也能及时沟通。
安格斯特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第一次来这里，对武器库又不熟，知道东西放哪里吗？”
“……”
对着安格斯特拉略迷茫的表情，赤井秀一意识到是自己身为卧底想得太复杂了，他喊安室透去，可能是图方便而已，根本没想那么多……
“原来是这样。”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原因？”安格斯特拉疑惑。
“我以为是你更喜欢，也更习惯他为你做事……”
赤井秀一注视着安格斯特拉，小上司表情迷惑：“在我到你身边时，你已经有了两个手下，一个和你同居照料你生活，一个负责你饮食……就算其中一个外出执行任务，你的身边依然能留一个照顾你。这已经是个很完整的组合了，我的存在好像有些多余。”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安室君很讨厌我，一直排斥我抢走你的注意力。你会为了照顾他的心情，把我赶走吗？”
站在安格斯特拉身后的雪莉用“？？？”的眼神盯着他，安格斯特拉没听懂他光明正大阴了安室透一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会，我不会把你退回去。”小上司表情严肃，“琴酒的审美不怎么样，最初看到你的长相时我还有点惊讶，他竟然会找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人给我……要是把你退掉了，下一个不知道长什么样。”
这话听起来像是只看在他脸的份上才留下他，但赤井秀一完全不介意，相反还有点高兴。
有看重的地方总比没有要好，而且……
他至今都记得自己加入fbi的第一个案子，他带着100%的敬业精神去办案，结果因为女同事们觉得他长相凶恶吓人，死活拦着不许他去见当时的安格斯特拉。
然而事实证明了，那些同事错了，那是对他的偏见……安格斯特拉本人丝毫不怕他，甚至喜欢他的长相。